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月份樂望江要進省隊，雖然複賽成績是還沒有出來，但沒有人覺得他會翻車。
開玩笑，初賽全省滿分拿第一，這都沒有“要是”這一說。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每年年初的體檢挪到了十二月份，畢竟複賽成績是十二月中旬出來，出來後就要進省隊集訓了。
還是提前做體檢的好。
為了體檢，周末樂望江特意向競賽班請了假。
他之前的體檢都是在蘇氏旗下的醫院所做的，數據也全部存留在那，這一次也不例外。
他們是vip用戶，不需要掛號等待，直接就進入後面，有專門聘請的醫生為他做檢查。
樂望江做完所有的項目出來後，發現程晗在走廊的盡頭打電話。
他也不急，隻隨意的坐在了走廊上的椅子上，懶懶的倚靠著牆壁，正準備享受一下這難得的閑暇時光。
說起來之前江翡玉也說他要複查……不知道他是幾號。
樂望江摸出手機來給他發消息
【跪下喊爹就行：我在醫院，你什麽時候去複查？】【跪下喊爹就行：話說你也是做alpha值檢測麽？】江翡玉沒有秒回他，樂望江也不急。
因為今早起床的時候他就收到了江翡玉說自己今天一天都有事，可能回消息不會太及時，要他有事就直接打電話的內容。
他沒說自己有什麽事，樂望江也無意窺探。
只是在空下來後難免會去想。
其實江翡玉身上還有好幾個疑團。
他沒主動提，樂望江也就沒有主動問過。
他的腳上是戴了什麽？
還有他對他的信息素的反應……
樂望江陷入沉思。
他正想著，就聽見一陣急促凌亂的腳步聲。
樂望江下意識看過去，就見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正從拐角處拐過來往他這邊走。
他們脖子上掛著身份牌，樂望江眼力好，一眼就看見了是醫院後面挨著的蘇氏旗下的研究所之一的通行牌。
“太神奇了！”
“真的！要不是田老邀請我們一起看這次實驗我都不敢相信。”
“之前田老發布論文，向國科遞交申請的時候我就覺得他瘋了……然後現在親眼看見後我覺得我瘋了。”
“話說這邊查過他的基因嗎？是不是基因缺陷導致的……？”
“不知道，基因肯定有問題，但是我覺得他比起我們之前看到的那些志願者更神奇啊！”
“神奇個幾把，他alpha值飆上去的那一刻我差點跪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你是alpha當然會受到影響！”
“不過他這個和普通的‘紊亂性信息受體異化症’不太一樣，感覺像是從中分裂出來的新病症。”
“是不太一樣，我現在就想知道是這個世界只有他一個人出現這種情況還是也還有別人……如果是的話那這個問題很大啊！”
“欸其實我更好奇那個信息素是哪個alpha的？居然能讓他有一定的情緒波動。我第一眼看他我就覺得這人好冷。”
他們從樂望江面前路過，樂望江仍舊保持著那個散漫的姿態坐在冰冷的長椅上，腦子卻開始飛速運轉。
他敏銳的捕捉到了他們話裡的關鍵詞，暫時將那個從未聽過的病名拋之腦後，怎麽想都有點不對。
alpha的直覺基本是不會錯的。
樂望江輕輕磨了一下牙，站起身來看了還在打電話的程晗一眼。
他沒有跟他媽當面打聲招呼，只是轉身走向了前往研究所的路，在聊天軟件上跟程晗說了聲自己有事。
隨後樂望江就直接打了江翡玉的電話。
他一邊聽著藍牙耳機裡傳來的默認來電鈴聲，一邊用手一撐，在路人的驚呼聲中翻身越過了護欄朝外跑去。
聽那幾個研究員的聊天，可以分辨出來他們說的是誰。
江翡玉。
但是估計已經結束了，樂望江不明白是實驗還是別的什麽，可他也不想管究竟是什麽。
他就是在這一刻忽然很想很想去見他。
不是為了窺探他的秘密，也不是為了找一個答案，也沒有什麽心疼——樂望江就是很單純的想要見他。
只要他知道他在他附近，他就總想著要去見他。
就像是在學校一樣，如果碰上難能可貴的十分鍾課間休息時間，樂望江不需要刷題時，他就會找各種各樣的借口去江翡玉那邊晃悠。
樂望江聽著耳機裡還在播放的默認來電鈴聲，不由得有些心急。
江翡玉該不會走了吧？
他這個念頭剛起，就聽見快要響到尾的鈴聲終於停了下來。
電話那頭傳來江翡玉微啞的聲音：“小望？”
樂望江剛想問他在哪，卻忽地一頓。
像是冥冥之中有一根線拉扯住他一樣，他毫無預兆的，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他抬起了頭。
恰好對上了在高處倏地往樓下看的一雙眼睛。
漆黑如夜、波瀾無驚，也是他最熟悉的冷沉。
樂望江的一顆心瞬間便安定了下來。
他覺得很神奇。
之前他還老是奇怪江翡玉是怎麽做到他一到他附近就能夠感覺到，多次當著江翡玉的面、背著江翡玉吐槽過他是個人體雷達。
可是現在，樂望江發現自己好像也是個人體雷達。
樂望江挑了一下唇，隻留了句“站著等爹”，便直接掛了電話往上走。
