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來, 謝池像以前一樣, 依舊很孝順很黏人, 跟一條大型犬一樣,每天都會搖著尾巴過來向米稻請安, 要米稻順毛, 要抱著米稻蹭蹭,每隔個兩三日還一起泡泡澡, 幫忙梳理一下真氣。
謝池除了從來不在米稻面前提起教務的事情之外,其他就像他離教之前陪著米稻的那段時間一樣,見米稻渴了就送水、見米稻冷了就添衣,無微不至, 完全就是一個二十四孝好兒子。
這讓米稻一度覺得非常愉快:“感覺好像又用回了二十厘米的道具呢!啊爸爸我好快樂!”
系統:“……”
然而, 自從有了“謝池可能要篡位”的想法之後,米稻就覺得這小子怎麽看怎麽覺得有種虎視眈眈、無事獻殷勤的感覺。
謝池這家夥面上陽光客氣, 但手腕卻不可小覷, 不過才大半個月的功夫,就米稻能知道的,五宮宮主中除了寧長逸, 還有百花宮愛好小鮮肉的禦姐宮主沒有換人之外,其余三宮宮主全都換成了新人, 就連新任的左護法好像也是謝池的下屬,對謝池無命不從。
米稻偶爾覺得精神好的時候,也會出門到教中四處看看,謝池自然沒有阻攔他, 只是派了人跟著米稻,說是擔心米稻的身體狀況,卻莫名給了米稻一種被監視的感覺。
天元教的教眾們仍舊對他很恭敬,但比起以往似是少了一點畏懼。米稻試圖跟他們聊教務,結果一聊他就發現自己簡直村通網,完全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做些什麽,也問不出名堂來。
米稻:“爸爸,難道說,其實我兒子已經倒戈了,上次跟他親爸只是逢場作戲,為了博取我的信任,然後把整個天元教都收過去用嗎?”
系統:“有可能吧。“
米稻:“那如果我被謝池乾掉了,劇本還能算通關嗎?”
系統:“有可能吧。”
米稻:“……”
系統微笑:“一切皆有可能。”
米稻深深地懷疑,系統可能偷偷收了某家運動品牌的廣告費。
米稻決定去找寧長逸。
於是,米稻這天趁著謝池處理教務的時候,去了一趟藏劍宮,沒有找到寧長逸,只見到了副宮主。
副宮主還是以前米稻認識的那個副宮主,卻不知怎得看起來有些戰戰兢兢的,和以前趾高氣昂的樣子相差很遠。
米稻問了幾句,副宮主都說宮主出任務去了,目光還時不時在四處遊移,直到最後米稻離開的時候,才覺得手裡被塞了一團紙,回去打開一看,上面寫著寧宮主因觸怒了少主被關在了地牢裡。
米稻燒了紙條,神情陰冷地去了地牢,一路上下屬們眼見著情況不對,紛紛探頭又縮回去,一副想阻止又不敢的樣子。
米稻徑直走到了地牢深處,就見寧長逸被用鐵索吊住了,身上沒有什麽明顯的傷痕,但那張花容月貌的帥臉上卻青了一塊,眼睛還有點腫,一看下手的人就是看人家長得帥嫉妒了,懟著臉打的。
米稻很不高興,因為他看不到帥哥了。
寧長逸聽到了聲響,眯著腫起來的眼睛看了米稻一眼,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教主……”
米稻臉色很難看,他道:“解開。”
旁邊的一個下屬大著膽子道:“教主,少主吩咐過……啊!!!”
米稻看也不看,一掌把人拍成了重傷,那人飛撞到了牆上,像一灘泥一樣,癱軟著滑落了下來。剩下的人一見這情形,全都撲通一下跪了下去,顫抖起來。
米稻冷笑道:“少主吩咐?少主能比本座這個教主大麽?給本座解開!”
下屬們顫顫巍巍道“是”,急急忙上前去把人救了下來,扶到了米稻身邊。
米稻帶著寧長逸向地牢外面走,卻是剛剛走到門口,就見逆陽下立著一個人影。
是謝池。
米稻:“……爸爸,我覺得謝池可能是真的想乾掉我了。你說,我還打得過他嗎?”
系統看了一眼數值:“點蠟.jpg”
米稻鎮靜地說:“沒關系,打不過還能跑。”
系統:“祝你平安,喔哦,祝你平安。”
米稻:“……”
謝池的眼神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如既往的暖笑,他似乎完全沒有在意眼下這種劍拔弩張的情況,好像下一句話就會笑問米稻說“不知爹爹今日想吃些什麽”。
米稻走到了謝池的面前,冷冷地看著他。
謝池乖順道:“爹爹。”
米稻看著地牢前這麽多人,他覺得如果在這裡跟謝池打起來了,估計跑不了,於是米稻就道:“來人,送寧長逸回去養傷,謝池,隨本座來。”
下屬們在行動前還看了謝池一眼,見謝池點頭了,這才照做。
米稻見狀更是寒了臉色。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了米稻的書房,門剛一關,米稻就衝人發了火。
他直接伸手掐住了謝池的喉嚨,冷冷道:“謝池,你想幹什麽?!”
謝池任米稻掐著,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無辜:“爹爹息怒,生氣對身子不好,阿池只是在代爹爹理教罷了。”
米稻眯起了眼睛,冷笑道:“代本座理教?理到這天元教都變成你的麽?”
謝池微微笑了,沒有說話,似是一種默認。
米稻見了勃然大怒,他用力地掐緊了謝池:“說!可是趙天傲命你如此?就連上回襲教也是你父子二人同本座耍的把戲!狼子野心,本座當初就不該信你!”
謝池被米稻誤解,心裡委屈極了:“怎麽會?阿池心中的父親,永遠只有爹爹一人,又豈會與爹爹的仇人相謀?我從未想過要背叛爹爹!”
