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問想到妄圖蒙蔽他的店鋪老板,現在不怎麽相信秋怡的話,“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秋怡聞言笑了,“奴婢自小在這裡長大,六歲就被賣給錢家當丫鬟,錢公子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這裡的事沒奴婢不知道的,翼王妃盡管問。”
蘇問看了眼楚涵淵,楚涵淵正在看著他,根本沒聽他們說話的樣子,嘴角抽了抽,繼續問道,“錢夫人怎麽看上張賴皮的?”
“哎呦,這事就說來話長了。其實有說錢公子不是張賴皮的,是錢夫人跟……”秋怡說到這頓了頓,往床上望了望,權衡了下繼續道,“別的男人的,讓張賴皮入贅只是看他好掌控。當然,這也就是謠言,奴婢看來,根本沒有這回事。而且錢公子也長得有幾分像張賴皮。”
緊接著她還小聲補充道,“性格也像。”
蘇問覺得這秋怡有意思,竟然知道這麽多。
丫鬟這類人如果背叛主子真的是最危險的存在。
“其實錢夫人應該是喜歡張賴皮的,當時張賴皮是好幾條街的惡霸,誰見了不要跑,生怕被他訛上。偏生他運氣好,是跟著朱縣令到府上見到錢夫人的。夫人以為他是個書生,還是見解與別的書生不同那種,怕他鬱鬱不得志,就經常對他多加關照。”
“這一來二去,不就看對眼了嗎。”秋怡說到這,語氣不由地帶上了諷刺,“張賴皮也是會裝的,當時一面裝著書生,對錢夫人百般溫柔,出了這錢府大門就作惡,還真的以為我們這些人不知道了。”
蘇問莫名覺得有些心梗,真的跟錢永薦有點像,“沒有人提醒錢夫人嗎?”
“提醒有什麽用?那不是一頭扎進去了,幾十頭牛可能都拉不回來。當年錢老爺子專門給張賴皮送了十二頭牛,讓他不要再來糾結錢夫人,誰知道他把牛收下了,還繼續找夫人,根本沒用。夫人還感動得非他不嫁了。”
“秋怡……你少說點……”春生似乎聽不下去了,想讓秋怡別說了。
秋怡見春生這副模樣,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別裝了,我比你大那麽多,現在錢府也要完了,你那點東西就不用再兜著了吧?”
“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攀上張賴皮,想著想做姨太太呢,真是不要臉。你就只能騙騙錢夫人和錢公子,你可騙不到我。”
春生紅了臉,也不知道是氣還是羞,不敢看人,低下了頭。
“……”蘇問驚了,他也沒問什麽吧,這秋怡一下子倒是解開了他很多疑惑。
“張賴皮,現在在何處?”蘇問轉頭看向楚涵淵。事情是楚涵淵幫著解決的,他應該清楚。
“簫騏說被扭送官府,關了起來。朱一筳會看著辦的。”楚涵淵對錢家的恩怨沒有興趣,他現在最想知道的還是,蠱是誰下的。
楚涵淵看向了秋怡,“錢夫人的病怎麽治好的?”
秋怡被翼王的眼神嚇得一愣,緩了一會才說道,“朱縣令請來了個江湖郎中,說是特別靈,就給治好了。這……奴婢也看不懂,那人就讓我們煎了幾副安神的藥,夫人就好了起來,想來高人總有些技藝不能示人。”
“你錯了,那安神的藥是朱縣令讓我們抓的,那郎中沒喊我們抓。”春生抓到秋怡一個破綻,就立馬反駁道。
秋怡想了下,確實是這樣也不惱,“對,那郎中沒喊我們抓,就跟夫人單獨在離間待了一會,我們兩那時在簾子外面候著。”
蘇問看向楚涵淵,這事情已經很明顯了,跟朱縣令脫不了乾系。
“你們二人好生待著,暫時不要離開錢府,有事還會喚你們。”楚涵淵對著二人吩咐道,帶著蘇問就出了錢府。
他們來的時候還是辰時,這會已日上中天。
秋天的風吹在身上雖然很涼爽,但是多了肅殺的氣息,這是生命在流逝。
“還管嗎?”楚涵淵出聲詢問道。
他其實已經想好了後面該怎麽處理了,錢母的事從下面人口中肯定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他準備從朱一筳那裡尋求突破。
錢府的事看起來繁雜,其實也只是因為錢永薦跟蘇問關系有些特別,如果除去這一點,錢家在他眼裡根本什麽都不是。
他給錢永薦找幾個能管事的人,這事就算完了。
他們私底下有什麽恩怨與他一點乾系都沒有,跟蘇問也沒什麽關系。
蘇問猶豫了,“你希望我管嗎?”
“不希望。”楚涵淵沒有一點遲疑,“他不是你的朋友。
他沒有把你當做朋友。
你的朋友是閆紹寬,是紅俏,不是他。”
蘇問聞言笑著,抱住了楚涵淵,“你說的對。”
他沒有必要為不真心的人傷心。
第30章 苗疆
阿良到達客棧的時候,是被夥計扶著進來的。
滿頭的泥土,臉上全是黑炭,一條條像布料拚接成的爛衣衫,走路還一瘸一拐,撐著一根隨手撿的木棍,渾身散發著惡臭,整個人比乞丐還要像乞丐。
蘇問站在二樓往下看去,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笑道,“你這是去幹什麽了?”
他不記得自己有讓阿良去做乞丐。
“王妃,你就別笑了,等我梳洗完再來跟你說。”阿良看了看自己這一身泥濘也覺得難以忍受。
“快去快去。”蘇問擺擺手讓他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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