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河問完路,回頭看到了鬱凌林的眼神裡的震驚,“怎麽了?”
鬱凌林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放下自己摸脖子的手,“沒事。”
自己發現的事情,為什麽要告訴這個人?
可陸星河明顯不信鬱凌林的話。可巧,此時一位護士從他面前走過,陸星河鬼使神差地看了對方的脖子一眼。
對方光潔的脖頸上也有個灰白色的凸起。
陸星河心中微微一動,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也有。
鬱凌林有些不滿。
人太聰明就不好玩兒了。
鬱凌林只是失落少了個樂子,陸星河卻是臉色微白,像是血色褪盡,喃喃低語道,
“還真是碰上他了。”
鬱凌林:“誰?”
陸星河抬眼:“精神體是藤壺,你還不知道?白鴿教會三大紅衣主教之一,安席林——倒是沒想到,白鴿教會的紅衣主教會在這兒,而且居然還是個異食者。”
鬱凌林提取了一下信息:“ 你說的這個紅衣主教,他很厲害?”
陸星河一臉無奈,“很厲害,帝國三大將軍和三大紅衣主教,他們是真神以下最厲害的人。”
陸星河神情有點沮喪,雖說一開始他感受到這精神領域的巨大,再加上之前聽說的傳聞就有所猜測。
但這和事情真的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畢竟不同。
他原本是聽說了不可思議之城有沉睡者之心出現才趕過來的。
他趕過來是找沉睡者之心保命,不是來送死的。
陸星橋隨機推開一個病房,“遇上這尊大佛,咱們也別找出路了,等死吧。”
鬱凌林:??
鬱凌林愛看樂子,也是愛看別人垂死掙扎的樂子,不是愛看別人擺爛。
鬱凌林:“這就放棄了?”
陸星河:“沒說放棄,但是我得整理一下心情,我有點沮喪。”
兩人打開的是個空病房,進去各自找位置坐下。
陸星河看鬱凌林一臉無知者無畏,於是“好心”地給人做起了科普。
提到安席林就要提到不可思議之城幾年前的那場滅城之禍。
本來是將軍之子在隔壁城胡亂指揮,導致那邊抵禦邪.神汙染和初階感染體的精神屏障出現裂縫——原本該是隔壁城陷落,但當時的權貴階級為了保將軍之子,犧牲了不可思議之城。
陸星河:“當時消息傳回不可思議之城,說要犧牲這裡,駐扎在不可思議之城的聖廷分部是不同意的,畢竟錯不在他們,憑什麽要他們付出代價。
“因為當時的聖廷分部人員拒絕執行,並且試圖申請上級考慮更穩妥的處理方式,但當時過來送命令的人將聖廷分部的人全都殺了,然後以一己之力毀壞了不可思議之城的精神屏障,讓不可思議之城暴露在汙染中。”
鬱凌林:“然後?”
陸星河:“然後他大搖大擺地離開了不可思議之城,放任這裡變成了人間煉獄——據說不少人剛剛變成初級感染者的時候對他心懷恨意,靠著這股執念驅動,不少初階感染者都去堵他離開不可思議之城的路。除此之外,不可思議之城也有一些進化過的變異種和覺醒者,對他毀壞自己的家園心懷恨意——總之,想殺他的人,大概能從不可思議之城排隊排到希望之都,但是他最後毫發無損地從這座城市走了出去。”
陸星河:“那應該是普通人第一次見到高階變異種的力量。”
陸星河:“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可能也是聽說了這裡有沉睡者之心,再順路填充一下自己的備用藥倉——但不管怎麽說,我們有大.麻煩了。”
他們兩人身上的沉睡者之心將會讓他們變成最顯眼的目標。
陸星河現在的沮喪肉眼可見。
他有自知之明,自覺從紅衣主教的精神領域逃出去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這個紅衣主教,還是三大紅衣主教之中最喪病的一個。
白鴿教會某種意義上承擔著保護帝國免受邪.神力量侵染的責任,與此同時也像普通教會一樣給信徒提供精神慰藉。再加上覺醒者大部分都是omega和beta,所以這個教會的人幾乎都給人以和善溫柔之感。
但安席林絕對是個異數。
一個能屠城的人,和溫柔和善能有什麽關系呢?
鬱凌林和沮喪的陸星河形成鮮明對比。
鬱凌林聽完整個故事內心毫無波瀾。
他並不覺得陸星河的敘述的這個人有多麽的可怕,不就是強大外加不在乎人命而已麽。
假以時日,我上我也行。
鬱凌林還以為能聽到多刺激的故事呢,滿懷期待地聽了個故事,結果就這?
這會兒意興闌珊的,沒搭理陸星河了,轉而開始琢磨著怎麽把脖子上藤壺撬下來,這東西好像不僅僅是貼在皮膚上,它好像有節肢深入皮肉扎根。
陸星河一個人沮喪了一會兒,突然又想到了什麽,唇角泛起一抹笑,苦中作樂一般地對著鬱凌林道,
“誒,向嫂,你知道嗎,藤壺是雌雄同體。”
鬱凌林:??
陸星河:“聽說有些變異種受精神體的影響,自己的身體也會發生改變。”
作者有話要說:
第16章
精神體和主人的影響是相互的。
譬如,項今歌可以像章魚一樣隨時改變自己皮膚的顏色和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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