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轉身走進了裡間，只留連凝和舒燕在候診室里。

舒燕一臉痛苦，目光落到飄落到辦公桌底下露出一角的紅色鈔票，又不得不彎腰下去將它撿起來。

「連凝，沒事，媽再帶你去別的醫院看看，這秦城又不是只有這一家公立醫院。」舒燕將錢胡亂全部塞進了手提包里，走上前安撫地拍了拍連凝的肩。

「媽，沒用的。」連凝比舒燕更為清醒。

如果可以的話，剛才那位醫生就不會說這麼肯定的話了。

這不是在自砸招牌嗎？

或許他本來還打算留給自己和舒燕一個希望，但看到舒燕這樣不識好歹，索性懶得多說。

「媽，沒用的，保不了了。」連凝伸手撫上自己還從未隆起過的小腹，卻感受不到裡面生命的跳動。

「回家吧。」連凝異常冷靜，聲音有透著平靜，「我想回丁家。」

「不行！」舒燕連忙拒絕，「不能回丁家！」

這種時候，絕對不可以回去！

要是讓丁武榮知道連凝孩子沒了，一定會把錯歸咎到連凝身上，自己將責任推卸的一乾二淨。

到時候，連凝不但連孩子的錢都拿不到，反而還會有可能讓丁武榮對她失望，連自己這十年來的辛苦都付諸東流。

「你聽媽的話，我們先回家呆幾天，這段日子，我們就先瞞著丁家那邊，看看有什麼辦法沒有。」舒燕故作冷靜，「等媽想到辦法，把這件事圓過去，媽再送你回去好不好？」

「圓過去？」連凝眼裡閃過一絲痛苦，閉上了雙眼，「媽，這不是我的錯，為什麼你要說的好像孩子沒了都怪我一樣？」

「你要是平時上點心，多去醫院跑跑，會到胎都快停了才發現嗎？！」舒燕也耐不住性子了，對著連凝一通喊。

但話音剛落，舒燕就後悔了。

她這是說的什麼話，孩子沒了，連凝不傷心嗎？

「跟我回家！」舒燕心裡也煩躁得很，先丁雅一步出了房間。

真是荒唐，明明幾天前，她都還佔盡了優勢，怎麼這才一眨眼，就全沒了？

現在連丁雅，她都沒有把握能斗得過。

丁家。

丁武榮醒來后，已經是傍晚了，身邊只有程邱一個人。

「醒了？」程邱聽到床上被褥摩擦傳來的悉數聲，將書倒扣放在桌上，走上前去扶起丁武榮。

「連凝怎麼樣了？」丁武榮剛醒，頭腦還是迷糊的，可等他逐漸清醒過來，就想起了早上發生的事。

「剛剛王嫂說，連凝的母親打電話過來，說連凝沒事，但是這幾天不打算回來，要在她那邊住幾天。」

「這樣。」丁武榮眼裡的緊張逐漸緩解，鬆了一口氣后，又問道，「丁雅呢？」

「擔心你，但又不敢過來看你，怕你生氣，所以在自己房間里等著呢。」

來來回回不知道發了多少遍信息給他問丁武榮的狀況。

「這孩子，真是比驢還犟。」丁武榮眼裡還有些怒意。

雖然他知道，早上丁雅是受了委屈了，但是一想到她死活不肯服軟的樣子，丁武榮的火氣就又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