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親一下

　　季鶴鳴還在開會，竹溪在門口一個小凳子上坐下來等他。

　　一群人開完會走出來，看到竹溪都嚇了一跳。

　　「季導，有空嗎？」竹溪忙站起來，「我想和你說兩句話。」

　　這些人都還不知道竹溪的身份，但對他和季鶴鳴的緋聞倒是有所耳聞，一時間各種複雜的眼神全落在他身上。

　　季鶴鳴把資料交給助理，帶著竹溪又返回了臨時會議室。

　　會議室已經沒人了，季鶴鳴看著竹溪：「出什麼事了嗎？」

　　竹溪搖搖頭：「對不起。」

　　季鶴鳴一愣：「什麼？」

　　「童加言和我說了他的事情。」竹溪低頭道歉，「那次我沒弄清楚就朝你潑咖啡，對不起。」

　　季鶴鳴鬆了口氣，笑道：「都過去多久的事情了，沒關係。」

　　竹溪還是不解：「可我後來問你，你為什麼不解釋？」

　　季鶴鳴那個時候一肚子壞水，現在卻不敢承認了，想了想，說：「當時覺得不重要。」

　　當時覺得不重要？

　　那現在覺得重要嗎？

　　這又有什麼差別？竹溪動了動嘴唇，卻沒有再問什麼。

　　氣氛莫名有點怪。

　　「我去錄節目了。」竹溪說。

　　但他剛轉過身，就被季鶴鳴叫住了。

　　「這個給你。」季鶴鳴又拿出一管噴霧。

　　不過，這次和上次的有所不同，上次的噴霧是透明液體，這次卻是淡紅色的。

　　「對付蛇妖的？」竹溪眼睛一亮。

　　「嗯。」季鶴鳴點點頭，「蟒蛇皮太厚，所以這東西有點腐蝕性。我看馮笛應該沒有傷人的心，不要隨便時用。但如果真的遇到危險，也不要有顧忌，注意別噴到自己身上就好。」

　　竹溪被他勾起了好奇心：「這裡面是什麼？還有上次給的東西，為什麼對狐妖有用，卻對蛇妖沒用？」

　　「因為這些東西都是專門定製的，只克一個物種。」季鶴鳴卻賣起了關子，「你要是想知道，我下次慢慢給你講。」

　　他這樣說，竹溪也不好再問了：「這次總不能也白送吧？既然是專門定製的，我給錢？」

　　「是我為你專門定製的。」季鶴鳴說，「上次也不是白送，你不是讓我摸耳朵了嗎？」

　　竹溪耳朵一紅，感覺手裡的噴霧有點燙手：「那你的意思是……」

　　「你要是過意不去，這次能不能……讓我摸摸尾巴？」季鶴鳴手指輕輕動了動。

　　竹溪：「……」

　　連摸耳朵都還沒答應，怎麼就上升到摸屁股……不對，是摸尾巴了？

　　可哪怕心裡再彆扭，竹溪這會兒也拒絕不了季鶴鳴。

　　剛知道自己曾經冤枉了他，現在又拿了人家的救命噴霧，別說只是摸一下尾巴，再過分的要求，竹溪都只能答應。

　　「那……等晚上行嗎？」竹溪原本的想法是大白天他也不好意思變成兔子，可話一出口，才發現好像有點歧義，頓時連臉也紅了。

　　季鶴鳴倒是很高興：「那我晚上等你。」

　　說得又快又急，好像生怕竹溪反悔。

　　這話聽著更曖昧了，竹溪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匆匆跑走。

　　季鶴鳴饒有興味地看著竹溪的背影，過了一會兒才找到助理：「你去調查一下，節目組到底有多少妖？」

　　「妖？」助理有點懵，「怎麼了？」

　　「你別管。」季鶴鳴不肯說，「反正暗中調查就是，別讓人知道。」

　　「好吧。」助理只好答應。

　　下午的錄製，楊汶發現竹溪心情明顯好了不少，而且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樣，忍不住問道：「竹子你有好的點子了？」

　　「好點子算不上，但的確有想法了。」竹溪笑道，「我們回去吧。」

　　他就真的回去了，什麼都沒準備，在沙灘上架上畫板，畫了一下午畫。

　　楊汶還以為他是在為明天做準備：「送給女嘉賓的嗎？很漂亮。」

　　「不是。」竹溪把畫收起來，去找季鶴鳴。

　　季鶴鳴剛跟剪輯組的同事開完會，一出門又看到竹溪，眉眼不自覺地柔和下來：「有事嗎？」

　　「送給你的。」竹溪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把畫給季鶴鳴，「上回不是答應了送你一幅畫嗎？還有咖啡館的事情……對不起，當是我的賠禮吧。」

　　「好漂亮。」季鶴鳴盯著畫愛不釋手，「謝謝，我太喜歡了。」

　　竹溪這次畫的，依然是鶴鳴山，不過視野更近，而且鶴鳴山是主景。

　　「你喜歡就好。」竹溪頓了頓，問他，「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季鶴鳴還盯著畫：「你說就是。」

