秋闈的靶場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第一波顧客回事太子殿下。
簡池並不算很久沒摸箭，之前為了準備秋闈，他自己在長安宮的後院也有練習過，找了找手感。
有個使節過來與他商議：“太子殿下，不若我們還是想您認錯，請您接受我們誠摯的歉意，我們只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您……不要將此事告知陛下。”
簡池挑了一把箭，淡聲：“我們比試，與陛下何乾？”
使節一愣。
“不用放水。”簡池撩起眼皮看他一眼：“那樣我才是真的看不起你們。”
話音落，他轉身走向了靶前就緒。
沈燕然還是從平安奇哪裡得知了簡池居然要跟人比賽射箭的事，在此之前他倒是不知道太子殿下的膽子居然這麽大。
不過想一想，簡池的膽子什麽時候小過。
內心歎息一口氣，太子殿下似乎膽子從來就沒有小過，尤其是在他面前，更是肆無忌憚恨不得爬到他頭上來作威作福。
平安奇有些忐忑的看著沈燕然：“陛下……”
“過去看看。”沈燕然站起了身。
罷了罷了，這種小妖精，除了寵著還有什麽辦法呢？
皇帝往一個地方去勢必會受到多方的關注，牽一發而動全身，沈燕然到靶場的時候，這裡已經開始了。
是使節們先射箭的，第一個是來自邊關草原的，草原以狩獵為本，射箭本就是家常便飯，只見他熟練的拉開了弓箭，只是稍微眯了眯眼就射了三箭出去。
報環數的奴才連忙過去：十環九環八環
四周響起了淅淅瀝瀝的掌聲，這個成績其實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換了另一個人上台，他在國家裡也算是武將之中出類拔萃的了，挑了一把合適的弓箭就上了台。
幾箭發出，報環的奴才說：“九環十環十環。”
這個成績可以說算是很不錯的了，幾乎所有人都不認為簡池可以勝出，畢竟太子殿看起來就是一副花瓶的模樣。
簡池站在了台前，面無表情說：“加八百米。”
旁邊的奴才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娘娘您說什麽？”
“加八百米。”簡池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複讀機。
奴才驚了，剛剛的幾位都也才不過是100米而已，這位居然就要加八百米，這到底是人性的湮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簡池見他沒有反應，皺了皺眉。
奴才看向了身後的沈燕然，沈燕然走到簡池的不遠處：“愛妃要玩八百米？”
簡池早就知道他在：“不行嗎？”
沈燕然嘴角勾起抹笑：“這麽多人，輸了可是會哭鼻子的。”
“用不著陛下擔心。”
簡池的關注點根本不在這裡，他問：“陛下覺得我會輸嗎？”
他是討厭被人看不起，但是，沒想到更讓他討厭的居然是沈燕然的不信任。
沈燕然懶洋洋道：“愛妃多慮了，孤只是很好奇為什麽會忽然想要過來比賽射箭而已。”
簡池：“秋闈就是賽場，比什麽都不稀奇。”
到底話題還是被揭過，沈燕然對仆從授意，那邊真的就去準備了八百米，請簡池移步。
周圍的吃瓜群眾明顯然也是發現了這一點且極為的震驚:
“這是要幹什麽？”
“八百米？”
“瘋了嗎太子殿下。”
“好像是認真的，這可真是的是稀奇了，以前都沒聽說過大梁的太子居然會射箭。”
眾人議論紛紛，但依舊是看好戲的居多，畢竟基本上都沒有怎麽想到過簡池會贏的結局。
簡池在準備台就緒，他拉起了弓，微微眯了眯眼。
平安奇親自喊：“開始！”
三根羽毛箭射出，幾乎是沒有絲毫的猶豫，簡池的動作快狠準，沒有拖泥帶水，整個過程僅僅只有幾秒而已。
那一瞬間，他整個臉龐凝重，眼中是從容不迫，一身的騎裝更是趁的人颯爽英姿，本就清冷的容貌如添上了一層凌冽的霜，像是一把出鞘了的利刃，奪人矚目。
沈燕然：“去報環。”
有侍從去認了認環數，聲音有些顫抖：“十環，十環，十環。”
一語出，四下靜。
接著，不知道是誰帶的頭，整個秋闈的場上響起來熱烈的掌聲，所有人歡呼一片，對於真正的強者，沒有誰會吝嗇讚揚。
簡池放下了手中的弓，側目看向沈燕然，雖然一雙平靜無波的眸子沒有什麽特別明顯的情緒變化，但是沈燕然卻意外的懂了。
沈燕然勾唇笑：“我們太子殿下真厲害。”
