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斷了？」

丁武榮語氣溫柔，傾身接過連凝手中才削了一半的蘋果還有水果刀。

連凝看向他的雙手，似乎在等待什麼。

連丁雅，也是屏氣凝神的。

丁武榮捏著蘋果的手緊了緊，注意力剛集中，就感覺到雙手的神經開始麻痹。

刀從他手中掉落。

程邱連忙上前撿起地上的刀，將它和蘋果放在茶几上。

連凝見狀，也不說話，兀自起身給程邱騰出丁武榮身邊的座位給他。

「多謝。」

程邱朝她頷首，隨即坐下。

「沒事。」

整個過程，兩人目光完全沒有交匯。

「雅雅，我去看看飯熱好了沒。」連凝走到丁雅身邊。

「嗯。」丁雅繞過她，在丁武榮另一邊坐下。

離開客廳時，她回頭看了一眼，眼裡藏著異樣的不安。

「夫人，你也覺得小姐帶回來的醫生和小姐特別般配是不是？」

王嫂突然出現在連凝身邊。

連凝被嚇到，手從牆面收回時，在壁紙上留下一條刮痕。

「也許吧。」連凝笑著說。

客廳里，丁雅一邊揉著丁武榮有些蒼老的手，安靜地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

「丁先生大概是什麼時候出現這種癥狀的？」

「半個月前，我一想集中精神幹什麼事，手就會僵硬得動都動不了。」丁武榮嘆了口氣，臉上有些許憂愁。

他還沒抱到外孫呢。

「手部僵硬的時候，會痛嗎？」程邱眉頭擰緊。

「有時候會，就像抽筋一樣。」

「方便知道您的年齡嗎？」

「我爸他今年五十三歲。」丁雅坐不住了。

「程邱，我爸他到底怎麼了？」她擔心地問。

「暫時不好說。」

在沒有確定之前，他還不能妄下定論。

但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

「可是那些醫生都告訴我，說我爸活不過五年了。」丁雅眼圈微紅，「但又不告訴我們病因，也不肯幫他治療。」

她真的不明白，現在的這些醫生醫院都怎麼了？！

為什麼明明知道病人身體有問題，都不肯幫忙診治。

「你們第一次挂號的時候，掛的是不是外科？」

「是，但是後來轉到了精神內科。」丁雅連忙說，「可是後面我們也去了幾家醫院，直接掛的精神內科，但他們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不奇怪。」程邱語氣平常，「秦城的公立醫院就是這樣的。」

一旦有什麼疑難雜症，各家公立醫院就會互通消息，拒絕這樣的病人入院治療，以保持他們良好的聲譽。

「那我父親到底是得了什麼病？」丁雅鬆開丁武榮的左手，「爸，另一隻手給我，我再幫你揉揉。」

「明天帶你父親來醫院，我會幫他做個詳細檢查，檢查結果沒出來之前，我不能憑著自己的判斷下結論。」

就算他的猜測是真的，告訴他們，也是徒勞。

連今晚的覺，恐怕他們都會睡不好。

「丁先生，那我就不打擾了。」程邱起身，鞠躬后準備離開。

「程醫生，你等等。」丁武榮拍了拍丁雅的手，示意她不用再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