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才知道她是某個財閥的大小姐,很有背景。”梵天慢悠悠地說道,“她找過我好幾次,我都沒給她面子,她就逼迫老板開除了我,還威脅我到哪兒都找不到工作。”
“還有這種事?”簡之略微詫異地問道。他在電視劇裡倒是見過這種情節,但現實裡見到還是頭一次。
“是啊,非要包養我,我好歹也是一個Alpha,哪好意思做小白臉,讓一個Omega養。”
簡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無語地提醒道:“我也是Omega。”
梵天回過頭來,沒心沒肺地笑了笑:“你不一樣。”
簡之早已見識過梵天厚臉皮的程度,他沒再糾結,繼續問道:“那你上次跟人打架是怎麽回事?”
梵天的眼珠忽然往右上方轉了一下,之後才看著簡之道:“我把她車砸了,她找人來打我。”
簡之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人在說話時,眼珠往右上方看,代表正在創建視覺想象。
簡而言之,這是說謊的表現。
不過這個論斷也只是統計得出的結論,還是有不少人不符合這個規律。
“那她現在沒再找你麻煩?”簡之試探地問。
“沒了。”梵天轉過頭去,態度倒也自然,“估計覺得沒意思了吧。”
簡之想不出這有什麽說謊的必要,也沒再多問,把梵天背上的泡沫衝乾淨後,開始替他擦洗兩條大花臂。
梵天重新靠回浴缸壁上,胳膊搭在浴缸邊緣道:“老師,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簡之一怔:“我說什麽了?”
“我告訴你我的經歷,你就讓我留下來。”梵天重複了一遍飯桌上的對話。
簡之看著梵天胳膊上繁複的紋身,沒有吭聲。
“你為什麽老想趕我走?”梵天接著問,“你現在……很討厭我嗎?”
簡之抿了抿嘴唇,反問道:“倒是你,為什麽老想賴在我這裡?”
梵天無視了簡之的問題,固執地問道:“你是不是討厭我?”
簡之當然沒有討厭梵天。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讓討厭的人上自己的床,還像個大爺似的霸佔自己的浴缸。
非要說的話,簡之心裡只是有些抗拒,他非常害怕關系變得親近之後突然割裂,那種感覺跟親人去世沒什麽兩樣。
他一直秉承單身主義,也是因為這樣就不用體會離別的痛苦。
“老師……”梵天回過頭來,委屈巴巴地看著簡之,滿臉都寫著“傷心”兩個大字。
簡之還沒來得及思考,光是看著那哀怨的眼神就忍不住脫口而出道:“沒有討厭你。”
媽的,能不能有點出息。
簡教授在心裡罵道。
梵天得意地笑了笑,重新轉過頭去,悠然地說道:“你想啊,其實你收留我有很多好處。”
簡之已經被折磨得沒了脾氣,他放棄抵抗似的問道:“比如說?”
“嗯——”梵天做出思考的模樣,“發 情時的好幫手,饑 渴時的好夥伴。”
簡之:“……”
“難道不是嗎?”梵天說話時左臂已經清洗乾淨,他身子向右轉了九十度,隻留下右臂橫在簡之面前。
“不是。”簡之一邊注意不讓石膏沾濕水,一邊面無表情地回道,“我有很多人追,憑什麽需要你?”
梵天直勾勾地看著簡之道:“因為我們身體很契合啊。”
這就叫哪壺不開提哪壺。
簡之停下擦胳膊的動作,沒好氣地問:“你那麽粗魯,好意思跟我說契合?”
梵天明顯一愣:“我以為你喜歡。”
“喜歡個屁!”簡之憤憤地把搓澡巾往水裡一扔,“每次跟你做ai,都要我半條老命。”
“呃……”
“你以前就是這樣,只顧你自己舒服,我隻當你年紀小,讓著你。”簡之劈裡啪啦地發泄道,“結果七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還變得喜歡咬人,你是狗嗎你!”
某隻大狗可憐巴巴地抱住膝蓋,解釋道:“我以前沒有分化,不知道你這麽香。”
簡之簡直越聽越氣:“香你就咬我?你在路上見到人家吃香餑餑,你也上去咬一口?”
“那怎麽一樣。”梵天被簡之的比喻逗笑了,“別人的是別人的,你是我的。”
“我是我自己的!”簡大教授像個小學雞一樣反駁道。
梵天樂得直笑,笑夠了他才道:“我下次注意。”
“沒有下次。”簡之唰地從水裡撈回搓澡巾,繼續給梵天搓胳膊。
“其實你說得對,我確實沒有進步。”梵天收起不正經的態度,反省道,“見到你那天晚上,我也知道自己做得有些過頭。”
“你還知道。”簡之沒好氣道。
“可是我也沒辦法,”梵天撇了撇嘴,“我實在忍不住。”
簡之懶得再搭理這隻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Alpha,專心擦洗面前的胳膊。
“話說你之前問過我為什麽紋一張撲克牌‘Z’在身上。”梵天突然說道。
“然後?”簡之隨口應了一句,而他剛一說完,就發現梵天的右胳膊上也有一張相似的撲克牌紋身。
“你看看這邊就知道為什麽了。”梵天說著抬了抬右肩,示意簡之看他的右臂。
其實他不說,簡之也看到了。
梵天的右臂上是醒目的梵雨的肖像,在肖像下方,有一堆複雜的花紋,如果看得仔細,就能發現花紋中間簇擁著一張撲克牌,而這張撲克牌上面是“J”。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