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不該理會項今歌的反對,強行留下根骨頭做一個,這樣的話,自己在這種時候也能有個做決定的方法。
是往前走,還是不往前走。
往前走可能有驚喜,但也有可能是毫無意義的死亡。
死可以,但是死得沒意思不行。
鬱凌林把脖子邊的小水母拽出來,
“去,還是不去?”
小水母拚命搖頭。
鬱凌林彎唇,“行,咱們走!”
小水母:?????????
走什麽,往哪兒走???
鬱凌林提著小水母的腦袋,沒給它留一絲一毫的獨自脫身的機會——不過這舉動多少有點多余,小水母不會獨自逃跑的。
小水母要是有嘴,這會兒該滋兒哇亂叫了。
主人是不是誤會了我的意思?
我是說不去呀!!不去呀!!!!不去不去不去呀!!!!!!!
不要走了!!!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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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監牢中的陸星河也感知到了汙染的存在,畢竟監獄是離研究所最近的所在。
他是三階變異種,雖然沒什麽特殊能力,但是對汙染的最基本的抵禦能力還是在的,就好像得過天花的人本身就攜帶抗體一樣。
但能抵禦只是最開始的時候。
當汙染還不嚴重的時候,陸星河尚且覺得能忍,頂多就是有些不適。
但是他能聽到監牢裡的其它死刑犯發生變異的聲音,具體表現為一開始是人類驚恐和呼救的聲音,對自己身體變異震驚不已,後來就變成了一些意味不明的帶著汙染的囈語。
陸星河吊著一口氣,自己也是命懸一線,但這時候還是替這些死刑犯傷感了一下,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汙染,他們應該還能多活兩天。
不多,就傷感了兩秒。
兩秒過後,他開始思考汙染的來源。
監獄的典獄長和獄警應該不會抽風對著所有死刑犯釋放汙染,陸星河想不出他們這麽做的理由。
但是除了典獄長和獄警,還有誰能對監獄釋放汙染呢?
陸星河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就開始感知到汙染越來越重了,他隱約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也在失控。
與此同時,監獄的每個牆壁,甚至是柵欄,都在汙染的浸透下浮現出白鴿的標志。
這代表這裡的每一塊磚,柵欄的每一根鐵,都是被白鴿教會祝福過的,本身對汙染有一定的抵禦能力。
這至少能保證這所房子本身不會異化成怪物,而且異化過後的死刑犯也沒能力摧毀房子逃出去。
雖然監獄兩個字不太好聽,但到底是直接隸屬帝國政府的,它的建造也比普通民房的標準更嚴格。
陸星河躺在床上渾身難受,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在鼓動,像是內髒都活了過來,要破體而出,離開他獨立稱王。
汙染已經嚴重到三階變異種也無法抵抗了。
陸星河努力平複自己的心緒,過度的緊張與恐懼只會加快自己陷入瘋狂的速度。
但平複心情的方法見效甚微。
陸星河莫名想到了陸星橋。
也沒什麽特殊的理由,就是覺得自己快死了,就想到陸星橋了。
他們倆本屬同源,其實他也說不清楚自己死了對陸星橋有沒有影響。
但從以往他們二人受傷的情況來看,一人受傷是不會波及另一個人的,要是這麽想,那死亡應該也不會,
陸星河心道,一個完全不會社交,只會繞著自己轉的人,在自己死後,能好好生活嗎?
這麽一想他又放心不下。
明明人都快死了,還滿腦子有的沒的。
心頭有牽掛的人就是麻煩,到自己死的時候都不能省心。
就在陸星河感覺自己的喉嚨裡像是要伸出一隻手的時候,突然一股冰冰涼涼的感覺貼上了他的臉頰。
陸星河被凍得一激靈,與此同時,身體裡的那些不適也好像隨著溫度被一起抽走。
之前溫度被吸走,他感覺自己差點沒命。現在溫度被吸走,他覺得自己如獲新生。
陸星河睜開眼睛,果不其然,見到了之前那個和自己說話的羊頭人身的影子。
陸星河提不上氣,只能將“多謝”兩個字切得稀碎得吐出來。
女人的笑聲嫵媚,手指從他的臉頰滑到脖子,眼看著要滑到胸膛了,陸星河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抬手起來,試圖去拽住她的手。
自己的手落在影子上,好像浸泡在一片冰涼的河水裡。
這樣“拽”著當然是阻止不了影子的,但是對方卻停手了,打趣一般地問道,
“不是說要謝我嗎?”
陸星河:“……”
陸星河:“您,您看看我現在,這,這情況……我,就是有心,拿身子,謝,我也是,有心,無力,您說,呢?”
影子笑,“你躺好就行了。”
陸星河:“不行,起不來。”
影子:“我可以上.你。”
陸星河:??????
陸星河:“您,您是,男的?”
影子:“女的,孩子,你對這個世界認識還太淺薄。”
陸星河:????
屬實太淺薄,他無法想象。
影子聽聲音也是三十多歲了,也不是真有心對陸星河下手,就是逗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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