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然好整以暇的瞧著簡池:“把魚拿上來。”
簡池黑了臉:“陛下既然能抓魚,怎麽不早出手?”
“太子殿下那麽努力,我怎麽好打斷?”沈燕然顯然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再說了,以太子殿下的悟性,抓到魚也是遲早的事情。”
簡池被這小畜生氣的死去活來,沈燕然這個狗東西,明明早就可以把魚弄上來,結果居然偏偏等到了最後才說,搞的他一直在叉魚弄不到,像個傻子一樣!
沈燕然招呼他:“乖,過來烤魚。”
簡池當然沒有讓他接著得意,將地上的魚撿起來,他走到沈燕然的不遠處,隨便撿了點枝椏:“點個火。”
沈燕然想了想,還真的拿起一塊枝椏晃了晃,用內力發熱,把樹枝點著了。
接著,就是簡池使喚他的巔峰:
“把魚殺一下。”
“串一下。”
“陛下那麽厲害,這點小事不會做不到吧?”
等魚整個上烤架後,沈燕然發現太子殿下從頭到尾就動了張嘴,一切都是使喚他這麽個病號來的。
沈燕然挑挑眉:“太子殿下是對孤有什麽意見嗎?”
簡池將魚放在烤架上就回小河畔洗漱去了:“陛下多慮了。”
沈燕然:“嘖。”
簡池:“……”
小畜生,我對你何止是有意見。
在河畔坐下,簡池脫下了鞋襪準備洗洗腳,這山路走來又走去,是真的把他給洗的心力交瘁,重點是這具身體太過於嬌弱,看著弱不禁風的的,實際上也的確夠弱不禁風,就這麽點路腳磨出泡來了。
原本白白嫩嫩的腳底出現了兩個水泡,因為路途不平的緣故,腳心也紅了一塊,腳背沾染上了灰泥,看著不僅突兀,而且還有些嚇人,其實疼倒也還好,只是看起來有點嚇人而已,好在沒破,可以沾水,將腳放入水中洗洗上面的泥灰,簡池低垂著腦袋在水中晃了晃腳丫,大夏天的河水並不能算冰涼,甚至有些沁人心脾。
簡池洗著洗著感覺有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抬起頭,對上了沈燕然的眼睛,那是一雙幽深的眸子,深深著凝望著自己,仿佛裡面蘊含著千言萬語。
……
簡池有話直說:“陛下看我做什麽?”
沈燕然靠著石頭,看的是落落大方:“當然是因為愛妃好看。”
簡池根本不理會他天天的騷言騷語:“陛下可以看看魚嗎,免得烤焦了。”
“魚哪有愛妃好看。”沈燕然的目光下移,意味深長道:“畢竟魚的腳上可不會長水泡。”
“……”
心裡惦記著魚,簡池也沒什麽心情泡腳了,重新把鞋子穿好,他走了回來。
魚還沒烤好,太陽倒是出來了,天氣慢慢恢復了熱度,簡池乾脆就找了塊乾淨的石頭曬太陽。
一旁的沈燕然伸手:“腳給我看看。”
簡池掙扎了一下:“用不著,不嚴重。”
“等你殘廢了就用得著了。”沈燕然強勢的把他的腳拿過來,細細端倪後道:“這水泡不小心處理一旦感染了,看你以後哭都沒地兒哭去。”
簡池說:“小水泡,萬一擠破了,走路更疼了。”
沈燕然倒是沒有想到尊貴的太子殿下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沉默半響:“疼才長記性。”
???
小畜生你會說人話嗎?
簡池不想挑破的,但是有顆水泡比較大,如果不挑破的話可能會比較嚴重。
沈燕然變戲法一樣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根針,將水泡挑破了,又幫著簡池處理了傷口:“你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簡池:“什麽?”
“沒心沒肺?”
“……陛下也一貫如此嗎?”
“怎麽?”
“多管閑事。”
沈燕然惡意的捏了捏簡池的腳:“再說一遍?”
沒捏著水泡,簡池並不是很疼,但是他也懶得更小畜生囉嗦,一旁的魚烤好了,散發出來香味,燒熟了之後拿下來就可以吃了。
簡池咬了第一口,皺了皺眉。
沈燕然仿佛故意一般:“感覺如何?”
難吃
這個烤魚的味道怎是一般的難吃,比他宮殿後面的黑魚還要難吃上一點。
沈燕然似乎有意要為自己出口氣一般:“愛妃還覺得孤的手藝差嗎?”
“……”
你手藝差還不讓人說了。
簡池在心底悠悠的歎了口氣,表面上卻道:“陛下。”
沈燕然:“嗯?”
“你帶鹽了嗎?”
“為什麽會覺得孤會隨身裝著這些東西?”
