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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隨身空間 - 第247章字體大小: A+
     
    第二百四十七章 打的是好主意

    茫茫一片大雪之下,李氏抽空躲了出來,掛滿了雪的樹枝被壓得直往下彎,站在她對面的是一個年約四十許歲的高大婦人,眼神銳利,唇角旁一片青影,臉龐方正,竟然絲毫沒有婦人的婉約,倒像是個男一般,穿著一身淡粉色繡花襖子,整個人說不出的怪異。李氏比這婦人矮了約摸一個頭,滿臉焦急之色,她今日是偷跑出來的,連身邊的人都瞞著,與這婦人躲在這里會面,穿著一襲淡綠色厚披風,眼神躲閃。

    “王爺當時吩咐末將照看夫人,不過怎地夫人混到了這般模樣?”那婦人壓低了嗓音說話,聲音粗礪,分明就是個男的。李氏聽他這樣說,臉上欣喜之色掩都掩不住,便連忙就恨恨的道:“郎君至今未曾見我的面,那蘇氏又是個善妒的,連請安也不讓我去,我怎么能得寵?”李氏有些委屈,也有些心虛,她也知道自己年紀大了些,以往只覺得憑自己家世元鳳卿是一定會寵幸自己的,誰料見過蘇麗言之后才得知,自己到底是年紀大了,又沒顏色,元鳳卿長得又是那樣一個俊美的人,他又年輕,喜好美人兒乃是人之常情,她視為倚仗的余氏如今日子不比她好過,李氏到元家時才認清了現實。

    這男人冷笑了聲,看李氏眼中的急色與討好,不由露出輕蔑來:“我怎么只聽著你辦了些蠢事,而惹了人厭棄?你若壞了王爺大事,王爺的女兒可不止你一個。”這人態度強硬,李氏登時惱羞成怒,但人在屋檐下不低頭也是沒辦法的,她知道如今這人便是她的一根救命稻草,哪里敢輕易就發脾氣丟了,這人既然能得潯陽王看重,就不是那些在自己身邊侍候,可任她打罵的人·如今她身邊侍候的下人都與她離了心,要是再跟這男人鬧翻,對她沒有好處。

    李氏忍了氣,不情不愿的點頭。那男人見她這模樣·頓時冷笑了一聲,又叮囑道:“我會向元鳳卿施壓,往后的事你便自己做主了,但你可以確定元鳳卿跟元家沒有關系了?”這男人之前便與李氏見過一面,李氏當時吃過余氏的虧,便將元府跟元鳳卿之間的關系夸大了說,但照她這些日子推算下來·心里也有底,余氏那邊躺床上許久了,元鳳卿卻一直沒有過去看過一回,這樣的關系若還能說孝順,她愿拿出一萬個錢請屋里人吃酒!

    見她點頭承認了,這男人才扯了扯那不合身的襖子想遮住喉嚨的喉結,低聲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出去了·你等我消息就是,若你不成,我會回了王爺再送人過來。”他眼中精光閃動·見李氏又滿臉不快的應了,這才冷笑一聲,往四周瞧了瞧便出去了。

    李氏見人走了,也跟著相繼挑了小路出去。這邊發生的事情李氏自認隱蔽,但卻不到半刻鐘功夫便傳進了元鳳卿耳朵里頭。他如今勢力大了,蘇麗言從不過問這些事,但卻瞞不住外院的那些人,事實上除了盛城之外,他如今掌握了盛城之外約摸四五個城池,也可算得上這亂世以來的一方霸主·潯陽王以前看不上他,如今一見他勢力大起來,便想利用個女兒來想將自己的勢力誑過去,送個破落貨過來,憑什么以為自己得受他控制?元鳳卿心里的陰霾不住擴散,嘴角邊就露出一絲冷笑來。

    快過年了·蘇麗言正準備著要過年的東西,蘇家人并沒有搬出去,如今世道雖說比之前好上一些,但也依舊是亂得很,如今沒有哪邊比住在元家還要安全的,元家又不是沒有地方住,蘇家便留了下來。能跟女兒女婿一塊兒過年,是華氏心里最歡喜的事情,蘇麗言嫁出去幾年之后,便如同生生剜了她的心一般,那余氏連當著她的面也敢對女兒下毒手,更可見以往蘇麗言過的是什么日子,因著這原因,華氏幾乎每日便要往蘇麗言屋里去一趟,就是光看著也覺得安心。

    “如今快過年了,天氣又冷,你別忙著這些事,便將自己身體熬壞了,你祖母最近鬧得厲害,與你祖父時常有爭吵發生,連下頭的人都知道了,也不知道這個年要怎么過才好。”華氏叮囑了女兒一句,忍不住又與她說閑話:“你說這好端端的日子不過,非要鬧得雞犬不寧的她才甘心,如今一切都有了,難不成不比她以前強?非要去爭強好勝的,也不怕丟了一輩子的臉面。”說到后來,華氏自個兒也有火大,忍不住就在話語間刻薄了一回。

