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讀懂了陶溪眼神中的意思,不禁有些心疼他的懂事。
也在心中默默歎氣,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怎樣不講理的人。
作為一家之長。
父親從小在他眼裡就是個對他沒有任何親情可言的存在,因為,他的心中只有利益。
所以商行雲很清楚,父親一定很為自己公開出櫃給商氏集團帶來偌大負面影響的事情感到憤怒,如果繼續待下去,不知會發生什麽。
然而,商父在重重的喘了幾口粗氣之後,只是問了個不鹹不淡的問題:
“你們交往多久了?”
商行雲轉頭望了眼陶溪,才回答道:“三個月。”
話音一落,商父猛地一拍桌子:“簡直是胡鬧!如果不是我自己看到了報道,你還想瞞到什麽時候?!”
“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麽樣子!臉上的傷,是不是也跟他有關系?”商父用手指著陶溪怒聲道。
仿佛自己的兒子敢點頭說聲“是”,就會立馬將手裡的拐杖招呼到陶溪身上。
“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得,跟他無關。”
聽了兒子的回答,商父明知他是在包庇,卻並未揭穿。
隻冷哼一聲:“聽說他住在廉租公寓?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想讓別人覺得我們商家小氣,連一套像樣的房子都給不起?”
商行雲聞言眉頭一皺,不明白父親為何突然提起此事。
雖然他也一直對陶溪住在那個地方的事有些介意,但他知道,在對方徹底接受之前,如果貿然提出要給他改善居住環境,依陶溪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接受的。
所以,他所能做的僅僅是時不時假裝“路過”,盡最大的努力保障他的安全。
商行雲沉默思考的同時,商父也開始打量起自家兒子的“男朋友”。
傾國傾城的美人他也見了不少,但眼前這個男孩子,的確有種說不出的特別氣質。
但他終究是個男的,就算他皮相再好,一想到這種人將來有可能成為商家的兒媳,自己怎麽也接受不了。
商行雲回過神時,察覺到父親對陶溪赤裸裸的眼神打量,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不禁身子往前傾了些,不動神色的將人護到自己身後,徹底隔絕了父親審視自己心上人的目光。
商父見他如此寶貝陶溪的樣子更是氣的火冒三丈。
不禁口不擇言,恨鐵不成鋼的對自己兒子怒道:“你說你到底看上他什麽了?長得就像個美色侍人的狐狸精!你也真是糊塗!活了這麽多年居然還能被這種貨色迷了心智!”
“父親。”
商行雲厲聲打斷他的話。
已然被父親辱罵陶溪的話語激怒,此時也再也顧不上什麽禮貌了。
“如果您堅持要繼續說這些,那麽今天的對話就到此為之吧。”
說完,他毫不猶豫的起身,對身邊的人輕聲道:“我們走吧”。
待陶溪起身之後,便牽著他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
商父氣的吹胡子瞪眼:“你們給我回來!”
然而,商行雲置若罔聞,轉眼已經跟陶溪雙雙消失在了大門外。
商父怒火攻心,臉龐突然漲成了血紅色,又劇烈的咳嗽了幾聲。
此時,隔壁暗室的門被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人。
“談完了?”
任重走上前給商父後背順了順氣,待他臉色緩和之後走到對面坐下。
他是在明知故問。
因為他方才已經在暗室內早已經將外面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別說談完了。
可以說,他們根本就還沒來得及談。
“我就說讓你收著點脾氣,現在倒好,一張口就臉紅脖子粗的,好話都給你說難聽了。想給人換房子住不能好好說?又是‘狐狸精’,又是‘以色侍人’的,能不把人給嚇跑嗎?”
任重搖頭道:“我說吧,你兒子這次是真的栽了,瞧他對那孩子寶貝的樣子,我看啊,你要是說得再過分一些,行雲說不定馬上都要宣布和你斷絕父子關系了。”
商父重重的哼了一聲,喘著粗氣厲聲道:“斷絕了才好!我們商家沒有這種給祖輩蒙羞的子孫!”
任重不置可否,知道他是口是心非,然而他身為局外人也無法對此事插手。
“不是我說你,想開一點兒吧,趕緊拋去你那些陳舊的老思想,喜歡男人又怎麽了?在當今社會多正常啊!”
“話說回來,你見過你兒子對哪個人這麽上心過嗎?清心寡欲的,我都以為他以後要去寺廟裡當和尚了。”任重開玩笑道,“你看,和出家比起來,他喜歡男人這件事,是不是就別那麽難接受了?”
商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任重怕他真被氣出毛病來,漸漸收斂起了玩笑的語氣,正色道:“行雲是你的兒子,你該比誰都清楚他是個什麽性子,一旦認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一輩子。我幫你把過關了,陶溪那孩子很不錯,絕對不是那種攀炎附勢的人,你就放一萬個心讓他們兩個好好相處吧。”
“況且,基於你剛才把話說的那麽難聽,我也不妨告你一個秘密。”
任重語氣嚴肅道:“你從一開始就搞錯了一件事,小溪不是什麽勾引你兒子的狐狸精,你兒子才是處心積慮的那一個。”
“行雲當初為了追他可以說是費盡了心機,如今終於由於有了成果,要是你敢從中破壞,作為見證者的我第一個就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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