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彩衣見蘇問肯接,高興得蹦了起來,就往人群裡面鑽。
蘇問拿著麻線站在路上有些凌亂,不明白賀彩衣這是什麽意思,看了看賀彩衣跑過去的方向,再看了看手中的線團,喚出簫騏,把麻線給他拿著,自己追了上去。
簫騏有些懵,擔心自己會跟丟蘇問,連忙也追了上去。
……
蘇問再次找到賀彩衣,賀彩衣正站在一家賣首飾的店鋪前,手裡拿起一個晶瑩剔透的玉戒指,對著陽光瞧這玉的成色,樣子很是專業。
過了一會,她興奮地拿著戒指就走,店鋪的老板也沒說什麽。
蘇問挑了挑眉,等她走後,上前問道,“那姑娘拿你東西,你不收她錢嗎?”
店鋪老板見蘇問打扮,臉上堆滿了笑,“公子所有不知啊,這姑娘是朱縣令的妾室,我們不可得罪啊……”
蘇問不信,袖中掏出一塊銀子在手裡掂量了一下,“真的嗎?”
店鋪老板眼睛都直了,這麽大一塊,環視了一下周圍,發現沒什麽人,才低聲說道,“哎呀,朱縣令可疼她了,只要到朱府報上一聲,管家核實以後就會給我們好幾倍的賠償……”
蘇問見這人伸著手就想過來拿銀子,放下手臂,袖子當下一垂,擋住了銀子,“剛剛那姑娘拿走的戒指,你這還有一樣的嗎?”
“有,有的,這戒指的材質很好的,你看這賀彩衣,人都傻了,還老喜歡上我這拿戒指。”店鋪老板從鋪上取出一戒指。
蘇問拿起戒指看了下,也不見得是很好的玉,只是造型上有些奇特。
“這戒指可是繡娘們的最愛,想必公子是看不上的。”老板見蘇問表情凝重,以為他不滿意這戒指,怕怪罪自己欺騙他,趕忙補充道。
原來如此。蘇問心中了然。
這賀彩衣竟然人傻了還不忘繡藝,怪不得賀家還能繼續利用她,錢永薦所言非虛。
蘇問把銀子拋給店鋪老板,轉身就跟上不遠處的賀彩衣。
賀彩衣這會好像累了,晃晃悠悠地往人少的地方走去,本來單手挎著的籃子也變成了雙手提著,有些拿不動了。
“需要我幫忙嗎?”蘇問低聲問道。
賀彩衣見到他,愣了一下,似乎在想這個人是誰,皺起眉頭,又松開,又皺起眉頭,不知道反覆了多少次,終於放棄了思考,瘋狂擺動腦袋,拒絕了蘇問,然後自己一個人加快了腳步。
蘇問還是挺好奇這賀彩衣會去哪裡,這方向明顯不是去賀府也不是去錢府。
很快,蘇問就知道了。
江南繡局。
賀彩衣敲了敲磚紅色的後門,過了很久才有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婦人打開了門。
蘇問趁著這時上前,想跟這位婦人交談,誰知這人見到自己大驚失色,拉著賀彩衣跪了下來,“翼王妃贖罪,小人眼拙,竟沒有看到大人到來。”
“無事,快請起,我只是途徑此處,想來看看這的繡品,不知道我可有這個機會?”蘇問笑了笑,示意她們二人起身。
“是。”婦人猶豫地起身,賀彩衣好像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趴在地上爬了起來,不肯起來。
婦人臉色鐵青,用力拽賀彩衣手臂,賀彩衣感覺到手痛了才肯起來。
“還望翼王妃不要跟她計較,她只是個……”
“無事,我知道。”蘇問打斷了她的話。
婦人見蘇問沒有怪罪意思,心裡松了口氣,領著蘇問進了屋。
“今日沒人當值嗎?”蘇問看這裡都沒人,偌大的繡坊看不到人太奇怪了。
婦人解釋道,“他們都在前面忙著,這是後院,是我單獨給繡合安排的。”
繡合?蘇問愣了一下,想起來了,錢永薦說過,賀彩衣原名就是賀繡合。看這婦人這麽照顧賀彩衣,莫不成是賀彩衣母親?
“你是這位姑娘的母親?”不然為什麽這麽照顧賀彩衣。
“不是,奴婢只是看這姑娘可憐,可惜她那一手好繡藝才給她專門安排了這小屋,如果翼王妃想看真正的皇家繡品,可以到前屋。”
婦人這會回過味來,猜到蘇問估計是跟著賀彩衣找到這的,就不知道這翼王妃為什麽突然對賀彩衣感興趣了。
蘇問不是笨人,聽出來婦人已經猜到他的來意,也不遮掩了,“不用。錢永薦跟我說這姑娘以前我是認識的,一時遇到好奇,就跟了過來,希望不會給你們造成困擾。”
“翼王妃言重了。也虧得錢公子還記掛繡合。”婦人引著蘇問到一桌前,“這就是繡合最近繡的,還沒有完成,翼王妃隨便看看就好。”
蘇問一看。
好一副百花圖。
每一朵花,每一片花瓣,每片葉子,都像真的一樣,還能讓人感受到畫面中的流動感,像是有一陣風吹來,每朵花都在搖曳生香。
蘇問驚呼,“這……繡得太好了。怎麽我之前從未見過她的繡品?”
這麽好的繡品,不是送進宮中,就應該掛在外面宣傳,他之前怎麽會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
婦人聞言歎了一口氣,“翼王妃有所不知,這繡品是不會給別人知道了,也就是王妃來,奴婢才會領給你看。”
“賀府不定時就要求繡合交一副作品,否則就要抓著繡合去府上完成,才會放她走。之前繡合繡的,都已經被拿走了。而且繡合腦子不太好,一月能有一副已算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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