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時，陸星河倒也沒有裝傻來遮掩，實話實說道，“你們應該得罪了藍天研究所的人了，這孩子大概是個實驗體。”

　　項今歌笑，“你知道的東西確實很多。”

　　陸星河無奈，“碰巧罷了。”

　　鬱凌林露出一臉感興趣的表情，“藍天研究所？”

　　陸星河：“一家試圖用科學的方法來了解汙染淨化汙染的研究所，成立至今也只有二十幾年的歷史，它的建立是現在的女王一手促成的，成立之初的目的是用科學製造出抵禦和淨化汙染的工具，並且實現量產。一旦能夠真正做到這一點，普通平民就可以通過購買抵禦和淨化汙染的工具來實現自保，改變現在在淨化和抵禦汙染的過程中百分百依靠覺醒者的現狀。”

　　覺醒者的人數畢竟有限，一旦遇上什麽災難，成熟的覺醒者的損耗速度絕對要快於普通人覺醒的速度，簡單來說，一旦新生覺醒者跟不上損耗速度，覺醒者就會越來越少，帝國就會在湮滅的危險裡。

　　而且白鴿教會雖然宣稱神明面前眾生皆平等的，教會會平等的庇佑每一個信徒。但實際上，白鴿教會的總部在希望之都，希望之都也就聚集了更多的覺醒者，這就注定了在全帝國的信徒面前不存在平等。

　　在希望之都的權貴們本身有足夠的金錢去豢養野生的覺醒者保護自己，同時還以白鴿教會的總部的庇佑。但在偏遠一點的城市，可能十幾個覺醒者就要庇佑一整個城市的人。

　　信仰和神明面前眾生平等嗎？

　　不，只有在死亡面前眾生才是平等的。

　　普通人覺醒的條件不可知，感染汙染之後異化又恢復正常的影響因素也不得知，帝國歷代的掌權者一直都試圖去用覺醒對抗汙染，用吸納被變異種為自己所用的方法來實現鞏固權利與地位，即使有想過要用科學去對抗汙染，也因為這個想法過於荒誕而未去實施——現在的女王是公開提出這個想法並將其落實下來的第一人。

　　研究所成立之初，幾乎所有的啟動資金都是從女王的私人金庫出去的，據說當時她差點將王冠上的寶石都變賣了。

　　陸星河：“研究所成立之初也確實很有出息，在成立的第二年就幫助一個陷入瘋狂徹底變異的孕婦產下了一個健康的嬰兒，那個孩子與健康的孩子無異，沒有感染任何汙染。大家都知道新生的嬰兒對汙染幾乎沒有任何抵禦能力，能從徹底汙染變異的孕婦中剖出健康的孩子，研究所功不可沒，某種程度上這也給了大眾用科學對抗汙染的信心。”

　　鬱凌林不喜歡這這種歡喜團圓大結局，追問道，“那那個孩子呢，死了嗎？”

　　克隆羊多利剛剛出生的時候也是舉世齊歡，可最後還不是沒活幾年。陸星河隻說健康，又沒說活著。

　　陸星河：“沒有，因為生母已經亡故，生父又不得而知，所以他被女王收養了，不過這孩子六歲的時候，王廷發生過一次動亂，他意外感染了汙染成為了變異者，女王將其送往聖廷，沒想到深受教皇喜愛，教皇多次為這孩子降下天啟……”

　　鬱凌林：“所以死了嗎？”

　　“沒死。”項今歌不鹹不淡地接話。

　　陸星河：“不僅沒死，現如今還是九階變異種，世間唯一的半神，被白鴿教會尊為聖子。

　　第26章

　　項今歌戳了一下嬰兒的臉，無奈又好笑，“寶你老惦記他死沒死幹什麽？”

　　鬱凌林：“他死了我比較高興，沒死我會難受。”

　　項今歌：……

　　他就不該多問。

　　陸星河：“都是半神了，短期內應該是不會死了。”

　　鬱凌林不滿，心道那可不一定，碰上我遲早送他上路。

　　陸星河繼續講述故事，“本來藍天研究所在女王手下的時候，確實是用於研究汙染和淨化的，但前些年軍部不知道抽什麽風，突然也看上了這塊肉，於是暗箱操作往研究所裡塞了不少軍部的人。

　　“王權式微多年，軍部光明正大的搶蛋糕，女王也是莫可奈何。現在的藍天研究所名義上仍舊是女王旗下，但實際上早已連研究所的徽章都改了。”

　　王權的象征是歐洲冬青，刺狀邊緣的葉子配上一小簇紅色球狀果實。但現在藍天研究所的倒三角標志背後是一對翅膀，這是軍部三大將軍之一的左家的家徽的主要構成元素，也是在隱晦的告知世人，現在藍天研究所的掌權人到底是誰。

　　陸星河：“說起左家，你說不定聽說過——你知道不可思議之城當初差點覆滅的原因嗎，當時那個在隔壁城尋找沉睡者之心，並且越權調用聖廷人員導致隔壁整座城市都險些暴露在汙染之中的，就是這個左家的人。”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當時為了保身在那個城市的將軍之子，整個不可思議之城的平民遭受了無妄之災。不可思議之城的人死的死變異的變異，可反觀當年的罪魁禍首，依舊站在人上人的位子，俯瞰人民。

　　鬱凌林倒是沒有陸星河那麽感慨，反而有點幸災樂禍，壞人比好人活的更好本就是件很平常的事，有錢又有權的壞人更是如此。

　　聽多了好人開掛罔顧邏輯和實力差距大獲全勝的故事總是讓人覺得乏味，鬱凌林相信血與痛才是這世間的真實。

　　這樣badend的故事確實比聖子的故事更招他的喜歡，鬱凌林心情好了不少，這會兒找項今歌要回了給自己削水果吃，項今歌也乾脆的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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