江翡玉聽著電話裡的忙音，微不可覺的皺了下眉。
樂望江怎麽在這？
他垂眸掃了一眼自己左腳腳踝，看著上頭黑色的圈圈，略微有些頭疼。
但還不等他去換一身衣服時，一個杵著拐杖的老人家就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小江啊。”
江翡玉微微垂首：“老師。”
老人家歎了口氣，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辛苦你了，有你這一次實驗，國家也會重視到這個問題的。”
他頓了頓：“現在能告訴老師這個薄荷味的信息素是來自於誰了嗎？”
江翡玉沉默片刻，才開口：“他……”
他話還沒有說完，門口就響起工作人員急切的聲音：“不好意思，這裡不能進去。”
然而一個工作人員明顯是攔不住樂望江的。
樂望江輕輕松松的就踏進了這個實驗室，隨後他發現實驗室的溫度還挺高。
江翡玉穿了一身的白色，也不知道是為什麽赤腳踩在地上。
他進來時，江翡玉微微側目朝他看來，也是頭一次沒有往他跟前湊。
樂望江也沒在意，只在工作人員焦頭爛額的神色下指了指江翡玉：“我找他。”
江翡玉看向工作人員：“沒事。”
工作人員這才松了口氣，擦了擦自己冒出來的一身虛汗退出去了。
樂望江看了一眼站在江翡玉身側的老者，微微皺了一下眉。
雖然上了年紀，但對方是個alpha。
江翡玉和他的站位來看，江翡玉對他的態度不錯。
可以說是有一定程度上的尊敬。
老人家在看到江翡玉看向樂望江的視線那一刻起，就什麽都明白了。
他原本擔憂的情緒散掉，樂呵呵的又拍了一下江翡玉的肩膀：“你們年輕人聊，待會記得再到二號實驗室一趟，我們再做一次檢查。”
江翡玉應了一聲：“麻煩您了。”
等到老人家走了後，樂望江和江翡玉就這樣站著，誰也沒開口。
江翡玉緩了緩，主動打破僵局：“你怎麽來了？”
他以為樂望江會問他很多很多的問題，然而樂望江眨了一下眼，似乎是覺得他這個問題很奇怪：“想見你不就來了？”
直男撩人，最為致命。
樂望江這一記直球打得猝不及防，讓江翡玉組織好的語言全部潰散。
他靜靜的看著樂望江，一顆心軟下去的同時，生出來的是更多莫名的情緒。
偏偏樂望江還微微偏了頭問他：“你什麽時候結束？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飯？我今天請了假，可以不用去競賽班。”
他就像是沒有看見江翡玉身上的實驗服，就像是根本不知道這裡是實驗室一樣。
江翡玉微微垂下了眸子：“你沒什麽要問的嗎？”
樂望江想了想：“沒什麽了啊。你想說就說，不打算說就不說，反正你說我就聽，我又不是傻子。”
來的路上他搜索了一下那個偶然捕捉到的名詞‘紊亂性信息受體異化症’。
這個病名真的挺長的。
但取的也的確很貼切。
紊亂性信息受體異化症是alpha獨有的極其罕見的病症，甚至比Omega異化症還要罕見。
alpha接收信息素的受體發生異變，使得alpha在易感期會對alpha的信息素產生反應，平時對Omega的信息素也不會有任何的感覺，這就是紊亂性信息受體異化症。
而那些研究員說，江翡玉的還要特殊。
他好像只會對一個人的信息素有反應。
樂望江想。
那個人就是他。
因為上一次葉心璐在教室裡突發易感期，信息素外泄，教室裡充斥著鼠尾草的味道，惹得他的信息素逆反，差點就展開了信息素領域，還是信息素收捕環救了回來。
但江翡玉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樂望江當時就覺得很奇怪。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釋了。
江翡玉微微動了動，就聽樂望江又忽然“哦”了一聲，挑起了唇。
他微眯著眼睛，將自己那一雙桃花眼拉的狹長而又漂亮，語氣是溫柔的，但莫名的透著幾分危險：“非要說的話，的確有一個。”
“你腳上的警報器怎麽回事？別糊弄我，做實驗這麽多人呢，這裡還有感應器，你沒必要帶警報器。”
樂望江的語氣隨著他的話一點點冷下來：“你佩戴了多久的警報器？”
警報器聽著安全，但是對於一個alpha說其實相當於一種恥辱。
佩戴著警報器，有很多場合是不能出入的。
甚至當alpha值和san值超過一個設定的安全數值時，警報器將會報警，信息會反饋到國防部，屆時將出動軍隊來鎮壓佩戴警報器的alpha。
樂望江不知道江翡玉為什麽會一直佩戴著這玩意。
他只知道一件事。
戴著這東西的江翡玉要時刻注意自己的san值。
所以他才會變成現在這個冷冰冰的模樣。
又或者……
樂望江不是傻子。
江翡玉能夠控制自己的alpha值和san值。
那這個警報器有什麽意義？
是有人不放心江翡玉所以讓江翡玉佩戴？
還是說……
作者有話要說： 不會虐不會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