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舒燁的精神領域邊界貼上項今歌的精神領域邊界,並一步步向項今歌的精神領域邊界推移。
兩人在做交接。
左舒燁將項今歌保護的人分擔過來,項今歌才能無後顧之憂地專心對抗黑山羊。
與此同時,左舒燁的精神體也從她的精神領域之中飛出。
是一隻漂亮威武的猛禽,蛇鷲。體型高大,勾喙似鷹,長腿似鶴,它即使短暫的飛離兩人的精神領域保護,也依舊可以抵抗稀薄的空氣與重力壓一二。
它將精神領域之外落單的人,以及還勉強算完整的屍體,全都叼回左舒燁的精神領域,這些將要由她帶回。
項今歌之前用割離的精神領域保護的人也都交給了左舒燁,其中就包括鬱凌林。
項今歌與左舒燁雖然沒有具體溝通過,但頗有默契地定下了接下來的行動方案。
左舒燁帶人離開,最大程度保護無力反抗的人。
項今歌留下斷後。
只是這些割離的獨立精神領域交接時出了一點點意外。
此時橫空出現一人,奪走了其中一個小型精神領域。
好巧不巧,正是裝著鬱凌林的那個。
沒有主人保護的精神領域,就好像一個隱形透明的脆弱蛋殼。
沒被發現時尚且能借隱藏稱一聲安全,但若是被發現了,稍微強大一些的外力就能夠輕而易舉的擊破它。
奪走那個精神領域的是一個帶著黑山羊面具的男人。
雖然項今歌在幾個時辰之前也曾和一個這樣打扮的男人交談過,二人的穿著打扮基本一模一樣,但項今歌清晰的意識到這個人和之前自己見過的那個有天壤之別。
左舒燁下意識對面具男動手,試圖奪回那個精神領域,但蛇鷲飛撲過去之時,面具男便帶著裝有鬱凌林的精神領域一起消失在了黑暗裡。
左舒燁皺眉,自覺告訴她剛剛被奪走的那個精神領域絕對有不尋常之處。
但知道歸知道,此時根本沒有計較這個的余力。
轉瞬之間,剩下的精神領域皆已交接完畢。
左舒燁對著項今歌一點頭,一切都交付給項今歌了。
左舒燁憑借一己之力離開黑山羊的精神領域,出乎意料的,沒有遇到任何絕對強勢的阻攔。
中途只有幾個不長眼的觸手無差別攻擊,和黑山羊精神領域邊界的無差別限制。
黑山羊的重點依舊放在項今歌身上。
可離開黑山羊精神領域的左舒燁也算不上安全,此時整個隕落之地都在搖搖欲墜之中,好像只要給這塊土地一口氣,牠便能脫離大地的束縛,成為巨大的怪物,遊走於世間。
落在牠的身軀之上,就好像行走於怪物的舌尖。
破開黑山羊精神領域邊界費了一番功夫,左舒燁不得不停下喘口氣,借由這喘.息的功夫,仰頭看了一眼天空。
天上蒙著一層濃濃的黑色霧氣,若是盯的時間長一些,便能從這些黑色霧氣之中窺見各種各樣的幻覺。
扭曲變形的人臉,黑洞洞的眼睛布滿了黑色雜亂的線條,流淌出漆黑的汁液;
巨大的血口吐出長長的頭髮一樣的觸手,那些觸手塞滿嘴巴,綿綿不絕地從口中湧出;
尖銳的仿佛指甲劃過玻璃一樣的刺耳囈語……
“神明”在低低的喃語。
左舒燁穩住心神,用力的閉了閉眼睛。
她受了些傷,是故這樣等級的汙染也能侵染她的神志了。
但好在不足以讓她瘋狂。
左舒燁站起身,緩緩吐出一口帶著血腥味的濁氣,再次提步離開這裡。
這裡還不夠安全,她需要回到荊棘鎮,那裡有覺醒者的精神防護屏障保護。
到了那裡,她精神領域之中的傷員和普通人類才算徹底安全。
離開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茫茫無際的荒野之地。
此處早已看不見黑山羊精神領域的入口。
左舒燁心中掠過項今歌的模樣。
她與項今歌接觸不多,但比起希望之都那些讓人作嘔的權貴,這位聖子算是少見的“乾淨人”。
可惜,這樣的人,只怕今天就要在這片土地隕落。
左舒燁看見了項今歌的結局,也為他惋惜。
但她無可奈何。
這並不是她能改變結局的事情。
.
項今歌此時感覺很不好,雖說有外放精神領域的保護,不至於被黑山羊施加的重力壓徹底壓到地上,但那種壓力感始終如影隨形。
就好像將人放進一個只有不到一米高的通道裡,還無法徹底趴下,渾身上下的骨頭都憋屈著,稍稍想要舒展一下就會抵住天花板。
而且因為被壓製,精神領域裡未曾徹底清除的肉瘤似乎隱隱有卷土重來的意思。
他的第二精神體暫時還能抵抗黑山羊,但他心中清楚的很,牠已經快到盡頭,但黑山羊尚且遊刃有余。
項今歌抬眼看向遠處自己的第二精神體與黑山羊。
體型大小差距明顯。
如果將黑山羊比作一隻石獅子的話,項今歌的第二精神體就只有貓那麽大。
項今歌歎了口氣,沒想到這輩子還會在比大小的事上輸給別人了。
……這想法不怎麽正經,但很項今歌。
僅僅是黑山羊就已經讓他無暇對付了,偏偏此處的黑暗中還隱藏著一個不知身份的人,那人的手上還有他的老婆孩子。 To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