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真的困了。
又或許是今天經歷的太多。
陶溪剛沾上床鋪沒多久,便閉上眼睛發出了綿長的呼吸聲。
——
此時。
隔壁臥房。
商行雲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就一直坐在沙發上喝悶酒。
他本不愛喝酒。
雖然他的酒量很好,在外號稱千杯不倒,談判桌上永遠是最清醒的那一個。
有時他偶爾也會厭惡這一點。
因為一般人隨時都可以借酒精來麻痹自己,但是他不行。
就像今天這樣,想趁著酒意盡早睡去,然卻適得其反,意識反而愈加清晰。
陶溪根本不知道男人對他已經癡迷到了何種程度。
有時光是聽到他的聲音,下半身都會起立。
如今那人就住在與自己一牆之隔的隔壁,卻想見見不到,想摸也摸不著。
此時此刻,竟覺得比同床共枕的那夜還要難熬。
商行雲為了對陶溪說一句“殺青快樂”,趕了足足十二個小時的飛機,身體早已疲憊不堪。
本該為了適應時差盡早休息,然而此時此刻,竟半點睡意也無。
今天是他第一次見到陶溪的弟弟。
果然像資料上顯示的一樣,是個愣頭青。
警方將他保護的很好,他動用了所有關系,能查到的關於他的個人信息都寥寥無幾,為數不多的照片也大多是跟陶溪在一起。
也許是商人天生的敏覺性,他第一眼便覺得這個弟弟看陶溪的眼神有貓膩。
相片資料中,這人無時無刻追隨著陶溪的目光十分令人不爽。
因為,那根本不像是弟弟在看哥哥,倒更像是……
當然,這些都只是商行雲的個人猜測。
趙辛未是趙家的親生子,而陶溪是領養的,嚴格來說,他們之間沒有半點血緣關系。
但是他們從小共同生活,一般人只會把他們當作普通兄弟看待。
所以,商行雲偶爾也會覺得自己太過於草木皆兵,居然會把陶溪的親人也幻想成情敵。
然而今天的偶然碰面,卻讓他心裡的某種想法愈發明晰。
陶溪的弟弟對自己有著莫名的敵意,他一眼便知。
起先,他隻當是他護兄心切。
然而不久他便發現,那人望向陶溪時的眼神竟跟自己一樣,有著極為強烈的佔有欲。
商行雲深感震驚的同時也覺得頭疼。
陶溪很優秀。
也很容易遭到不懷好意的人覬覦。
這一點,他一直都知道。
所以,他用盡辦法掃清了那人身邊的所有障礙。
然而他千算萬算,卻獨獨忽略了一直待他身邊最危險的那個人。
……
在商場運籌帷幄的男人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般棘手的事了。
因為如果是其他人,他大可徹底將之斬草除根。
但那人是他的弟弟。
即使他很清楚陶溪對他只有親情。
但他總是感到隱隱的不安。
像是篤定這個人,將來會成為阻攔他和陶溪在一起的極大隱患。
—
夜深人靜時。
陶溪房間的門被悄悄推開一絲縫隙。
屋內的窗簾沒有拉嚴實,微微灑進一道柔和的月光,映射在陶溪熟睡的臉龐上。
原本蓋在他身上的被子已經掉了一半在床腳下,兩截修長筆直的小腿肚就這樣明晃晃的露在外面。
商行雲關上門,腳步極輕的走到床邊。
將少年卷起的褲腿挽下,又幫他微微露著肚臍的上衣撫平之後,撿起地上的被單,披在他身上。
男人全程都不敢望向少年的臉,做完這番動作之後,呼吸已然灼熱的不行。
他靜靜維持著站立的姿勢許久,才慢慢在床沿上坐下。
陶溪睡著了會有踢被子的習慣。
這是男人和他相擁而眠那晚時發現的。
原本也只是單純的怕他著涼,來為陶溪蓋上被子。
可為何如今早已做完了一切,還是舍不得離開?
答案很明顯。
男人自己也很清楚。
少年在月光下的臉龐像是打了一層柔光,本就白皙的肌膚如今更是清透的像是能掐出水來。
細長的眉睫正在輕輕打顫,時不時唇瓣上下開合,像在小聲說著什麽。
忽然,一滴淚驟然從眼角滑落,滴落到枕頭上,將柔軟的布料打濕了一片。
看來是做了噩夢。
商行雲不知道陶溪童年到底經歷了什麽才會如此的多愁善感,甚至在夢中也多次無聲落淚。
不由得眸色漸深,半晌,終於忍不住俯下身子。
兩人臉龐離得越來越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呼吸時產生的細微鼻息。
屋內依然還是他進來時的溫度,然而男人卻覺得渾身像被火燒一般疼痛不已。
彷佛當即澆他一頭涼水,都絲毫無法排解他內心的燥熱。
少年眉毛顫動的頻率越來越快。
男人目光掃過他微微翕動著的嘴唇,很快便心猿意馬。
抬手用指腹為少年擦去又一滴即將墜落到枕邊的眼淚,彎下腰,在他通紅的眼尾處虔誠的落下一吻。
男人抬起頭時,目光中已然猩紅一片。
望著身下之人微微顫抖著的紅唇,一時情難自抑,不由自主的低頭將自己滾燙的吻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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