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迷。你這個詞主觀意味很重。”
“有科學依據,他看您的眼神裡有崇拜,和看任何人都不一樣,每當他緊張的時候,只要一看見您在他的身旁,他就會逐漸放松。還有一點,您做得特別好。”
“哪一點?”
“頻繁的肢體接觸。您每次主動牽起沈先生的手時,他都會特別愉快。即便他不表現出來,但是通過他的微表情和肢體語言,我分析得出來。肢體接觸和單純地站在他的身邊還不一樣,適當的肢體接觸會加深他對您的存在感知,更容易讓他產生依賴。逆向思固期,主要還是在於陪伴。您做得很好。就這樣保持下去,沈先生的PTSD會得到最大程度的療愈。”
“最大程度。你意思是,仍然不能痊愈?”
“也不是。只是在現在的醫學史上,沒有明確記載PTSD患者有哪些百分百痊愈的案例。我只能說,沈先生經過這次的完全治療以後,不會再出現應激反應,回想起來曾經的事情也不會對他的精神再次造成傷害。但是,您得知道,我們是建設他的精神抗體,並不是對他過往的心理陰影進行抹除。心理創傷和身體創傷不同。沈先生在上次的強刺激下,缺失的記憶被激活了許多。而隨著我們的治療,以後他也會記起更多從前的事情。”
伯恩怕傅風寧誤會,接著說:“但是您放心,我只是不想把話說滿,咱們沈安以後絕對不會受到應激的困擾,若拋卻心理學,但從行為和身體機能上來說,沈先生,會痊愈!”
“第三療程之後,不是還有第四、第五療程麽?”
“主要還是脫敏療程最折磨。過了脫敏療程以後,全部都是以陪伴為基準的療程方案。第三療程是陪伴鞏固,第四療程是適度脫離陪伴,第五療程是完全脫離陪伴放歸自然狀態。最終達到的療效是,使患者從應激行為裡解脫,在監護者的幫助下,重新恢復自由心態的社會人。但是……您從第二個療程起,就偏離了療程方案的原理,所以,第四,第五療程,基本形同虛設了。因為——我在綜藝上看出您陪伴沈先生一生的決心了,只要您能保證以後都不離開他,都會像現在這樣陪伴他,那麽第三療程,就是終點。”
傅風寧正認真傾聽,忽然看見沈安的被窩動了動。
在傅風寧的視角來看,就看見沈安月白的手臂伸出被窩,朝他的位置摸了摸。
傅風寧對著電話小聲說:“先掛了。”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邊,正迎上沈安掀開被子坐起來。
傅風寧揉沈安的腦袋:“醒這麽早。”
沈安迷迷糊糊地,下意識就要找傅風寧。剛才摸不到,此刻見了,幾乎是無意識地往傅風寧懷裡一扎:“傅叔叔,別走——”
傅風寧拍著他的背:“沒走,傅叔叔打了個電話。”
沈安逐漸清醒,當他察覺到自己貼著傅風寧赤/裸的胸膛時,整個人像是被燙到,一把推開傅風寧,挪向身後。
他看著傅風寧睡袍前大開的衣襟下,那堅實的胸膛,以及緊實的腰身……
一張臉紅得不像話,他小聲地聲討:“傅叔叔,您怎麽……怎麽……”
傅風寧唇角一勾,玩味地盯著沈安,不緊不慢地開始系睡袍的帶子:“嗯?傅叔叔怎麽?”
沈安小聲地說:“大清早……耍……耍……”
耍流氓!
但是他終究是不太說得出這個詞來。
傅風寧卻偏要替他說出來:“耍流氓麽。寶貝,這可就冤枉我了,這間房就只有你我兩人。”
他光說話還不行,非要坐在床上,欺近剛睡醒的少年,他一把扣住沈安的後腦,逼沈安紅著臉看他:“我給誰耍流氓呢寶貝……跟你麽,那也冤枉。傅叔叔身上這點地方,安安是沒見過,還是沒感受過呢?”
“您……您壞!”
沈安臉皮薄,才剛睡醒呢,腦子還沒有完全從昨夜那個很溫柔的夢境裡脫離,卻看見傅叔叔又露出這種欺負人時候的油腔滑調。
沈安被傅風寧溫熱的吐息燙得眼角都濕了,他嗓子裡發出一聲很少的嗚聲。
像是奶貓在傅風寧懷裡狠狠撓了一下。
傅風寧簡直想要立即獸性大發,但是他忍住了。
傅風寧後退了一點,伸手去揉沈安的腦袋:“還睡麽?”
“不睡了!”
“那,我讓服務台給你熱杯牛奶拿來。然後你洗漱完了,傅叔叔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嗯——”
“對了。傅叔叔剛才看了微博,網上有些東西,傅叔叔看不太懂。”
“什麽東西?”
“你去我微博看看。我昨天發了用你撿的貝殼串的風鈴,誇了一句誰家小孩撿的貝殼這麽漂亮。”
沈安直覺哪裡怪怪的,似乎有股陰謀的味道。
他笨笨的唇舌理不出各種脈絡,只是小聲地問:“所以傅叔叔是對什麽不太懂……”
傅風寧一本正經:“問題就出在這裡。你看,傅叔叔明明是在誇安安撿貝殼的眼光好,但是大家的評論都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