米稻聽罷一頓,指尖力道微松,卻仍舊冷漠道:“既是如此,你又為何要關寧長逸?”
謝池眼裡閃過一絲厭惡,直白的回答像個孩子:“因為我討厭他。”
米稻愣了一下。
謝池厭惡寧長逸。
他討厭寧長逸屢次三番來打擾爹爹,討厭他跟爹爹說話,討厭他找爹爹練功,更討厭他看著爹爹時候的眼神。
他不明白,為什麽爹爹會信任他?為什麽爹爹會重用他?為什麽爹爹會縱容他?為什麽直到了現在,爹爹還是整日整日地說想見他?
謝池很嫉妒,嫉妒極了,從小到大,他最嫉妒的人,就是寧長逸。
謝池的答案出乎米稻的意料,讓米稻根本無法接話。
謝池看著米稻的眼神逐漸發熱,微笑著重複道:“爹爹,我討厭他,所以我把他關起來了。”
米稻被他笑得有些發怵,松開了謝池,後退一步,冷聲問道:“謝池,你到底想幹什麽?”
謝池深深望著米稻,認真道:“我想要爹爹。”
米稻一僵,一時間竟無法反應。
謝池執著地看著米稻,那雙眼中瘋狂的愛戀似是要衝出眼眶,崩塌成災。
他道:“我想要爹爹的全部,想要爹爹,隻屬於我一個人。”
米稻一怔,登時羞惱萬分,怒斥一聲:“滿嘴胡言!”
米稻當即運功而起,一掌朝謝池胸口拍去。卻誰知謝池左手輕松一握,便握住了米稻的手腕,隻一瞬息的運功就把米稻的內力化為無形。
米稻愣住了。他沒有想到謝池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謝池的掌心滾燙,他望著米稻的目光更是充滿了癡迷。
他將米稻的手掌捉到了自己的面前,直直吻在了米稻的掌心上,目光流轉,啞道:“我喜歡爹爹。”
米稻:“……”臥槽臥槽臥槽!
米稻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只聽謝池輕道:“爹爹還是莫要運功了,若是再遭了反噬又該如何是好?”
謝池的親吻很溫柔,米稻甚至感覺到他像小獸一般親舐自己的手心。
米稻:“……”啊啊啊啊啊——!!!
系統:“……”
米稻非常激動:“統統!謝池居然!居然!居然!啊啊啊啊啊我好快樂!我我我……啊啊啊啊啊!”
系統看著眼前緩緩展開的馬賽克,頭好痛:“……你還是閉麥吧。”
米稻都快被謝池親得站起來了,他扭轉著手腕想要掙脫,謝池卻是紋絲不動。
米稻大怒道:“放開!”
謝池看著米稻笑了,竟似是撒嬌一般道:“不,阿池不放。”
米稻隻得跟謝池動起手來,卻不過數招,謝池就徹底將米稻給緊緊抱住了。
謝池運著內力霸道地往米稻身體中灌去,多日的治療,讓他早已摸透了米稻體中內力運轉的機理。於是,謝池輕而易舉地化解了米稻的內勁,讓米稻再也無法聚氣起來,身體四肢發軟。
米稻隻覺得陣陣發暖,謝池的內力在他的經絡四處肆虐起來,不似往常的循規蹈矩,倒反像火一樣熱烈,幾要將他吞沒。
謝池摟住了米稻,這才不至於讓他跌坐下去。
米稻被他內勁控住,周身都無法動彈,他咬牙切齒道:“謝池!本座命你放開!”
謝池甜甜地笑了,像個任性的孩童:“不,我不放開,我喜歡爹爹,我不想放開。”
說著,謝池握起了米稻微涼的手,蜻蜓點水一樣親了起來,一路而上,似是要把人嘗個遍。
謝池眼中眷戀濃如墨,魔怔了一般用親吻傾訴著自己的渴慕。
他喜歡爹爹,喜歡爹爹的手,喜歡爹爹的嘴唇,喜歡爹爹的淚痣,喜歡爹爹的眼睛……他喜歡爹爹身上的每一寸,喜歡得他隻想反反覆複地品嘗,永遠都不會厭倦。
米稻在心裡都快尖叫啞了,卻還是只能羞憤地罵道:“謝池,你這個畜生!”
謝池停了下來,有些委屈地望著米稻:“爹爹為何要罵我?是我做得還不夠麽?”
是啊是啊!米稻忍住點頭的衝動,他隻想大聲地說:速來不要停!
下一秒,米稻就見自己反噬狀態亮了起來,他頓時渾身發冷。
謝池自然也察覺到了,他勾起了嘴角,一把將米稻打橫抱起,放在了榻上。
米稻怒瞪著謝池,寒冷使他渾身顫抖不止,狠厲道:“滾!本座不必你幫!”
謝池卻是俯撐下來,望著米稻溫柔地笑著:“爹爹莫要說氣話了,我怎能棄爹爹不顧?爹爹你可知,我最見不得的,就是爹爹受苦了。”
謝池說完就低頭吻了下來,又重又狠,像是一匹餓了許久的狼,拆食著它垂涎已久的獵物。
吻罷,謝池輕輕喘息著對米稻說:“爹爹,前些日子我在教中書閣裡尋到了先代教主的習武手劄,爹爹可知除了明火石之外,還有何物最能替爹爹溫養經脈麽?”
米稻僵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麽,登時惱羞成怒,紅了臉頰:“你——”
謝池看著米稻的眼睛,迷戀地吻上他的淚痣:“爹爹,我雖沒能替爹爹尋回明火石,但若是陽元,只要爹爹想要,無論多少,我都願意給。”
說完,他欺身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