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睛……真的是人的眼睛嗎？

確定不是什麼遠古巨獸的眼睛嗎？

明明昨天也只是有些些腫而已。

丁雅對著鏡子照了好久，才接受了自己現在這幅樣子。

等到她好不容易下了決心，要打電話給程邱，他已經回來了。

「你中午也回來嗎？醫院沒事情嗎？」丁雅看見他手裡提著的藥箱，不自覺推后了幾步。

「放心，這裡面都是外敷的葯，不內服。」程邱看見她的小動作，立刻出聲安慰。

「那就好。」丁雅這才迎上前去，走到玄關處，接過他手裡的藥箱。

「我看看。」

丁雅才坐到沙發上，放下手中的藥箱，腦袋就被一股溫柔力氣捧住了。

程邱的臉過分的貼近，在她面前晃來晃去。

「早上是不是又揉眼睛了？」程邱皺了皺眉，頭未偏半分，單手開了藥箱，取出一小罐淡黃色軟膏。

「我就碰了一下。」丁雅伸出一根手指頭，在他面前比了比，「太痛了，我都不敢揉。」

丁雅盯著他時遠時近的面容，又忍不住幽幽出聲。

「你給你們醫院的病人上藥，也是靠這麼近的嗎？」

程邱看她一眼，視線隨即又挪開，落到她眼睛已經發炎紅腫的地方。

那對溫柔的眉眼，分明帶著笑意。

「給病人上藥的一般都是護士。」程邱用食指沾了些許藥膏點在她眼角周圍，「不是醫生。」

「那我看你也動作也挺熟練的嘛。」丁雅依舊醋得慌。

程邱不回答她。

不是熟練，是他小心而已。

平日里換了護士上藥，這種小兒科的抹葯，一分鐘足夠了。

「還沒好啊……」丁雅有些坐不住了，「你好慢啊。」

「快了會痛。」程邱回答她，「過些日子，我陪你去醫院做個眼部檢查，好不好？」

她眼睛周圍的皮膚角質層，應該不止是比普通人薄了許多那麼簡單而已。

「不要，太麻煩了。」

程邱的提議才問世，就被丁雅拍死在了沙灘上。

「好，中午想吃什麼？」

終於終於，一隻眼睛的葯總算抹好了。

「都可以。」丁雅回答。

前段時間，她都沒怎麼認真吃過東西，現在忽然一下子問她想吃什麼，她反而也說不清了。

「其實吧。」丁雅忽然想到鏡子里那張臉，「我也不是很想出去吃。」

她這幅樣子，都不好意思走出門了。

「那就在家吃好了。」程邱點頭，收了藥盒起身，「我去做飯，電視手機最近少看。」

「哦。」

丁雅感覺眼睛周圍涼涼的，眼睛雖然消腫了許多，但比起強行睜開，還是閉著要舒服許多。

她仰頭靠在沙發背上，聽著廚房裡傳來的水聲，心一點點寧靜下來。

不肖片刻，丁雅就又睡著了。

程邱做好飯菜出來，就看見的丁雅仰頭坐在沙發上熟睡過去的樣子。

這麼累嗎？

他走過去，將她從沙發上抱到了卧室柔軟寬大的雙人床上。

她額前的些許髮絲因為藥膏的原因，黏在了她眼角周圍，惹得丁雅眉頭輕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