    月氏如今鬧得越發厲害,每日挑三撿四的,她這做兒媳的難免要在她面前侍候著,雖說剛開始時有公公壓著,月氏好歹會收斂一些,可如今鬧得越發厲害,她這輩子活了這樣大歲數,臉面可算是丟了個干凈。大兒子如今又沒了媳婦兒,世道一旦平定下來,她便也要替他張羅著,但如今世道的女人幾乎被糟蹋了個遍,剩余幾個干凈的,便唯有世家大族恐怕才有,可蘇家這樣的人家又哪里能與世家大族相較,華氏最近正為這個心煩著而那頭月氏又不給她留臉面,她一把年紀了還在媳婦面前被婆喝斥,心里早就惱了。

    蘇麗言一邊對著賬冊,一邊就與華氏說話,聽到她抱著兒子嘀咕,不由轉頭在元千秋臉上親了一口,低頭看了兩眼,才道:“母親忍忍就是,不過也沒必要總忍著,您找祖父做主,或是讓父親出頭。”蘇秉誠還不是完全老糊涂的,華氏被月氏壓得喘不過氣來,她自己不能明目張膽跟月氏做對,畢竟不像是自己與元府這樣分了家連祖譜上也劃干凈的,她現在跟余氏沒關系了,如今這樣對待她冷著她那也是元府以前種的惡果,人家說起來也不會說她不孝,只會說余氏自個兒不仁在先。

    這個世道只是對女人不公,尤其是當媳婦的女人,華氏如今的苦楚幾乎每個人都受過,她當初也熬了這樣多年才解脫出來。不過這婆媳間也并非只是婆婆占主動,畢竟規矩二字,不止是規定媳婦而已,若時用得好了·美名加身,就算婆婆說媳婦壞話,人家也不會相信。蘇麗言當初吃過徐氏虧之后,就憑這個讓徐氏就算有苦也說不出來′她當初侍疾是將徐氏侍怕了的,不過也是因為她有空間在身,否則這樣一個法子便是兩敗俱傷而已。華氏除了熬著,便是找蘇秉誠或蘇青河為她出頭,不過在蘇麗言看來,成效恐怕甚微。

    元鳳卿站在自己身邊,那是因為他不是徐氏親子·又從小受徐氏暗算,徐氏算是兩人共同敵人,利益一致了,他自然是會站在自己這邊,有他坐鎮,徐氏翻不出什么風浪來。而蘇青河是月氏獨子,他又是標準的古代封建男人,對母親簡直快像是愚孝了·要他與月氏造反,還真是困難。蘇秉誠不說了,最重舊情·就沖在月氏當年與他吃過苦的份上,他就不會真為難她,月氏往后有得熬了!

    蘇麗言沒將這樣的話說出口,怕是說出來華氏會更加糾結。華氏眉頭深鎖,幸虧元千秋‘咦咦呀呀,鬮著,她心頭才好受一些。一邊逗著孩子,華氏干脆不管自己家那些破事兒,轉而問起別的事情:“元家三人死了,姑爺可怪你了?”內院里蘇麗言在管著,出了這樣的事兒·雖說是元府中人自尋死路,自個兒鬧騰的,但華氏卻怕元鳳卿將喪父之仇怪到蘇麗言身上來,元正林不是個好東西,可是他若死了華氏卻擔憂自己女兒受責備。

    “沒事的,夫君并沒有提過這事兒·他跟元府之間都分開來過了,原本就是相互不該有瓜葛的。”蘇麗言捉摸著徐氏等人的死恐怕元鳳卿還插了一腳,他又怎么可能怪自己?再者元府中人能躲到元家來避難,唯一的作用便是他們是用來死的,不過早晚而已。

    徐氏想算計自己與孩子,她該死!蘇麗言眼中寒光閃動,一想到當初被徐氏害得沒了的孩子,若是當年還活著,如今早就滿地跑了,徐氏就這樣死了,實在是便宜了她!蘇麗言手中握著的毛筆一緊,華氏看得出來她心情不好,頓了頓,還未開口說話,外頭就傳來丫頭們請安的聲音:

    “郎君萬福。”就知道元鳳卿回來了,連忙將孩子抱了起來:“姑爺回來了,你們先說陣話,我就先帶秋哥兒過去了。”她說完站起身來,看了女兒一眼,又替元千秋整了整衣裳,拿了一旁的小斗蓬將他嚴嚴實實蓋上了準備出去。

    元鳳卿脫去帶了雪沫的斗蓬進來時便看到華氏還站屋里,也并不意外,最近華氏幾乎天天過來,只是看她一副要走的樣子,笑道:“岳母要走了?”

    他自有了孩子之后,又看在蘇麗言面子上,對華氏笑容多了些,不過華氏還是很怕他,聽他問話連忙就道:“已經坐了一陣,我抱秋哥兒到隔壁去歇歇。”說完,看元鳳卿點頭,連忙就一溜煙招呼著孫嬤嬤閃人了。

    元鳳卿待她們一走,便坐了下來,看老婆低頭看帳本,頭發隨意拿簪子挽了起來,一手將她勾進懷里,探頭在她脖子間親了親:“交給別人就是了,何必親力親為。”他動作開得蘇麗言脖子間癢呼呼的,忍不住就躲,聽到他這話,筆頓了頓放下來:“夫君有話說?”

