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銘站在旁邊,壓著呼吸輕輕歎了口氣。
褚學文說:“我怎麽不知道還有這事兒?”
“你當然不知道,你一個星期在家待幾天?你能知道什麽?”褚雲端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委屈,更多的是麻木和調侃,他像在講別人的故事,接著說,“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翻出來丟人,我都三十多了,再去翻童年陰影沒意思。我只能說咱們家現在形成這種相處模式不是一天兩天,也別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是咱們共同努力的成果,誰也跑不了。你們自己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私生活咱們就不提了,提了只能更失望,行麽?”
雲斌已經垂頭不說話了,隻捂著眼睛,估計是在哭。褚學文也沒好意思再扯什麽其他的。
褚雲端說:“這麽多年,我自從有收入,生活費一分沒少往家裡交,按照你們倆的理論,也沒少你們吃喝,對不對?你們說我對長輩態度不好,是我的不對,我以後爭取改,你們也拿起長輩該有的樣子,咱們就父慈子孝,行嗎?”
褚總見眾人都沒異議,總結道,“那就這樣,我們這兩天收拾一下,看看那邊缺什麽,沒問題的話就搬了。以後每周末過來看你們,您二位要是不忙,做點家常便飯就行,忙的話你們吱一聲,我們就不來打擾了。”
第21章
客廳裡的一家子人都知道,褚雲端表面看著人模狗樣,其實非同尋常地不要臉皮,也敢於跟人撕破這華而不實的玩意兒。要是擱幾年前褚雲端還沒掙錢的時候,兩位老的應該不會這麽快就在家庭鬥爭中繳械,但他現在已經經濟獨立,什麽也不靠他們了,不管是哭還是鬧,就都沒什麽可看性了。
貝銘小太監似的跟著褚雲端進了屋,懷裡還捧著陛下的外套,剛剛褚總雖然大獲全勝,但情緒上實在分辨不出高興。
他倆臥室不小,除了一張大床,窗邊還有兩把椅子一張茶幾,算是個小會客區,雖然輕易也沒人來,只有褚雲端自己沒事兒往那兒坐一會兒。
貝銘放下書包和外套,把陛下的大衣整理好掛進櫃子裡,兩隻眼睛時不時瞟人幾眼。
褚雲端終於說:“你偷瞄什麽?”
小太監貝銘剛剛吃飯的時候還張牙舞爪,現在又乖了,主動替人更衣這種活是不敢幹了,但態度上的殷勤還是很容易就流露出來,說:“你還好吧?”
現在貝銘的樣子像什麽呢?就像是看見主人傷心,主動上前撒嬌撫慰的小動物。而褚雲端確實也被他撫慰到了,假意歎了口氣說:“不好。”說著臉上的神色愈發沉重,脫掉襯衫和西褲,渾身上下只有一塊布包著。
這個時候貝銘是不敢輕舉妄動的,不但沒有往前湊,還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半步,說:“其實我小時候也特慘,因為長得秀氣從小就被班裡的同學當媳婦兒,今天當這個人的,明天當那個人的,一個學期,全校人的媳婦兒我都快當遍了。”
褚雲端的眉頭擰起來,看著他媳婦兒的眼神有點複雜,但複雜之中比較突出的肯定是生氣。
貝銘發現自己超額完成任務,已經成功把褚雲端從悲傷中解救出來,直接把他給扔進另一種情緒裡了,趕緊說:“都是小學生,小孩兒開玩笑瞎叫著玩兒的,沒人真幹什麽,我要是跟全校人都乾過還能活到現在嗎?”
一句話把生氣升級為憤怒,貝銘都有點佩服自己了,什麽叫越描越黑,這就是。
褚雲端已經光著膀子給他堵到了牆根兒,問:“都有誰叫過?”
“就……就……”貝銘恨不能縮成一隻蜷曲的蝦米,慢慢靠著牆往下出溜,“就……都叫過,路過的都跟著叫,沒誰沒叫過。”
褚雲端不讓他往下滑,揪著他的衣領子給他拽起來,說:“你嫁給我之前都當過這麽多回媳婦兒了?”
貝銘逮到他的破綻,梗起脖子叫囂:“你不但不心疼我,你還歧視我!”
“那你叫過幾個人老公?”褚雲端的手已經從他的領口滑到了他脖子上,整個將他的小細脖子圈起來。
掌心很溫暖,燙得貝銘的臉頰都紅了,結結巴巴說:“就……就你一個。”
褚雲端烏雲密布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笑,卻沒放手,發燙的掌心撫上貝銘的臉頰和耳垂,很溫柔地摩挲著。
貝銘滿身的汗毛都給他摸得立起來,咽了口唾沫,往旁邊挪了一小步,飛快地小聲說:“其實也叫過好幾個。”說完就往門邊跑,他就不信褚雲端敢當著雲斌跟褚學文的面光膀子逮他。
然而還沒等他跑到門邊,褚雲端就拽住了他的後脖領子,跟動畫片似的給他整個人按到牆邊拎起來,滿臉的不懷好意,什麽也不乾,就盯著他瞧,那眼神兒像是把他的衣服都一寸一寸透視了。
貝銘受不了,側著頭滿臉冒汗,小聲說:“大冷天的,你好歹穿件衣服,一會兒感冒了。”
褚雲端往前湊了一湊,湊到他耳邊說:“你親我一下我就穿。”
“你愛穿不穿。”貝銘臉燒得跟猴屁股一樣,抬手捂住被他吹得發癢的耳朵,說,“不穿凍死你。”
褚雲端說:“行。”
說完伸手進貝銘的衛衣裡摸了一把,就在貝銘以為這廝要耍流氓的時候,褚雲端從前往後把他的衛衣給他脫了一半,只有兩隻袖子還套在胳膊上,然後兩手往後一拽,不知道怎麽扭了貝銘的衣服兩下,就把他掛到了牆角的樹形衣架上,也就是那麽巧,剛好就能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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