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丁雅恍然大悟，「那我先把電話掛了。」

對面傳來滴滴的斷線聲。

程邱將手機放在硃紅色的木質桌面上，雙手交疊擺放在桌上，坐姿優雅，耐心地望著黑下去的手機屏幕。

不過多久，手機便震動了一下。

緊接著就是十幾下連接不斷地低沉嗚嗚聲。

程邱嘴角微揚，劃開手機。

丁雅的電話這時正好也打了進來。

「發給你了，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程邱點開揚聲器，退出通話界面之後，點開丁雅發來的照片。

另一邊主卧里，丁武榮已經睡著，而連凝卻依舊睜著雙眼。

她的瞳孔在夜色里泛著淡淡的光澤。

「武榮？」她背對著丁武榮，輕聲喚道。

回應她的，是男人均勻的呼吸聲。

連凝翻身，手在丁武榮面前晃了晃，又極輕地推了推他之後，知道他已經睡熟過去了，這才安心起身，摸黑繞到卧室門口。

她動作極輕地將房門轉開。

雙手握住推車的扶桿后，連凝將推車推出了房間。

外面已經沒有人了，王嫂這個時候也已經回了自己一樓的小房間休息去了。

推車的滑輪在地毯上留下兩條軌跡，和空氣一樣無聲無息。

可儘管這樣，連凝心裡依舊撲通撲通跳著。

這種感覺，像是回到了九年前，自己和程邱最初遇到的時候。

每次見到他，又或是要去見他的時候，自己的心就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走到程邱卧室門口后，連凝才發現他房間的門原來是虛掩著的。

裡面，傳來程邱磁性低沉的聲音。

只是連凝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

不是程邱聲音不夠清楚，而是她現在腦子裡已經亂成了麻。

這是昨天丁雅把自己推下樓梯后，自己第一次主動找他說話。

雖然之前程邱表現出來的，一直都是幫著丁雅，護著丁雅的。

但連凝始終不相信，程邱對自己是沒有任何留戀的。

就像他那天在二樓走廊處和丁武榮說的一樣，他心裡是有喜歡的人的。

既然不可能是丁雅，那不是自己的話，還會有誰呢？

或許，他只是忌諱自己現在的這個身份，這個……丁太太的身份。

連凝垂眸忘了眼面前的推車，心裡已經有了和程邱交流的話題。

她輕推開門，程邱的聲音也逐漸在她耳邊放大，而後變得清楚。

「我愛你，這十年來，我每天都在想你。我知道，你有你的追求，所以我一直不敢打擾你，但是現在，既然老天給了我這個機會，我就一定會把握住的。

我愛你，我再沒有辦法騙我自己說我可以放下你了。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連凝冷在原地，推車不小心碰到門的邊框，發出不小的動靜。

程邱冷靜將通話掛斷。

「王嫂，下次進我房間記得敲門。」程邱聲音溫柔又有禮貌。

等到他起身回頭后，才發現來的人不是他以為的王嫂，而是連凝。

「找我有事嗎？」程邱看著她有些不大對勁的神情，眼裡有不解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