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mmm……”傅明修眨巴著眼,不知道說啥。
真特麽憋屈,那什麽檀越,跟自己有個啥子關系?
見傅明修半天說不出話,左斯淮嗤笑一聲後便沒再繼續追問了。
這麽多年,他早就已經能接受在這個人心中只有檀越的事實了,盡管每次想起來都是血淋淋的。
“明修哥看到我還活著,好像一點都不驚訝?”他低頭看著傅明修,眸光森冷。
男人見到他,不僅不驚訝,也一絲慌亂也無。像是十八歲那天的生日就像是一場夢。
也許在男人看來,他根本就無足輕重吧。所以哪怕他還活著,哪怕他已經變得足夠強大,哪怕他足以對他造成威脅,他也不在乎。
從前他以為男人不著調的態度是對他的親和和溫柔,後來想來,不過是不在意罷了。
就像他現在這樣。
越想,左斯淮的心就越冷,神色就越暗。
“靠了,要遭要遭!”傅明修在心裡瘋狂呼叫系統,“怎辦統哥,我該說點啥?”
“沒救了,告辭!”系統說。
“……qaq”
左斯淮突然伸手,按在了傅明修的後頸,又緩緩往下滑,最終停留在他的脊骨上。
他在那上下輕撫著,有些曖昧,更帶著些森冷。
“之前明修哥抽了我的靈骨,這些年我總想著,再見到明修哥,也得讓明修哥還我一個。為了做到這點,這些年我才拚了命地想要變強。”他輕笑著,又像是安撫般地說,“明修哥別害怕,我特地尋了一個辦法,哪怕抽了靈骨,也不會死的。”
“只是會癱瘓在床上,動彈不得而已。”
完了,這小子變成病嬌了。
傅明修絕望地想。--
“但是沒想到明修哥為了檀越,耗幹了一身修為,連靈骨也變得殘破,現在抽出來,怕是要直接碎在裡面。”他垂著眼看著男人,似乎很遺憾。
傅明修“……”
媽蛋,你說起來好疼啊!
“這樣可就保不住你的命了,可讓我什麽都要不回來,我又實在不甘心。”
“不如明修哥自己說,你想拿什麽還我?”
“……”傅明修撓了撓頭,試圖讓自己的眼神變得十分真誠,“如果我說,我可以用真心還給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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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左斯淮的神色驟然冷了下來,傅明修又急忙補充道:“其實我根本不喜歡檀越,只是當年他救過我幾命。這幾年我一直很後悔,其實我喜歡的人是你……”
還沒說完,他的下頜就被狠狠掐住了。
力道真的很大,感覺骨頭都要被掐碎了。傅明修眨巴眨巴眼,疼得有點想掉眼淚。
為什麽,我說真話沒人信!
“傅明修,你以為我還是九年前你說什麽
鬼話我都相信的白癡嗎?!”他語氣冷得能凍冰碴。
“……”
我他媽說的是真話啊!
“還不是怪你當初不積德。”系統這犢子還在旁邊幸災樂禍。
“???”傅明修一臉迷惑,“我當時不積德是我的鍋,但這任務不也是你派給我的?你怎還百步笑五十步了?”
系統:“……”
它沒吭聲了,只是心裡嘀咕著:還真不是我派給你的。
只是這點還不能讓傅明修知道。
…………
反正傅明修跟左斯淮談崩了之後,左斯淮也懶得跟傅明修廢話了,直接把他帶到了諸天界,扔在了現在的水牢裡。
這鬼地方花樣還挺多。
整體是一個挺大的空間,大概有四百平米左右,高也有近十米,沒有任何窗戶,只有頂部鑲嵌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幽幽地發著光。
傅明修坐在中央的一個高台上,大概有二十平米,下面則是幽深的水池。他手腳都被玄鐵死死地拷住,過於沉重的玄鐵磨得他纖細的手腕和腳腕都紅腫出血。
傅明修剛被關到這的時候,感覺自己跟三聖母似的,又水牢又中央高台的,就差沉香來劈山救母了。--
結果過了一天他發現,他比人三聖母慘多了。
人三聖母坐在那水台子上好好的,衣服都不帶濕的。自己這鬼地方在白天居然還會漫上來!
是的,漫上來,也漫得不高,就比台子高個三五厘米。但這水十分陰寒,一整個白天下半身浸在這種水裡,傅明修簡直難過得想哭出來。
“完了,我肯定要得老寒腿了。”傅明修摸著自己酸痛的小腿和膝蓋欲哭無淚。
那種疼痛也不知是在皮肉上還是骨子裡,總之沒著沒落的,讓人又疼又慌。
“自信點,把‘要’去掉。”系統說,“估計你已經得了。”
“我都這麽慘了你還幸災樂渦,我們的感情呢?!”傅明修控訴系統。
“咳咳……”系統也難得有些心虛了,“我這還有不少經驗值,給你調整下身體數據,再把痛覺屏蔽了?”
“哎,算了算了,再熬幾天吧。”傅明修抱著自己的老寒腿唉聲歎氣,“那小子也撐不了幾天,我就不信我的苦肉計沒用!”
這是他呆在這水牢的第三天,左斯淮除了第一天把他丟進來之後,之後就沒見過他了。
飯菜也是旁人送過來的。
粗糙得很,一看就不是那小子自己做的。
傅明修越想越委屈,當時瑤瑤就算關著自己,好歹還給自己做吃的呢!
傅明修一語成讖,第二天下午,左斯淮來找他了。
厚重的石門緩緩打開,聲音在空曠的水牢中回響著,左斯淮還是穿著那身白金色的作戰服。
他踏在水面上,就像踏在平地中,沒有半點阻礙地走到了傅明修所在的高台上。
此時是白天,水已
經滿到了台子上,傅明修曲起腿,盡量減少自己與水的接觸面積,但還是冷得直打哆嗦。
見左斯淮來了,他抬起頭,啞著嗓子說:“你來看我了?”
左斯淮抿著唇,心臟被狠狠揪了一下。
這個水牢是他親手設計的,之前他想著,有一天要把這人抓到這關起來,讓他哭著求自己。
但這幾天他卻並沒有自己曾經想得那麽快意。
似乎無時不刻不在掛念這個被他關在水牢裡的人。
終於熬不住了,來看他。看見這人穿著一身單薄的衣服,都濕透了黏在他身上。他屈著膝抱著腿,冷得直哆嗦,連嘴唇都是青紫的。
粗重的鐐銬拷著他的手腳,手腕腳腕處都被磨得紅腫破損,特別是腳腕還浸在水中,傷口都開始潰爛。
哪怕這樣,這人見到自己也不是劍拔弩張地質問,而只是甚至可以說是軟糯地問他一句“你來看我了”。
明明之前對他恨到了骨子裡,可倒頭來還沒怎麽著他,就把自己心疼得夠嗆。
傅明修盯著左斯淮,感受到他的情緒變化,在心裡比了個耶。
苦肉計,計劃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