簡池移開眼，掩飾有一瞬間的歡喜，卻依舊淡聲：“這沒什麽。”
不遠處的幾個使節看見簡池在跟沈燕然說話，頭上的汗都已經要落下來了，他們也不想死，不想得罪大秦的皇帝，現在最後悔的就是不應該背後議論這位深藏不漏的太子殿下。
幾個人對視一眼，決定還是過來坦白從寬為妙，輸了就是輸了，沒有任何借口可言。
一行人走到了沈燕然的面前，下跪行禮：“參見陛下。”
沈燕然沉聲：“免禮。”
“我們願賭服輸。”使節說：“太子殿下箭法精湛，我等自愧不如，我們……”
簡池淡淡道：“我並不是想讓你們輸，只是想讓你們知道，永遠不要小瞧任何一個對手。”
使節們一愣。
簡池拉著沈燕然：“你們走吧，下不為例。”
沈燕然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大致猜出來是個什麽過程了，想不到太子殿下性子還挺烈。
使節們如獲重生，他們謝恩之後走了。
簡池跟沈燕然往回走，沈燕然說：“孤的箭法也不錯。”
“我知道。”
他也不是沒跟沈燕然交手中，在軍中幾次交鋒，難分難舍。
沈燕然的嘴角勾起笑：“不過若是對手是太子殿下，孤就是輸了也無妨。”
簡池說：“不需要。”
他不需要讓來的勝利。
沈燕然順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真倔，你這性子隨了誰？”
簡池不知道，他又沒有父母，自然而然就是這性子了，能隨誰呢，他也不知道，乾脆不回答。
秋闈的開場就是這麽精彩的異常射箭拉開了帷幕。
接下來正式的秋闈才是真正要開始了，沈燕然對簡池說：“太子殿下若是聰明些，還是跟著孤會比較好。”
簡池淡聲：“然後陛下跟我搶獵物？”
沈燕然嘴角勾笑：“當然不會。”
簡池才不信。
“孤的獵物近在眼前。”沈燕然挑了挑眉：“怎麽還能入了眼旁的。”
“……”
小畜生。
秋闈的森林非常大，而且大秦也是一個非常硬核的國家，森林是純未人工開發過的森林，一切全憑實力，每年也的確會有不少人的失蹤，但大秦祖輩為了生存就是在森林中安營扎寨，一點點努力的生存，為了不忘祖輩意志，秋闈是永不可取代的祖製。
進了森林裡，簡池騎著馬，這是他第一次騎馬，搖搖晃晃的，差點被摔下去。
馬很是不給面子。
簡池皺了皺眉，思考可不可以棄掉馬換成腿走路時一旁的沈燕然說：“上我的馬？”
簡池遲疑的看著他身下的棗紅馬：“能承擔的下兩個人的重量嗎？”
沈燕然意味深長的看了馬一眼：“別說是承擔了，在它身上運動一下也是沒問題的，愛妃若是不信，不如試一試？”
“……”
不了。
又與自己的馬鬥智鬥勇了一會，簡池終於是勉為其難的馴服住了這頭馬，讓它稍安勿躁了一會兒。
正走著，前面出現一隻雪白的小兔子，看著可愛極了，不遠處還有女眷的聲音：“天呐，兔兔好可愛！”
簡池眯了眯眼，放了箭，兔子中了箭，嗝屁了。
女眷們：“……”
魔鬼？
簡池今天的第一個獵物，結局讓他很是滿意，他下來揪住兔子的耳朵，放進自己的狩獵袋子裡面。
沈燕然笑眯眯：“太子殿下真是厲害。”
簡池沒理會他。
越是往森林的深處去，獵物就更多了，不遠處出現一頭梅花鹿，小鹿靈動，看到了危險撒開蹄子就跑，沈燕然架著馬追了上去，身後的簡池還在撿地上的獵物。
還沒一會人，身側傳來聲音：“哥哥。”
簡池動作一頓。
有一個穿著黑色騎裝的男子站在樹林邊，歡欣雀躍的看著他：“哥哥，我是朝朝。”
“……”
這倒霉催的弟弟怎麽又來了。
簡朝朝把簡池拉到一邊：“哥，我帶你走吧？”
簡池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
“我知道你受了苦，前段時間還被皇帝不分青紅皂白的關了禁閉，可惡，你在家的時候哪裡受過這種委屈都怪我不中用不能保護哥哥。”簡朝朝拉著簡池的手：“不過哥哥你不要怕，我已經跟母后商量出了一個絕好的計策。”
簡池有不好的預感：“什麽？”
“這個是假死藥。”簡朝朝把東西塞到他的手裡：“哥哥回去後就稱病……”
簡池懂了，這是要讓他借機出宮的意思，雖然大梁的確打不過大秦，卻依舊還是可以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
不過，他們把沈燕然當傻子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