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又變成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對他鄭重的囑托道:“小溪,那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陶溪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記苦笑。
臨危受命,不禁有種背負了莫大的責任的感覺。
雖然他沒有把握能完成任務。但已經暗暗下定決心。
就算只是為了幫助公司渡過危機,也要盡最大的努力去說服那個男人!
然而,現實總是沒有想象中的容易。
商氏集團的大樓真的很氣派。
佇立在金碧輝煌的樓宇群中,像個容光煥發的貴族。
陶溪每次來都覺得很震撼,今天這種感覺尤其更甚。
今天他特意穿了身正裝,手裡捏著一隻公文包,站在門外做了個深呼吸,才抬腳向前走去。
前台小姐姐對他的態度依舊親切的不像話。
但陶溪卻很心虛。
自己大概真的很厚臉皮吧。
前不久才那般義正辭嚴的對男人說要劃清界限,如今又連聲招呼也每打,就屁顛顛的跑來了對方的地盤。
乘著電梯來到頂層後。
門一開,對面的秘書見到他便匆匆掛掉了手裡的電話。
雖然表情看起來有些猝不及防,卻還是修養極好的面帶微笑將人領到了總裁辦公室門前。
秘書敲了敲門,隨後便開門讓他進去。
陶溪前腳剛走進門裡,下一秒門邊被關上。
他望著正前方忙著處理公事的男人,對方在他進屋後只是抬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又埋頭專注與面前的工作,完全將他當成了透明人。
這一刻,又令陶溪深刻回憶起從前。
那時的商行雲在他心裡是個十分可怕的人物,有時只需一個眼神,又或是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能嚇得他身體發顫。
沒有對方的命令,陶溪不敢貿然出聲,也不敢主動上前。
只能乖乖的待在原地一動不動,身體站得筆直。
手裡的公文包不重,但一直拿著手臂還是會有點酸。
終於,過了約莫十幾分鍾後,男人終於慢慢將手中的文件夾攏起,隨手丟到一邊。
抬手松了松領結,起身走到不遠處的吧台前。
一邊倒著紅酒,一邊背對著陶溪面無表情的吐出三個字:“過來坐。”
陶溪腳都要站麻了,踉踉蹌蹌的走到男人右手邊的沙發旁,一直等到對方過來,才敢坐下。
男人隻給自己倒了一杯。
落座之後,一邊品著手裡紅酒,一邊漫不經心的問:“找我什麽事?”
一個多月了。
再見面,男人卻是用這般對待冷漠生疏的語氣跟自己說話,陶溪不由得心裡一陣委屈。
然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他也無法去怪別人。
陶溪從身邊的公文包裡拿了份文件出來。
忍住了沒有哭泣,但開口說話時,聲音還是不自覺帶了點哽咽:“商先生……這是我們公司提供的投資方案,希望您過目一下。”
陶溪的手臂舉了半天,直到禁不住開始顫抖時,男人才慢悠悠的接過他手裡的文件。
卻連看都沒看,就將它隨意丟到了一邊。
見到這一幕,陶溪眼眶中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的落下,滴到了西褲上,瞬間濕了一小片。
陶溪下巴和嘴唇抖得厲害,盡管如此,也沒有哭出聲。
當男人看到陶溪流下第一滴眼淚的時候就後悔了。
一直偽裝出來的冷漠假面也徹底破裂。
不由得輕歎口氣,拿出夾在襯衫口袋裡的鋼筆,打開面前的投資方案。
連看也沒看,就在最後一欄大筆一揮,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同已經簽了,別再哭了。”
男人的語氣依然沒什麽溫度,然而望著陶溪的眼神卻充滿溫情。
可惜陶溪一直低著腦袋,根本沒有看見。
直到男人將文件遞到他面前,他才望著上面的簽名怔怔地問:“商、商先生,你不先看一下內容嗎?”
合同上的金額不是個小數目,就算金錢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只是個數字,但怎麽說也應該謹慎一些。
陶溪以為是自己流淚的樣子引發了男人的同情心。
但他只是身體本能的反應,並不是為了乞求憐憫。
陶溪連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向對方認真的解釋道:“謝謝商先生願意幫我們公司渡過這個難關,我們一定會把這份恩情記在心裡,這份合同雖然有些潦草,但利益分配很合理,公司未來兩年內淨利潤的30%都會是……”
“可以了。”男人打斷他。
沉默許久,才望著他出聲道:“這雖然是種資,但我從沒想過要什麽報酬,因為是你來拜托我,所以我才會簽,就算最後血本無歸,對我而言都無所謂。”
話音一落,陶溪抬起一張滿是淚痕的臉。
望見少年眼底的震驚,男人莫名的覺得有些悲傷。
難道這些事,他不應該早就清楚才對嗎?
不禁再次強調:“任何事情,只要是你開口,不管是什麽忙我都會幫,多少錢我都願意給。”
聞言,陶溪更是難以置信。
自己當初說了那麽傷人心的話,本以為對方早該恨死自己了才對,所以才會一個多月連通電話都沒有,今天還用那般像對待陌生人一樣的態度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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