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問手撐著窗邊一用力,人便輕似浮雲一般騰空而起。
楚涵淵心中一動,注意到頭頂的陰影,抬起頭去,正巧看到蘇問的動作,急忙張開雙手,想接住蘇問。
蘇問就衝著楚涵淵去了,張開手抱住了楚涵淵的脖子,躍入楚涵淵的懷裡瞬間,面上滿是笑容。
楚涵淵接住了他,心裡松了一口氣,知道他在與自己開玩笑,隻好寵溺一笑,“今日怎麽想起這一出了。”
蘇問笑著松開手,轉正身子,背靠在楚涵淵胸膛上,小聲說道,“只是偶遇你……這樣比較快。”
“嗯。”楚涵淵臉上也不複剛剛嚴肅,掛著淡淡的笑容,勒著韁繩,繼續往前走去。
“我這樣會不會打擾到你?”蘇問看著兩邊退散的百姓,輕聲開口。
楚涵淵溫柔地回答,“不會。我只需要把他們押送到西門。到時候自然有別的人會負責押送你們到邊疆。”
“嗯……那就好。”蘇問微微點了點頭,“不過,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釋一下,你什麽時候查出王家和司馬家有問題的。”
蘇問其實挺驚奇的,楚涵淵竟然能把權謀玩得這麽好。手段老辣得不像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倒是挺像蘇父他們這個年紀,在朝堂上已經待了一段時間的人。對朝廷和政局都有了很明確的把握。
“機緣巧合。”楚涵淵似乎覺得這樣說不太好,又補充道,“你不用擔心,我都處理好了。”
蘇問挑了挑眉,這是不想告訴他咯。
楚涵淵見蘇問沒說話,心裡有些緊張,他不太想告訴蘇問上一世的事情。他那時真的太過愚蠢,吃了很多苦頭才慢慢習慣身邊沒有蘇問的生活。那是他不願意再去回憶的事情,即使是對著蘇問,他也不想說。
過了半響,蘇問才歎了一口氣,“注意安全。”
楚涵淵不想說就算了,他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前日他才剛剛查出莉娜與王致遠等人的勾當,至於禁藥來源,他還沒來得及弄清楚,就聽聞王家和司馬家被處置的消息,這一切都連上了。
他是半個月前才對此事起疑,那麽楚涵淵呢?他是多久前就開始籌劃此事?
楚涵淵聽見蘇問歎氣,僵硬住了身子,有些手足無措,他好像把事情辦糟了……
蘇問感受到楚涵淵不自在,反手拍了拍他的臉,“好了,沒事,以後有什麽事記得跟我商量,別一個人悶頭乾。”
“嗯。”楚涵淵這才松了一口氣,只要蘇問別生氣就好。
……
押送司馬家是大理寺卿魏雲宣,兩支隊伍在西門匯合。
蘇問從馬上下來,很快看到了一個熟人。
司馬宇文。
而司馬宇文看到他似乎有話想跟他說。
蘇問指了指司馬宇文,詢問魏雲宣,“我能跟他說會話嗎?”
魏雲宣摸了摸胡子,“當然可以。翼王妃請便。”
蘇問指了指司馬宇文旁邊空地,示意他走到一旁再說。
兩人走過去後,司馬宇文率先出口問道,“莉娜……她還好嗎?”
蘇問沒看他,看著不遠處的楚涵淵,沒回答他的問題,“你覺得呢?”
司馬宇文陷入了沉默,他是明白的,眼前這個人才是太學子弟真正崇拜的人,也是莉娜真正喜歡的人,他從始至終不過是個替代品罷了。
莉娜身份卑微,想必逃不過一死的命運。
“其實,你很不錯。”蘇問看向他,他姣好的容貌上還有他之前打他的印子,沒有完全消下去。
蘇問頓了頓,繼續說道,“他們都食之上癮,而你身在局中抵住誘惑,根本沒有碰那玩意。”
蘇問剛開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是佩服司馬宇文的。在親人和好友都吸食毒物時,他竟然能保持住本心,不與之為伍。他是個有操守的人。
如今身陷困境,還能不忘故人,也的確是值得他欣賞的人物。
司馬宇文苦澀地笑了,“可惜,我還是……”成為了罪惡的幫凶。“此次一去,那就是遙遙無望了……”
蘇問看他這副模樣,就忍不住用手賞了他一個栗子,“往後日子還長,想開點。天下之大,遠超你的想象,邊疆再遠,遠不過生死之間。你總會找到你為之努力的方向。現在輕言人生無望未免太早?”
司馬宇文摸著額頭,竟然一下子開懷笑了起來。
一時之間人都朝他們兩人看了過來。
蘇問“……”,這人別是被他給敲傻了。
“蘇問。我算是知道……”你是如何成為大家心目中信仰的了。
“知道什麽?”
司馬宇文慢慢收起了笑容,只是微微朝上翹起的唇角昭示著這人心情很好,“沒什麽,以後有機會再說。”
蘇問也沒再問,“有這種想法就很好。只要活著,總會再相見的。”
對,只要他活著,他總有一日會再回京城。
司馬宇文在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第16章 噩夢
皇宮,承寧宮。
“廢物!”皇后把一個茶杯狠狠地砸到了地上,“這就是你選的人?你怎會把把柄留給楚涵淵那小畜生。”
楚涵文跪在地上,不敢抬起頭來應聲。
在宮中,他最怕的人不是父皇,而是他的母后。他的母后折磨人的手段太多了,他還記得小時候親眼見過,母后把一宮女塞進缸裡,然後放毒蛇咬她,等放出來的時候,人已經面目全非,幾乎只剩下半邊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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