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會注意好安全的,一定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保證誰都認不出我來,”陶溪說服他道,“而且不瞞你說,我是因為心裡有點亂才想出去走走,所以隻想一個人去。”
唐漢雖然還有顧慮,但也知道自己並沒什麽立場阻攔。
深深思考過後,只能無奈的妥協道:“好吧,那你決定好去哪裡了嗎?我給你訂票。”
陶溪卻搖搖頭:“不用了唐哥,這點錢我還是有的,自己來就好,至於去什麽地方……其實我還沒有想好。”
唐漢還想再說什麽,又突然想起自己如今是個快要“破產”的人,怕露餡,於是打消了想要幫人訂票,順便打探他去向的想法。
“那你萬事小心,到地方記得給我報個平安。”
陶溪點點頭,告別了自己的經紀人之後便回了家。
因為是臨時起意,陶溪自己也不知道該去哪裡。
只是突然想起自己當初錄製人生第一部綜藝時去過的地方,博洛尼亞。
這個裝載著他無數回憶的地方,陶溪幾乎是想到它的第一時間就定下了機票。
第二天,便踏上了旅程。
這座充滿著複古與文藝氣息的城市,每次都能給人帶來驚喜。
白天,陶溪漫步在博洛尼亞油畫般詩情畫意的街頭,四處都能聽到飄然而來的音樂。
身處於真實而又夢幻的情境中,仿佛又令他回憶起了從前。
最後,他漸漸走到了博洛尼亞歌劇院的門口。
因為是工作日,沒什麽演出,歌劇廳裡的人也很少。
陶溪買了張前排的票,進了廳內,才發現居然是自己彩排時坐過的地方。
台上的演出美輪美奐,然而他的注意力卻完全不在舞台劇上。
漸漸地,陶溪放空了思緒。
不禁回想起當初第一次來到這裡時,除了欣喜,還因為意外在台下看到了某個人,變得異常的緊張與不知所措。
那時,是陶溪第一次知道商行雲除了是個成功的企業家以外,還是個在音樂方面極具天賦的創作者。
此時此刻,耳邊隱約又響起男人為他講解歌詞時的低沉嗓音。
然而當他轉頭望去,才發現身邊空空如也……
霎時,一陣莫名的空虛感湧上心頭。
下一秒,陶溪便被洶湧而來的淚水模糊了眼眶。
任表演再精彩,他也無法繼續欣賞下去,只能從座位上倉皇起身,頭也不回的快步離去。
陶溪回到拍攝綜藝時入住的花園酒店之後,一直都沒有從房間出去過。
直到夜晚煙火燃起,才慢慢走到窗邊欣賞著窗外迷人的景色。
然而,在天空中接連不斷綻放著的花火映襯下,獨身一人的他,卻顯得格外孤單。
陶溪猛地拉上窗簾,回到床上躺下,怔怔的望著頭頂的天花板。
然而過了很久,都沒有絲毫睡意。
屋外煙火已經燃盡。
周遭寂靜無聲。
陶溪輾轉反側,最終還是決定翻身下床,將衣物穿戴整齊之後,離開了房間,獨自來到那片熟悉的後花園。
四處靜謐萬分,偶爾有陣風吹過,激的他身體一涼。
陶溪不敢走的太遠,只在離酒店不遠處的一條長椅上坐了下來,望著夜幕中一閃一閃的星星,漸漸出了神。
星星成群結隊,可是他卻只有孤零零的一個人。
陶溪覺得自己有點兒慘。
可這不是他自己的選擇嗎?
現在又是在遺憾著什麽?
“嘩啦啦——”
前方草叢裡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陶溪循聲望去,不知為什麽,竟認為那人會像當初一樣出現,所以下意識的喚了句:“商先生?”
然而話一出口,又覺自己自己十分可笑。
為什麽會突然念出男人的名字?
難道,自己剛才是在想他嗎?
可是自己明明是為了躲避對方,才選擇來到這裡放松心情……
陶溪下意識的搖搖頭,想將那人的身影從腦海中抹去。
眼睛出神的望著不遠處的一方草叢。
不知為什麽,眼眶竟有些濕潤。
當淚珠從臉龐滑落時,陶溪不可思議的眨了眨眼睛,抬手摸上自己的面頰——
怎麽可能!
他居然想著那個男人哭了……
此時此刻,陶溪心裡一直不願意面對的想法越來越明晰。
他拚命擦著眼淚,一陣刺骨的寒風吹過,陶溪仰起頭,用雙臂緊緊抱住自己單薄的身體,望向夜色彌漫的天空。
出神之際,肩膀上突然多出了一件不屬於他的風衣外套。
——是誰?!
感覺到後背被一團溫暖包圍,陶溪猛然起身回頭。
當他在朦朧的月色中看清來人的面龐時,不禁愕然的睜大雙眸。
陶溪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盡管淚水早已模糊了眼眶,卻還是在男人出現的那一刻起便認出了他的樣子,眼淚更是怎麽也止不住。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悄無聲息的走到他面前,眼神溫柔的注視著他,抬手為他擦著眼角的淚。
“我不是說過,晚上一個人來這裡很不安全嗎?”
話語中帶著些許責備,又有些心疼。
又怕嚇著眼前的人,用開玩笑的語氣道:“還是說你是在等我這個‘獵人’,把你這隻‘獵物’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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