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嚀不知道這麽做會不會危及到她自身,但這種危急時刻,她並沒有太多思考的余地。
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一個人置身於險境,此刻,她只能憑借本能行事。
一切,她只求無愧於心。
五米,四米,三米……
陸嚀跑得不慢。
很快就能碰到那個人了。
那人和她一樣,頭上戴著鴨舌頭,臉上帶著口罩,低頭安安靜靜地走路。對方的耳朵上似乎還帶著無線耳機。
怪不得一直聽不到她大喊的聲音。
這時候,那一塊搖搖欲墜的玻璃終於再也無法承受這一道力道,從高空以一種危險的姿態掉了下來。
陸嚀下意識往前疾跑幾步,再往前面用力一撲。
下一秒,她抱著那人狠狠地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徹底遠離了危險區域。
幾秒後,玻璃落地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砰的一聲,玻璃碎片四濺。
到處都是玻璃殘渣,現場慘不忍睹。
好在陸嚀此刻離那邊有一長段距離,所以她和那個差點遇險的路人幾乎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危險過去之後,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下意識看向剛被她救了的那人。
一低頭,她就直直地落入了一雙深邃漆黑的眼眸。
這雙眼眸的形狀漂亮至極,眼底像是藏著星辰大海一般,深邃又迷人。
無疑,這是一雙格外漂亮的眼睛。
但不巧的是,這一雙眼眸的主人,陸嚀很是熟悉。
正是她入夢了八次的夢境主人,景弈。
第35章 戀愛的第三十五天 你怎麽穿著裴品如的……
頭頂的路燈可能有點壞了, 冷白的光在寂靜的街道明明滅滅。
地上全是凌亂的玻璃碎屑,灑滿了一地。明明是恐怖片一般的危險現場,但因為兩人在這一秒的對視, 莫名帶上了幾分偶像劇的感覺。
這大概是除了夢裡,他們現實中靠得最近的一次了,近到陸嚀能清楚地看到景弈的睫毛。
原來, 他睫毛這麽長?
陸嚀萬萬沒想到她救了的人,會是自己的朋友景弈。
今晚的意外, 是不是書中讓景弈去世的那個意外?如果是,那是不是意味著景弈命中的劫已經過去了?如果不是, 那書裡的意外到底是什麽?
不過一瞬間,陸嚀的心裡就閃過了不少的念頭。
她看著身下的朋友, 輕聲歎息,“剛才真的太危險了。”跑了那麽長一段路, 又把人撲倒滾了好幾圈,陸嚀的嗓音裡帶上了幾分疲憊, 隔著厚厚的口罩,莫名多了幾分沉悶沙啞之感。為了救人,她真的盡全力了。
這句話剛落, 景弈就一臉冷淡地推開了她,一聲不吭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出其不意被推開的陸嚀:???
不是, 朋友,你就是這麽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嗎?
可能意識到她的驚詫,景弈多解釋了一句, “抱歉,我不習慣和人靠太近。”說完,他往邊上走了幾步, 像是在找東西。
剛才那一番劇烈的滾動之下,景弈的兩個無線耳機都掉了,耳機裡,正傳來小牧焦急的聲音,“哥,哥你怎麽了?哥你回個話啊。哥,別這樣,我害怕。”
景弈剛才正和小牧通話,小牧通知他還有四個節目就該他上場了,問他還要多長時間到。
因為正在通話,再加上景弈走路的時候很專心,所以他才沒有聽見陸嚀大聲的提醒。
景弈撿起兩隻耳機之後,他簡單地朝對面說了一句“沒事。”
小牧一聽沒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哥,你剛才真的嚇死我了。你要是出點啥事,我可怎麽辦啊?”
景弈沒再管話癆的小牧,他面色平靜地看向陸嚀,“剛才,謝謝了。”
陸嚀這時候也從地上爬起來了,她拍了拍掌心的灰塵,隨口回,“舉手之勞而已。”
景弈沉吟兩秒後,自爆身份,“我是景弈。”
陸嚀的表情沒什麽變化,這一點,她早就知道了。
見她沒有太大的反應,景弈似乎看了她一眼,又似乎沒有。
景弈的嗓音沁涼,和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很感謝你剛才的善舉。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留個聯絡方式,後續我會讓我的助理跟你聯系。”
陸嚀覺得眼前的場景很是戲劇性。
在夢境裡,她看過很多面的景弈,睡著的,難過的,失落的,孤獨的,依賴的。她也曾和他在雨中緊緊相擁,溫暖彼此。
明明他們在夢裡距離那麽近,在夢境外,他們卻不過是萍水相逢的路人。
但是陸嚀覺得,像現在這樣就很好,他們在各自的世界裡努力生活,在自己喜歡的領域發光發熱。
她的世界太複雜,至於他,她只希望他的生活能一如既往的平靜和純粹,不受任何人的影響。
她對朋友最好的祝福,大概就是不打擾他簡單的生活。
陸嚀想了下,“如果讓你的助理聯系我是為了回報我什麽的話,那就不必了,剛才就算是換成別人,我也會這麽做的。”陸嚀沒說謊,在救人之前,她並不知道那人就是景弈。事實證明,在某些場合做一個善良的人,現實也許會帶給你驚喜。
今晚,她得到的驚喜就是,她讓自己的朋友免於巨大的危險。
如果之前的她沒有選擇伸出援手,那麽結果會是怎麽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