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丁雅雙目藏著不安和恐懼，慌亂跑到殿前，連自己衣服和頭飾亂了，也一點沒有發現。

「祖母……」她看著塌上靜靜躺著的人，一步一步朝她的祖母走去，」祖母，你不要嚇憂兒好不好，憂兒害怕，你不要離開憂兒好不好祖母？「

不知道什麼時候，丁雅再看向塌上時，卻恍惚看見了另外一個人的容貌。

她眼眶不聽話地逐漸濕潤。

陳子默安靜坐在機位後面，盯著丁雅鏡頭后的表情和神態。

如果這一次她還是哭不出來，那程邱，你可別怪我。

我已經儘力了。

是你女人太倔了。

「公主……逝者已逝，還請節哀。」白橙檸的表情十分到位，她看著丁雅的眼裡，都是不忍和同情。

「逝者已逝……」丁雅忽然笑起來，「這話說出來，倒是輕鬆。」

「祖母……」丁雅跪到塌前，望著床上安詳躺著，身著華服，卻更是襯得臉色慘白的老人。

「你不是說，還要看憂兒出嫁成家的嗎？你不是還說，以後要每天陪著憂兒，只要憂兒不開心，你就會哄憂兒的嗎？」

恍惚間，腦海中開始浮現一些畫面。

————

『雅雅再不睡覺，就會有妖怪來抓雅雅嘍，到時候，你可就再也看不見爸爸了，也沒人再每天晚上給我們雅雅講故事了。』

『雅雅不哭，媽媽會在天上一直陪著雅雅的，雅雅太難過，媽媽也會難過的知不知道？』

『雅雅，爸爸就你這麼一個女兒，這個世上，爸爸最愛的，也還是我的寶貝女兒知不知道？』

『傻女兒，你都還沒嫁出去，我怎麼放心死？』

————

「你騙我……你騙我！」丁雅忽然覺得視線開始模糊，有什麼東西像是關不住了一樣，壓抑著，在她心裡撕破一道長長的口子，吞沒她所有的意識和偽裝。

白橙檸漸漸發現丁雅的不對勁，直到聽到她這句念錯的台詞后，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ok，過！」陳子默在看見鏡頭前，丁雅流淚的一瞬間就已經喊了卡，「都給我滾去吃飯，沒我允許不準回片場！」

白橙檸有些不知所措。

丁雅在哭，床上裝死的人明明都已經起來了，她卻越哭越厲害了。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前去安慰丁雅。

等所有人都離開了攝影棚后，白橙檸才又小心翼翼走回陳子默身邊。

「她怎麼了？」白橙檸有些不忍去看丁雅現在的模樣，從小到大，她也沒有看過人哭得像她那樣傷心無助。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陳子默看她一眼，「剛剛不是還跟我頂嘴？讓我別凶她？現在知道我良苦用心了？」

「走去吃飯。」陳子默牽起白橙檸的手就要往自己的休息室走，絲毫沒有要去管癱跪在床前的人的意思。

「可是丁雅——」「她有人管，喏，這不來了？」

白橙檸順著陳子默的視線看去，於是乎就看見了一個自己怎麼也想不到的人。

「他……和丁雅？」她一下就反應過來，「好神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