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難辦。」舒燕皺眉，「就算他沒有這個心思，說不定哪天也會說漏嘴。

他是無所謂，我們就完了。」

本來她以為，連凝還要在丁家再熬個十幾二十年，才能拿到丁武榮的錢，但誰能想到他突然得了病？

連醫生都說他活不過五年，舒燕心裡就更踏實了。

可現在，卻突然冒出來個程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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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內科室，程邱已經拿到丁武榮的檢測結果。

精神科劉主任雙手緊緊交握，坐如針氈，眼神不斷地飄向靠站在辦公桌前的程邱。

他入職這幾年，難得看到程邱這樣嚴肅凝重的神情。

其實也不難怪，如此罕見的疾病，低至每年十萬分之一發病率的慢性疾病，確實誰看了都會頭疼。

「沒有出錯嗎？」程邱仔細瀏覽著丁武榮的檢驗報告，再一次確認。

劉主任肯定地搖了搖頭。

「不會出錯的。」

「把丁武榮患者，轉到我的名下。」程邱說完，就拿著資料出了科室。

VIP病房內，丁武榮身體在半個小時前就已經恢復了。程邱進門時，丁雅正在給丁武榮講笑話。

不過，丁武榮臉上的笑容很淺，倒是丁雅，笑得前仰後合。

「程醫生。」丁武榮看到程邱，臉上唯一淺淺的笑容也消失了。

他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白色的被褥。

丁雅也不笑了，病房裡的氣氛立刻變得冰冷，像是墜進冰窖。

「你父親患的病，是運動神經元病。」

程邱將二人的表情收進眼底，並不意外於丁武榮和丁雅臉上的疑惑。

良久后，他才終於緩緩開口，「也稱漸凍症。」

漸凍症？

丁雅眸色微變。

聽著，好像很嚴重。

「那要怎麼治啊？」

程邱沉默望著她。

丁武榮眼裡流過一絲落寞。

活了這麼多年，他怎麼會不知道程邱此刻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他只是沒料到，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罷了。

「你怎麼不說話？」丁雅勉強讓自己發出聲音，「你說吧，多少錢都沒關係的，只要能治好我父親。」

丁雅望著程邱的眼神，充滿期待與寄望。

「這種病，以現在的醫學水平，暫時還無法治癒。」

程邱垂眸走到丁雅身邊，將丁武榮的診斷報告交到她手中。

丁雅看著上面如同天書一般的數字和符號，滿腦嗡嗡作響。

耳邊還同時隱約響起程邱溫潤的聲音，但內容，卻極為殘忍。

「百分之九十七的患者，會在發病三年到五年之內死亡。」

「那還有百分之三呢？」丁武榮似乎接受了自己的命運，語氣淡然。

「更早或是更晚死亡。」

病房一室寂靜，只有加濕器的微小響聲，還有……眼淚打濕紙張的細碎動靜。

「我看不懂！」丁雅背過身，抬手抹掉眼淚，將那些紙塞回程邱手中，推阻他的胸膛，「你一定是騙人的！庸醫！」

紙順著程邱的白衣下滑，在空中便開始飄散開來，凌亂散落了一地。

程邱反手輕握住她的手腕。

「你冷靜一點。」

丁雅現在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她用力掙扎著，手腕已經紅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