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明早在第一個官員提出廢太子的時候就退了下來,這會看著爭吵的官員,面上露出一個有些悲痛的表情。
其實心裡嘖嘖稱奇,對現狀非常滿意。
不廢什麽力氣,輕而易舉就禍亂了一個朝廷的機會可不多。
太子楚涵文在皇帝說退朝的時候就松了口氣,等皇帝一走,他也就偷偷溜走了。
二皇子楚涵才倒是覺得這一幕特別有意思,走到殿內柱後,沒有那麽明顯的地方站著,圍觀這一場鬧劇。
太子黨的人是絕對不願意看到太子被廢。
開玩笑,太子這些年一直都很穩妥,他們押太子,都覺得這是筆穩賺不賠的買賣,現在廢太子,相當於到手的鴨子飛了,他們能不急嗎。
二皇子黨的人就是終於揚眉吐氣了,被太子黨的人壓了這麽久,說什麽也要找回場子。
能在二皇子處於劣勢的時候就站在二皇子這邊的人,想想也不會是省油的燈,能堅定地選擇二皇子,他們要不是老狐狸,要不就是有雄心壯志的新人,都想著逆風翻盤,現在風突然順了,氣也吐了,他們能不激動嗎。
還有一些支持楚涵淵的人或者中立的人,就純粹多了,他們就是覺得皇帝處理這件事情不對,覺得自己佔理,必須要一吐為快。
更別提這裡面還有楚涵淵提前安排了人故意引導。
那些武官一口一個粗話,偏偏又是佔理的,氣得太子黨的人牙癢癢。
這日的官員上朝,早上去的,很多人直到徬晚才歸家。
殿上爭吵的事情傳到了京城百姓耳中,很快就被京城的說書先生加工成了京城百姓最愛聽的驚世傳聞,這件事也成為了京城人最愛討論的內容。
一個幫工光著膀子灌下一碗茶水,“我那日看到李大人回府,是被兩個小廝扶著進家門的,兩個眼睛都青了,被打得不輕。”
隔壁桌一人嚷嚷道,“你那不算什麽,我那日看到張大人是被抬著送回去的,好像直接被打暈了,口張著,看著就要吐白沫了!”
小二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站在桌邊說道,“哎呀,文官就是弱,真的掐起架還是武官厲害……”
“話不能這麽說,文官又不是靠打架當官的,武官他們那是以強凌弱。”一坐在窗邊的書生出聲反對。
一老人拄著拐杖站在門口衝著書生就說道,“胡說八道,你也好意思說你是讀書人。”
“哎……你們說這太子到底會不會……”
“不會吧,太子都當這麽多年了。”
“肯定會啊,都吵成這樣了,太子做了混帳事,就該受著。”
“會,太子做得不對……”
“不會……”
……
楚涵淵從信鴿腿上取下紙條,展開紙條上寫著,
一切順利。
楚涵淵眉宇間的鬱氣卻絲毫不見減弱。
床簾後突然有了動靜。
楚涵淵大步走過去,走到床前,放輕了手腳,撩開窗簾,恰好對上蘇問剛剛蘇醒的眼睛。
不用蘇問開口,楚涵淵馬上輕輕托起蘇問腦袋,拿起床頭剛剛備好的茶水,給蘇問小心地喂了點水,放下碗,幫蘇問擦了擦嘴,再幫他把枕頭墊高了一些。
全程低垂著眉眼,回避蘇問的視線。
蘇問睜著眼看他動作,心裡暖暖的,肩膀上的傷口都沒那麽疼了,騰出沒傷的右手想摸摸楚涵淵的臉。
楚涵淵洞察到蘇問的意圖,主動把臉湊了上去,任蘇問動作。
蘇問想用平常的聲音說話,告訴楚涵淵他沒事,但一開口嗓子還是很啞,“怎麽這麽乖?”
楚涵淵還是沒說話,低著頭蹭了蹭蘇問的手。
不用楚涵淵說,蘇問也知道楚涵淵在想什麽,捏了捏楚涵淵的臉,“別苦著臉,我看著疼。”
楚涵淵聽到這話才緩緩轉過頭來,看向蘇問。
表情看起來有些傻。
蘇問笑了,“我們遇到的刺客還少嗎,只是這次的刺客厲害了些罷了,你也及時趕回來了,大家都沒事,挺好的。”
“不好。”楚涵淵往蘇問包扎得嚴嚴實實的肩膀處快速看了一眼,“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待在客棧的……”
蘇問聞言笑得傷口都有點疼了,一把掐住了楚涵淵的嘴,“噗,楚涵淵,你能不能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哪裡是一個人,你留那麽多人守著我,我會看不見?”
蘇問頓了頓,想起這件事,他還有些生氣,“你還說……你怎麽把暗衛全留給我了,你自己呢?”
“我皮糙肉厚。”
蘇問瞥了他一眼,“那我就細皮嫩肉?”
楚涵淵很想點頭,但他不敢。
蘇問拍了拍他的臉,“別多想。太子想殺我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現在把他們逼急了,肯定會對我們出手。你自己想想,你一回京,王家就倒了,你一來江南,賀家就倒了,他肯定發現是我們了,被刺殺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我太心急了……”害得你受這麽重的傷。
“知道會這樣,你就不做了?”
“嗯。”楚涵淵點了點頭,機會總會有的,蘇問只有一個。
“……”蘇問沒話說了,這讓他怎麽接。
蘇問絞盡腦汁,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安慰楚涵淵的話,“那你就當你做了好事,為民除害了,我們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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