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覺得蘇月的態度太敷衍了,“你不要忘記他們手裡握著的蠱,那是致命的玩意。”
蘇問給蘇父解釋道,“我們的軍醫葉生朝也在京城,如果他們使用蠱,不一定能討到好……”
蘇父打斷蘇問的話,認真地看著蘇問沉聲道,“楚涵文能重新成為太子,你應該知道是為什麽。這不是兒戲,國事重過兒女情長,你們也該走了。”
“爹,你聽我說完,不管楚涵文做不做太子,於我們而言,沒有任何區別,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是衝著楚涵文去的,楚涵文如何折騰也不過是個棋子,我們的真正敵人是那兩位。”
楚涵淵聞言有些驚訝,他沒想到蘇問會看穿他的真實意圖,他從未跟蘇問說過自己想爭那個位置,蘇問竟然猜到了,心裡一熱,忍不住出聲輕喚道,“問問……”
蘇問朝楚涵淵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繼續向蘇父說道,“他錯的越多,那人才越是脫不了罪責。楚涵文不過是個蠢貨,他在那個位置作出任何事情都是我們同那位較量的籌碼。”
太子背後真正拿著權利的人是皇帝。
太子無德,皇帝也同樣惹人非議。
“涵淵才不需要他的施舍,我們想要的東西……”蘇問轉過頭跟楚涵淵對視一眼,溫柔地笑道,“我們會自己去拿。”
蘇父歎了口氣,“你們太莽撞了,動搖國之根本,於你們又有什麽好處?你們想過那些勤勤懇懇勞作的百姓嗎?你們舉止都可能影響他們的生活,改變他們的一生。你們太任性了……”
楚涵淵眼神有些黯淡,他沒有考慮過那麽多,如果可以他隻想帶著蘇問歸隱,不問世事,他肩上的擔子……
前世也是這樣,他一次又一次為了國家大義,自願或被動地踏上了那條不歸路,也許身在皇家,就注定會身不由己。
他選擇死於戰場,也是想以這種竭盡全力的方式,給支持他的人最後一個交代。
對於蘇父的問話,他無法給出確切的答案。
蘇問不覺得楚涵淵有錯,楚涵淵已經做的夠好了,楚涵淵不這麽做,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那些人的真面目蒙蔽,一生不能得到一句公道,
“涵淵不過是把真相披露給天下人看,讓天下人來審判那兩人,何錯之有?
江南地陷之困局,涵淵也讓人去處理了,現在只是外面傳的比較可怕,其實百姓都恢復了正常生活,久而久之,走的人多了,江南困危的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皇帝和皇后才是真正的罪人,楚涵淵考慮事情已經如此周全,他爹到底還在擔憂什麽。
蘇父若有所悟,終了點了點頭,“那……你們隻管去做吧,是我多慮了。”
他還挺擔心的,每次見楚涵淵眼裡都只有蘇問的樣子,擔心楚涵淵會急於求成,忽視其他重要的東西,釀成大錯。
楚涵淵的確是個穩重的人,行事都讓他挑不出錯處,其實一直以來,他都覺得楚涵淵如果沒有愛上他兒子,楚涵淵一定會成為一個合格的帝王。
一個完美的帝王是不該有弱點的。
現在的皇帝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蘇問見蘇父想通了,暗地裡舒了口氣,兩個人別起爭執,有事他來解釋。
蘇問牽起楚涵淵的手,眼裡是喜悅,“我們也待得夠久了,該回去收拾他們了。”
“嗯。”楚涵淵反手握住蘇問的手。
蘇父見兩人有主意,便放心離開了。
楚涵淵牽著蘇問進屋,就把門關上,左手護在蘇問腦後,將蘇問抵在了門上,眼睛很亮,“這麽相信我?”
蘇問笑著咬上了楚涵淵的下唇,含糊道,“不信你信誰啊?”
不知道誰先開始,屋內只能聽見斷斷續續的水聲,溫度漸漸升高。
窗外積雪消融,露出青青的嫩芽,芽心滑落一滴露水,流入松潤的土壤。
入目皆是春意。
……
“哥哥,你一個人在這做什麽?”扎著兩個小辮,看著約摸七八歲的小女孩伸出手想摸他的臉,楚重山嚇得後退兩步,一時沒注意腳下,被石頭絆倒,坐在了鳳仙花花叢裡。
“哈哈哈哈……”女孩提起淡紫色的長裙,笑著伸出手,想拉他起來,他拍開了,“不要碰我。”
“怎麽碰不得?”女孩不樂意了,雙手叉腰看著楚重山狼狽地從花叢裡站起來。
女孩有些不滿,她竟然也有被人嫌棄的一天,明明大家都挺喜歡她的,看見楚重山衣擺上全是泥,心生一計,突然出手又將楚重山推坐在花叢裡。
“你……”楚重山從未被人這樣對待過,氣得差點罵出粗話。
女孩沒管他,一屁股坐在他旁邊,壓倒了一片鳳仙花,“反正你衣服都髒了。你看,我都陪你一起把衣服弄髒了,你是不是應該陪我坐會。”
“……強盜。”楚重山幾乎是從牙縫間擠出一詞,他討厭她。
女孩推了推楚重山,“嘿嘿,別生氣了,我幫你摘朵最好看的花怎麽樣?”
“我不是女孩子,我不喜歡花。”楚重山放棄掙扎了,女孩是不會放他走的了,明明這裡是皇宮,這女孩還敢這麽放肆,真不知道是哪個宮殿的人。
“那你想要什麽?”女孩歪著頭問道,“你想要的東西,如果我沒有,我就不給了。”
楚重山感覺自己太陽穴突突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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