　　「明天的分組，你打算怎麼分？」竹溪先問道。

　　季鶴鳴一眼就看出來他有想法：「你想和誰一組？」

　　竹溪說：「思瑜。」

　　「為什麼？」季鶴鳴這下有點奇怪。

　　竹溪應該很討厭思瑜才對，為什麼要主動跟她一組？不怕膈應嗎？

　　「沒什麼特別的理由。」竹溪說，「反正我也沒喜歡的女嘉賓，就乾脆跟她分一組吧，後面如果要剪掉，也省事，不拖累別的嘉賓。」

　　思瑜和薛承星能堅持到什麼時候還不確定，如果跟別的嘉賓一組，剪掉他倆鏡頭的時候，可能會連累到同組的嘉賓。

　　說實話，季鶴鳴都還沒考慮到那遠，沒想到竹溪已經考慮到了。

　　「你不擔心被剪掉嗎？」季鶴鳴脫口問道。

　　竹溪有點好笑：「我又不進娛樂圈。」

　　他來錄節目，真的就只是為了好玩和談戀愛。

　　季鶴鳴反應過來，也覺得好笑。

　　竹家小少爺要進娛樂圈，哪裡會缺少曝光機會？

　　只不過，寧願跟自己厭惡的人待在一起，也要儘可能地維護別的嘉賓的權益。這樣的小少爺跟之前那個要把人往死裡弄的小少爺，簡直不像同一個人。

　　「行。」季鶴鳴答應，「我來安排。」

　　「謝謝季導。」竹溪放下心來。

　　晚上吃飯的時候，每個人座位邊都放了個精巧的盒子。季鶴鳴卻不許他們打開：「裡面是甜點，但要等到飯後才能看。」

　　大家心裡都好奇得不行，猜測甜點應該和分組有關，一頓飯吃得奇怪無比。

　　「好了，現在打開吧。」季鶴鳴說。

　　眾人紛紛打開，果然是甜點。

　　馮笛第一個看出來：「每種甜點都是雙份，是不是拿到同一種甜點的，明天就可以約會？」

　　「對。」季鶴鳴解釋說，「今天是我們最後一次憑運氣決定約會對象，明天開始，就要根據表現來選擇了，表現差了沒對象。所以，大家加油吧！」

　　今天男女嘉賓都準備了約會內容，但明天是以男嘉賓的約會為主，後天才展示女嘉賓準備的約會。

　　和季鶴鳴答應的一樣，竹溪今天和思瑜拿中了同一款甜點，明天他跟思瑜約會。

　　思瑜看到結果的時候，臉都白了，但還不敢表現出來。

　　薛承星和程龔則抽中了同一款甜點，明天只能看著別人約會。

　　當然，如果他們願意，也可以去約會。

　　竹溪看到這安排，明白季鶴鳴是受了自己的影響，考慮到後面的剪輯，故意的。

　　他忍不住朝季鶴鳴看去。

　　季鶴鳴朝他眨了下眼，又伸手比了個手勢，提醒他晚上記得給自己摸尾巴。

　　竹溪臉一紅，避開了視線。

　　今晚沒什麼事，吃完飯也挺早。季鶴鳴說讓大家自由活動，也不用跟拍了。

　　說完，他自己先撤了。

　　所有人緊跟著一哄而散，竹溪瞅著個沒人機會，偷偷往沙灘走去。

　　千防萬防，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碰到了余聽楠。

　　余聽楠好心問他：「竹子，你還有東西沒搬回來嗎？需不需要幫忙？」

　　昨晚睡了帳篷，但今天剪輯組的同事來了以後，季鶴鳴又讓人收拾出一棟小洋樓來，竹溪和馮笛就搬去了小洋樓住，不用睡沙灘了。

　　「不需要，謝謝。」竹溪拒絕得很生硬，也沒提自己要去幹嘛，生怕余聽楠要跟著。

　　余聽楠很識趣，也沒追問。

　　看到竹溪朝沙灘走去的時候，她微微有點驚訝。

　　剛才，她好像看到季鶴鳴也朝那邊去了。

　　竹溪去了昨晚那艘小船。

　　季鶴鳴的房間是不方便去的，他剛才看季鶴鳴也沒回房間，估計是來了船上。

　　登上小船的時候，竹溪還四處望瞭望，然後才忽然反應過來，明明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為什麼要搞得這麼曖昧這麼奇怪？

　　「你來了？」季鶴鳴的聲音果然從小船裡傳出來，「我還怕你不知道我在這裡，想說給你發短信呢。」

　　竹溪甩甩腦袋，把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去，然後伸伸胳膊，秒變原形。

　　「哎……」季鶴鳴都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看到漂亮的小青年變成了白白軟軟的小兔子。

　　他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你急什麼？」

　　小兔子轉過頭來，歪著腦袋不解地看他：「咕嘰~」

　　不是你說要摸尾巴的？

　　不變成原形，怎麼讓你摸？

　　季鶴鳴朝小兔子伸出雙手。

　　小兔子蹦起來，乖巧落在他掌心。

　　「我本來想和你溝通一下關於剪輯的事情。」季鶴鳴笑著點了下他的腦袋，「誰知道你這麼迫不及待，就那麼著急還我人情啊？」

　　竹溪倒不是著急還季鶴鳴人情。

　　主要心裡還是覺得羞恥。

　　兩人聊著天聊著天，一方忽然說「好，現在聊完正事了。來，你變個原形，讓我摸摸尾巴」，難道不會感覺怪怪的嗎？

　　他只能在一開始就變成原形，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才能稍微緩解自己的尷尬。

　　今晚我只是一隻什麼都不懂的小兔子，竹溪是誰？對不起，不認識。

　　聊剪輯的事情？小兔子不懂剪輯。

　　不懂剪輯的小兔子轉了個身，閉上眼睛把屁股對準季鶴鳴。

　　你愛摸就摸吧。

　　兔尾巴很短，蓬蓬軟軟的一小團，真的很像一顆小絨球球。

　　這絕對是季鶴鳴見過的最可愛的絨球球了。

　　季鶴鳴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滿腦子都是粉紅泡泡，只想親一下。

　　然後，他就真的一低頭，在小絨球球上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