“哦。”簡池淡聲:“沒有就閉嘴。”
“……”
沈燕然捏了捏簡池的臉:“孤發現你現在的膽子是越發的大了,誰給你的勇氣,嗯?”
簡池拍掉他的手。
這一頓魚吃的他是十分的不好,吃完後最好就是趕路,然後早點下山,簡池說:“走吧。”
沈燕然懶洋洋的靠在石頭上:“去哪兒啊?”
簡池:“下山。”
“不去。”沈燕然理直氣壯:“就在這待著。”
???
簡池不得不提醒一下他:“這座山上可能會有野獸,會有危險。”
“正好。”沈燕然的嘴角勾著痞笑:“送上門來的野味。”
簡池沉默半響:“晚上怎麽辦?”
沈燕然挑眉:“怎麽?”
“陛下難道還想回那個山洞裡面再睡一覺?”
沈燕然好整以暇的欣賞了一下簡池難得的憨,笑出聲:“難道愛妃覺得現在下去就安全嗎?”
簡池難得的沉默了。
誠如沈燕然之所言,現在下去未必就是安全的,這座山剛剛發生了地震,他們剛剛一路走過來,有很多地方山石倒塌,樹木傾倒,看起來非常嚴重,這就說明山路很可能也被堵住了。
加上本身地勢就比較險惡,下山的話只會越發額不易。
思慮再三,簡池終於道:“會有人來營救我們?”
“嗯。”沈燕然懶洋洋的:“愛妃放心,孤的洞房花燭夜都還沒享受到,不會那麽早就想殉情的。”
“……”
你還是現在就去死吧。
商議好了去留的問題,一切就變得簡單起來,簡池也不急著趕路了,乾脆靠在石塊邊休息。
太陽曬的人身上暖洋洋,半夢半醒之間,他聽見沈燕然問:“你以前有見過孤嗎?”
簡池睡的迷迷糊糊,淡聲:“什麽?”
“之前。”沈燕然重複了一遍:“有見過孤嗎?”
簡池瞬間清醒了,他看向沈燕然:“陛下之前見過我?”
沈燕然倒是沒想到他這麽聰明,不過本也沒準備瞞著:“當然,孤幼年時去大梁遊玩,在風月湖遇到過太子殿下。”
簡池沒什麽興趣,那又不是他。
“當時,孤就只有一個想法。”沈燕然側目看他,誘導:“你猜是什麽?”
簡池:“不知道。”
沈燕然語調慵懶:“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像是在宣告主權,像是在念給簡池聽,但實則又仿佛也在說給自己聽,沈燕然抬起手撫摸著簡池的臉龐,粗糲的指腹滑過他的唇:“孤當時就在想,早晚把你搞回來。”
“……”
原來你小時候就這麽畜生了。
簡池拍掉他的手:“不要碰我,摸著疼。”
這具身體的皮膚是真的嬌貴,沈燕然習武手上的繭子蹭的他臉頰生疼。
沈燕然卻挑了挑眉:“愛妃不早日習慣嗎?”
簡池說:“習慣不了。”
“嘖。”
聊完之後簡池就又困了,他靠著石頭繼續昏昏欲睡,半夢半醒之間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睜開眼睛就看到不遠處站著一群人,為首的就是王二胖。
這麽快找來了?
簡池坐起身,發出的動靜引起了沈燕然的注意力,不遠處的男人轉過身:“走了,下山了。”
簡池:“這麽快”
“他們本來就在山腳下。”沈燕然把他抱起來:“走吧,回去了。”
簡池想說自己能走,不用人抱,但是沈燕然接下來的話又讓他放棄了掙扎:“再不快點下山,就真得回去睡山洞了。”
“……”
簡池瞬間老實了。
現在是下午,下山的速度是很快的,山腳下等著的是一群官兵,知府發現自己兒子不見了就找了過來,官兵把山上圍了一圈又一圈。
看到沈燕然從山上下來,趕緊道:“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王二胖帶著的幾個人把沈燕然給圍起來,雙方的氛圍一觸即發,知府說:“本官早就知道你們幾個並非良民,果然與山上土匪勾結,其罪當誅。”
這就是賊喊抓賊的經典案例。
沈燕然將簡池放下來:“可有證據?”
“證據?”知府冷哼一聲:“從山賊的山上下來,還不算證據嗎?”
“……”
沈燕然說:“大秦的律法要求人證物證,呈堂證供齊全方可定罪,大人隻憑一雙眼睛就可以定罪,難道這大秦你說了算?”
知府這段時間也很窩火,先是自己的兒子被打,家裡妻室鬧的他頭大,後是山賊寨子似乎起了忤逆之舉,搞的他頭疼,現在兒子生死未仆,他就更心煩了。
“這大秦的皇城當然是皇帝說了算,可在這裡,就是我說了算。”
沈燕然嘴角的笑意加深:“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