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也不是什麽頂好的地方,他們多在江南玩一會,放松一下,也是一件好事。
倒是他自己,在涼州的時候被夫子們誇讚不已,說他肯定能一舉得個狀元,他自己也一直對自己很有信心,直到前天入學,他才發現自己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這京城學堂跟涼州真的很不一樣。
在涼州,很多寒門弟子天沒亮就起來練武讀書,無論是從文從武,都是值得驕傲的事情,不像京城,從文的看低學武的,不講究勤奮好學,更追捧天賦和家世,京城的人離榮華富貴更近,人心也更容易渙散。
京城的人心念太雜了。
蘇寧泊歎了口氣,在京城,心眼多一點也不是什麽壞事,如果沒能看出別人使得絆子,那可能就要倒大霉了。
他就吃了不少啞巴虧,他現在連去學堂都有些畏懼了。
“歎什麽氣?說出來,讓你閆哥哥給你解決。”
蘇寧泊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他的手剛剛摸到枕頭,還沒來得及上床就有雙炙熱的手伸出來,摟住了他的腰,把他帶進了被子裡。
“閆公子這是作什麽?”蘇寧泊強忍著羞意,想把閆紹寬的手從腰上扒拉開,結果閆紹寬的手紋絲不動,他的額頭還不時地跟閆紹寬的下巴擦到,他折騰出一頭熱汗也沒能推開閆紹寬,更要命的是,他此時跟閆紹寬面對面躺著,腰間的手硌得他不舒服就算了,他還明顯感覺到閆紹寬身體更熱了。
蘇寧泊咬住了下嘴唇,故作鎮定地輕輕推了推閆紹寬,“你是有事要跟我說嗎?”
閆紹寬在黑暗中彎起了眉眼,他看不清蘇寧泊此時的神情,但他能想象出來,肯定是跟受驚的小動物一樣抿著唇,膽戰心驚地看著他,“美人有約,怎會不來呢?”
蘇寧泊真的不想回他,回他就是應了他是美人。
蘇寧泊不回應不代表他感受不到身側的熱度,閆紹寬灼灼的目光。
終究蘇寧泊還是敗下陣來,“我什麽時候跟你有約?”
“寒冬不關窗,冒著風雪也要跟我會面……我豈會辜負了這番美意?”閆紹寬發覺蘇寧泊腰間不舒服,把下面那隻手抽了回來,想一想這樣的姿勢還是不太好,便另一隻手一個用力,摟著蘇寧泊往自己胸前靠,身子一挪,兩個人的位置換了一下,變成了閆紹寬在外側,蘇寧泊在內側。
閆紹寬皺起了眉。
這床鋪得太薄了,蘇寧泊這身子骨哪裡受得住,明日得讓人給他多加幾床被子。
“啊……”蘇寧泊隻感覺到自己有一瞬間騰空了,轉眼間,自己就背靠著牆壁,被蘇寧泊死死圈在了床內。
他還在想閆紹寬那句話,越想越覺得不對。
閆紹寬說的都是什麽話。
現在最多算深秋,冬天都說不上,而且他明明記得他關了窗戶,肯定是閆紹寬進來的時候故意不關。
“我沒有約你。你回去。”蘇寧泊向黑暗中的閆紹寬投去一個無奈的眼神。
閆紹寬見蘇寧泊語氣還有商量的余地,繼續說道,“我想跟你睡。”
蘇寧泊眼皮一跳,心也漏了一拍。
“那你睡吧。”蘇寧泊閉上眼就要睡覺。
這回換閆紹寬懵了。
怎麽這麽容易……
閆紹寬又動了動環在蘇寧泊腰間的手,被蘇寧泊輕輕拍了一下,“兩個大男人,別扭扭捏捏,動來動去。”
閆紹寬咽住了。
他心思不純,蘇寧泊難道沒看出來?
閆紹寬狐疑了一下,很快又想開了。
有便宜不佔是傻子。
閆紹寬慢慢屈下腰,兩隻手把蘇寧泊整個人抱進了懷裡,滿意地閉上了眼。
蘇寧泊在閆紹寬剛剛有動作的時候就睜開了眼。
他明白閆紹寬的意思。
但他暫時不會給他任何的回應。
他有想要做的事情,他不想耽誤閆紹寬,也不會為了閆紹寬作出妥協,當然也不希望閆紹寬為了他作出妥協退步。
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世間萬事哪裡有這麽一會就能看明白的。
蘇寧泊心裡歎了口氣,閆紹寬是能鬧騰的性子,如果他堅持反對,讓他回去,他一定會弄得兩個人一晚上都睡不了,還不如順著他的意讓他好好待著。
蘇寧泊聽著閆紹寬平穩的呼吸聲也慢慢進入了夢鄉。
一夜無夢。
……
皇宮,靜心宮。
皇帝和柳妃坐在上方,楚涵才坐在一旁,氣氛有些凝重。
楚涵才一臉的坎坷不安,偷偷瞄了皇帝幾眼,他不知道為何皇帝會突然詔他前來靜心宮,他最近也沒犯什麽事。
“朕叫你來,是想讓你操辦年宴。”皇帝黑著一張臉,眼中滿是對楚涵才的不悅。
年宴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在傲雲國舉行的一年一次的盛大宴會,屆時其他國都會派出使臣拜訪傲雲國。
年宴是在每一年開春的時候,一般前一年的深秋就要開始準備,到時候不僅是一次舉國盛宴,還會是各國比拚國力的機會,各國都會拚盡全力準備。
如果可以他一點都不想讓他這個兒子來負責年宴,楚涵才這些年一直沉迷玩樂,連學堂都少去,根本沒有什麽真才實學,換成往常他根本不會想起這個兒子。
現在太子楚涵文是不能再用了,就憑他作出的那些事,他沒有直接將他貶為庶民,也是看在他母親的份上對他網開一面,他現在看到楚涵文,心裡就慪火不已。
To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