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可能在這種場合繼續跟池容爭執,不然被爺爺聽到,只會怪他不識大體。
畢竟池容都回來了,他還鬧什麽呢?
池煥言神情一變再變,只能咽了這個啞巴虧,換上一副兄長的溫情嘴臉。
但他還沒來得及再開口,戚陸霄已經將手腕從池容掌心抽開,眉眼微垂,注視著池容,冷淡道:“先去換衣服吧。”
“好。”池容早就想走了,離開之前,還不忘對著戚陸霄露出個害羞不舍的笑。
簡直旁若無人。
“……”池煥言被徹底無視,他攥緊拳頭,幾乎聽見了自己磨牙的聲音。
池容拐過走廊去了更衣室,大概是怕他再逃,池家的保鏢都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後,他也沒阻止,就讓他們都守在門外。
“小少爺,”為首的保鏢肅聲道,“請您換完衣服就馬上出來。”
“知道了。”池容嗓音疏淡,照原主往常的樣子,懶懶地擺了下手。
不能突然改變太多,免得招人懷疑。
等只剩他一個人,池容蜷起指尖蹭了蹭汗涔涔的掌心,終於稍微松了口氣。
其實他也不是完全不緊張,但還好他想得沒錯,至少現在,戚陸霄不會為難他。
這場婚禮明擺著就是一種羞辱。
池家急於跟戚氏合作,拿到資金挽救自己的公司,然後還能一石二鳥,擺脫掉池容這個丟人現眼的累贅。
再怎麽驕矜囂張的小少爺,也得落入泥潭,在場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看池容的笑話,尤其是跟池煥言關系好的那群富二代。
而戚陸霄那邊。
戚家不可能讓他這麽順利地奪權,除了打壓他,讓他知道,就算他力挽狂瀾救了戚氏,他也還是戚家的子孫。
不要起什麽不該有的心思。
更要緊的是,戚老爺子想斷了他的後路。
池家的地產公司或許在業內還算有名氣,但在戚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而他當初讓戚陸霄去見的那個女孩,家世還不如池容,頂多跟戚家有個世交的名頭而已。
想在戚氏站穩腳跟?想靠結婚得到助力?
做夢去吧。
既然他跟戚陸霄都是被羞辱的對象,就沒必要互相為難,他都主動回來了,戚陸霄自然也希望這場婚禮別再出什麽亂子。
何況按原書的劇情,他現在應該還是戚陸霄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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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這一逃婚耽擱了好幾個小時,池容換完衣服回到現場,婚禮就匆匆開始了,甚至他連頭髮都沒來得及染回黑色。
幸好儀式舉行得很順利。
池容盯著無名指上價值不菲的鑽戒,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這樣就算結婚了?
他都沒談過戀愛,就突然結了個婚。
簡直離譜。
戚陸霄半垂著眼,也將左手遞給池容,池容顧不上再多想,他小心翼翼地將戒指推上去,語氣溫柔愛慕,“好啦。”
戚陸霄眼窩深邃,襯得眸色鋒利、晦暗,像藏匿在幽寂叢林中的某種野獸,換成誰被這樣盯著都得後脊發麻。
但池容面不改色,甚至還抬起頭對戚陸霄笑了笑,漂亮又燦爛。
台下的賓客目光都忍不住落在他身上,有人低聲惋惜,“池家這小少爺就這麽跟……聯姻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在他手裡撐三個月。”
“我看懸,不都說那位精神有問題麽?”
“可惜了……不過也是活該。”
到底沒人敢真的多嘴,儀式結束,宴會開始,都各自端著酒杯散開。
池容這個工具人也終於清閑了。
見現在沒人管他,池容先從旁邊的餐桌拿了份香煎鰈魚卷,胃裡難受得厲害,戚陸霄什麽時候殺他,他不知道,他說不定會先餓死。
昨晚才殺青了一部戲,又去準備電影節的頒獎,在車裡只顧得上補覺。
本來想等頒獎典禮結束再去吃飯,不知道造了什麽孽,睜開眼就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
“這池容是真的轉性了?”不遠處,耿澤納悶地挑了下眉,說,“今天竟然沒過來纏著展哥,不對勁啊,他還真想結婚?”
旁邊另一個富二代嗤笑,“怎麽可能,你忘了,他爬床被展哥踹下去,都跪著不願意走,他能就這樣放棄?”
展岑橋肩寬腿長,隨意拿了隻酒杯,那張被無數粉絲奉為神顏的臉上無動於衷。
“誒,展哥,”直到耿澤憋著壞,撞了撞他的肩膀,他才皺著眉抬起頭,耿澤擠眉弄眼,朝他示意,“他來了他來了。”
展岑橋覷著池容的方向,滿不在意,懶懶地笑罵,“你們煩不煩?”
旁邊人也跟著起哄。
“展哥,你跟我們說說唄,被小美人倒追到底是什麽感覺啊?”
“你要是實在不喜歡,讓他陪哥幾個一晚?”
“是啊,我看他什麽都聽展哥的,嘖,早知道先弄到手,現在便宜別人了……池容那張臉是真的夠漂亮,別說,我還就喜歡這股勁兒……”
對方說著,突然愣住,噤了聲,池容越走越近……似乎茫然地朝他們這邊望了一眼。
比春色綺麗。
池容挑挑揀揀,吃了點東西,肚子填得差不多,還是沒人管他,也幾乎沒人跟他搭話。
也難怪,所有人都想跟戚家攀上關系,但就算正經結了婚,他在其余人眼裡,也不過是大佬的一個小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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