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丁雅點頭，「我爸的病情，也不知道能不能穩定下來。」

丁雅憂愁地望著前面車的車尾，嘆了口氣。

明明前幾天都還聽程邱說，爸爸好好的，怎麼今天又倒下了。

其實每次丁武榮出事，丁雅心裡的慌張都會越來越多。

因為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變得孤木無依，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要獨自一個人，面對所有的事情。

「明天我會帶你父親去醫院再做一次更細緻的檢查。」

程邱想到今天下午是丁武榮第一次出現臉部肌肉也開始僵硬的癥狀，心裡其實也並不像他此刻表現出來的如此鎮定。

「你不用想太多。」程邱耳尖地聽見旁邊傳來女人略帶疲憊的嘆氣聲，自己的聲音也刻意地放低放緩了許多，足以讓人安心，「我答應過你的，會在你畢業之前，照顧好你的父親。這段時間，你只需要照顧好自己。」

「嗯。」丁雅垂下眼帘，望著自己手中黑屏的手機。

上面倒映出來的人的樣子，似乎並不是很開心。

明明有人替她分擔壓力，有人幫她度過難關，為什麼自己還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丁雅，你是不是要求太多了。

程邱不可能一輩子都當你家裡的私人醫生的。

他那麼忙，又是一家醫院的院長，怎麼可能以後都圍著你轉？

發覺自己在期待著些什麼之後，丁雅立刻搖了搖頭，遏制住了自己腦海中現在瘋狂的想法。

想什麼呢？！

「頭痛？」程邱迅速將車停靠在路邊，傾身，向丁雅坐的地方靠去。

腦袋上立刻傳來一股溫熱力道，和他溫柔的動作一併順著被溫暖的血液流淌進丁雅的心裡。

丁雅直直地望著程邱，眼裡閃著奇怪的光。

「怎麼了？」程邱垂眸看她一眼，又立刻挪開視線，望著丁雅的傷口處，小心翼翼地按揉。

一股藥草的香氣在丁雅鼻尖縈繞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葯香有蠱惑作用，丁雅竟然愣愣地，就把心裡的話，沒過腦全吐了出來。

「程邱，你是不是對所有病人都這麼好？」

好到她現在居然有一點點開始心跳加速。

這麼溫柔的人，當醫生，真是老天有眼。

如果世界上所有的醫生都像程邱一樣就好了。

那自己就不會這麼害怕吃藥了。

「沒有。」程邱沒有注意到丁雅的表情。

可惜的是，如果他注意到了，就不可能會猜不中丁雅現在的心思。

「那你以後還會有當私人醫生的打算嗎？」丁雅聲音忽然變弱了些。

像是有些不確定，又帶著遮掩的感覺。

「問這個幹什麼？」程邱動作一頓，視線緊鎖住丁雅。

「沒……」丁雅支支吾吾地后挪了些位置，目光也不再和面前的人交匯，她開始顧左右而言他，「我頭不痛了，走吧。」

車子緩緩駛進車流。

良久，車上都再沒有過交流。

丁雅有些懊惱於自己剛剛脫口而出的問題。

都是些什麼奇奇怪怪的問題！

程邱會不會因為這些話，所以才不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