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只好掉頭離開。

丁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呼吸像是被人掐住了樣，難受得，連眼淚都哭不出來了。

「爸爸……」丁雅拖著步伐，好久好久，才終於走到丁武榮身邊。

丁武榮的臉已經被碎玻璃划花了，喉嚨處，鮮血依舊在涌。

「爸爸……」丁雅跪在地上，指尖才碰到丁武榮的臉，就開始顫抖，「你……你不要不說話。」

丁雅急促地喘著，渾身麻痹。

「他死了。」連凝厭惡地揮開她的手，神色冰冷。

「沒有的，不會的……」丁雅搖頭，「不會的，怎麼會……」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她的爸爸，一點反應也沒有了。

他身上，都是血。

一定是出血太多了，才昏迷不醒的，一定是的……

鳴笛聲越來越近，丁雅被一大群醫生從地上推開。

「沒有生命跡象。」醫生替丁武榮蓋上白布，將他搬上了滑架，「家屬節哀。」

有人看到丁雅，出於職業道德，冰冷地安慰了她一句。

丁雅看著丁武榮被白布蓋住，又看著他，被搬上擔架。

耳邊，終於有人宣告他的死亡。

「你是家屬嗎？」一位護士注意到丁雅，「是家屬的話，也一起回市中心吧，這裡地方偏僻，不好打車的。」

丁雅點頭，一起坐進了救護車內。

丁武榮是程邱醫院的病人，所以出了這種事，醫院自然是要聯繫他的主治醫生的。

程邱也是接到秦城第一醫院的通知，才知道丁武榮出了車禍。

他立刻打電話給丁雅，卻沒人接。等他趕到秦城第一醫院，就看見丁雅一個人蹲在醫院太平間門口的角落裡，捂著耳朵，睜著眼睛，獃滯望著地面。

「丁雅。」程邱扶起她，卻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他只能抱緊她，輕撫她的背。

「程邱，我是在做夢吧？」丁雅雙臂垂在身側，一動不動。

「這一點都不真實，我爸爸明明昨天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死了？」丁雅搖頭，猛地推開他，「你昨天之前，也不喜歡我。」

沒錯，肯定是夢。

不然解釋不通的。

爸爸明明昨天還沒事。

「丁雅。」程邱望著她獃滯掉的樣子，心抽痛起來。

「你不要和我說話。」丁雅再次捂住耳朵，「對不起，我不想聽。」

她現在只想快點醒。

然後結束這場噩夢。

一位醫生走過來，看了眼丁雅，隨即對程邱道：「受刺激了，她從上了救護車之後，就一直捂著耳朵，手沒放下來過。」

「丁武榮呢？」程邱眼裡有幾分傷痛，但很快便被他隱藏。

「法醫已經在裡面了，明天準確的驗屍報告就會出來。」

來的醫生又說了許多，將要交代的事情交代完之後，又開始忍不住多嘴。

「你先帶她回去吧。」

其實她剛剛從救護車上下來的時候，他還以為，她是和死者不相干的人。

因為聽護士說，從頭到尾，她一滴眼淚都沒掉。

但確確實實，她是死者的女兒。

這樣下去，人是會憋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