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拿溫水洗一遍臉，不然明天臉上裂開了會更痛。」程邱手下的力道在聽見了她喊疼之後，瞬間減輕了一半不止。

「嬰兒指的是已經完全發育成人形的胚胎，她肚子里的，充其量算得上是胚泡。」程邱淡定道。

「胚泡是什麼？」丁雅好奇地問，思緒也跟著程邱的話走。

「就是囊胚，簡單來說，是一群細胞團。」

「那……那我真的沒有殺人嗎？」丁雅憧憬地望著程邱，想要他給自己一個認真誠實的答案。

「我說過了，你沒有，不是你的錯，不關你的事。」程邱一字一句，將所有能緩解她情緒的語句通通說了出來后，最後才望向她，「明白了嗎？」

「嗯。」丁雅吸了吸鼻子，深吐一口氣，一雙濕漉漉地眼睛就這樣赤裸裸地盯著他，眼裡的光透亮閃爍。

一個人的時候往往最容易胡思亂想，如果不是程邱現在就在她身邊，這樣好脾氣、耐心地安慰她，她可能到現在都未必能走出來。

「謝謝你程邱。」丁雅一時間竟然想不起還有什麼動作能表達自己此刻對他的感激。

她於是用最原始的肢體動作告訴了他，她現在，有多感謝他。

丁雅雙臂張開，身子往前微傾，額頭順勢就抵在程邱的肩膀上。

乾涸的淚腺今晚最後一次不聽話地微潤了起來。

其實在難過的時候，有一個人能這樣被自己依偎著，會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安心感。

「謝謝你還來關心我。」

爸爸都快要被自己氣死了。

她還以為所有人這下都會討厭死自己了。

丁雅手挽著他的脖子，摟得更緊了些。

手心在靠近他脖子的背脊，輕搭在那兒。

程邱感受到她情緒的變化，心裡什麼地方忽的塌陷，手也跟著抬起，想要環抱住她的身子。

可就在他雙手要接觸到她背部的衣料時，動作卻僵在了空中。

程邱頭微偏。

餘光只能落到她黑色的秀髮上，但他眼裡已經是糊塗一片。

他甚至都理不清自己現在的情緒。

慌亂、荒唐還有慌措，一瞬間，全部填滿了他的胸腔。

「對不起，我忘了你不喜歡別人碰你。」丁雅感覺到他的僵硬，反應過來后，連忙坐直了身子，抱歉地看向他。

鼻頭縈繞的蘋果味沐浴露香氣還有她身體的溫度很快全部消散開，但程邱心裡卻漸漸湧上一股莫名的情愫。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既讓他排斥又讓他忍不住想要挽留。

「你怎麼了？」丁雅看著程邱有點奇怪的樣子，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他裸露半截的小手臂。

「沒事。」程邱倏地回神，從沙發上站起身。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丁雅望著她離開的有些倉促的修長背影，微微皺眉。

他真的這麼討厭被別人碰嗎？

那看來自己以後是真的要對他特別注意這一點才行。

畢竟程邱對她這麼好！

程邱從丁雅的公寓離開時，道路上車已經稀少的可憐了。

也幸好是如此，他才能難得像現在這般，在空曠的道路上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