    “李氏跟潯陽王府勾上了,估計過完年我會再領兵出去一趟。”元鳳卿說完,兩人就沉默了下來,雖然在他選擇走這條路的時候,蘇麗言就已經料到了這一天,但當真娶少離多的時候出現,她心里依舊是有些不適,但卻并未說出口來,半晌之后才又低了頭下去,拿了手中賬本看,但卻是看不進心里,只是開口道:“夫君準備什么時候走?”元大郎這一趟出去應該最少要兩三個月,他既然提了潯陽王府的名字,恐怕就會早做準備,唯有他勢力大了,才能更好的跟潯陽王府對抗,蘇麗言都知道這一些,但難免心中替他擔憂還隱隱有些難過。

    元鳳卿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其實他自個兒也有些不是滋味兒,以前沒有牽掛,自然可以一心謀劃,如今有了惦記,便再舍不得輕言說離開。他深呼了口氣,一想到氏的事情,到底是狠狠心頭那絲不忍掐了去·不過卻又暗自下定決心,往后出征的事便交給旁人去,培養幾個心腹大將出來,也好過每回都要他親自出馬。

    這頭元大郎打定了主意·那頭第二日便有一個名為劉粟的大將領著幾千人馬向元鳳卿提出要他不要厚此薄彼,冷落李氏的事情出來。這事兒一鬧開來,迅速便掀起了風波,這劉粟乃是潯陽王府的人,他一旦開了這個口,除了一些人為李氏作為感到羞恥之外,但仍有不少對潯陽王死忠的·一見有人領頭,便開始鬮騰了起來,事情鬧得極大,那劉粟激動之下還帶了五千人馬下山,駐扎在山下營地里,稱元大郎一日不與李氏圓房,眾人便一日不再回元家。

    李氏聽到這個消息之時,險些樂得鼻子都歪了。她沒料到那男人竟然行動得這樣快·滿心以為有了這些兵力的威脅,元鳳卿來自己房中只是遲早的事,日日便盼著。那頭蘇麗言聽到這事兒·便冷笑了一聲,首先便令人斷了這些人的吃喝與穿戴。既然這些人來了元家,吃著元家的喝著元家的還敢干這種吃里扒外的事情,便讓潯陽王來養著他們吧!元鳳卿心里也震怒,但他早在這劉粟與李氏勾結之時便已經料到了這個結果,因此也不吃驚,迅速將元家周圍用兵力圍了起來。

    元大郎的兵力幾乎都是從一些勢力之中要回來的,許多人一見劉粟行為,心下也不由活泛開來,只是沒過兩日·那頭劉粟原本滿心以為自己帶了這樣多人離開,元鳳卿心中該是惶恐不安才是,可是左等右等了兩三日,眾人帶出來的干糧等物吃完了,在外頭扎營又冷又餓的,便開始受不了。

    這樣大的雪天·眾人住在營地之中,帶出去的襖子與棉被等物一天不到便潮了下來,蓋在身上又冷又硬的,可元鳳卿卻絲毫沒有要給眾人低頭的意思,接著三五日之時,有些人便忍不住了,劉粟心下也有些忐忑不安,他帶了這樣多人走,不過是要元鳳卿睡一個婦人而已,難道他還因為這樣的事兒連兵都不要了?

    他這頭死硬扛著,眼見著快過年了,下頭的人卻見山上元家的士兵們好吃好喝被供著,一天到晚雖然操練得累,但回到屋里卻溫暖異常,蘇麗言以前還沒虧待過他們,這些人以前又是潯陽王府的,又沒挨過餓受過凍,此時許多人一旦吃了這樣的苦頭,難免就開始不滿了起來。再加上元家喝的水帶著空間的氣息,山下喝的水眾人都是用雪團搓了拿鍋化開,那滋味兒自然不能跟空間水相比,許多人沒幾日便察覺出不對勁兒來,怨氣就這樣積累了起來。

    劉粟心中也感不安,事實上他早在元鳳卿隔了五日還沒下山找過他起始,便開始有些慌了起來,他滿心以為可以趁此時機逼得元鳳卿低頭,自己也好為潯陽王府爭取利益,他日潯陽王問起來,也好給他記個功勞,但此時事情發展卻與他預料的不符合,到了十二月末時,還沒幾日便快到過年了,劉粟再也忍不住,親自領了一隊士兵上山,如今兵營里已經沒有吃的了,許多人裹著冰冷得如同石頭疙瘩的被子睡覺,這會兒已經有好些人得了風寒,甚至軍中還死了人,眾人怨氣已經快頂不住了,劉粟原本想過搶百兵來養兵,可經過亂世之后,如今山下十室九空,農田里荒蕪的全是草,他就是想搶也沒地方去,更何況這盛城是元鳳卿的地盤,他若是出格了,指不定元鳳卿會帶兵圍剿他,到時不止功勞沒請到,反倒連命也搭進去了。

    如此一來,劉粟便逼著領兵上山,看能不能讓元鳳卿給他撥點糧食過來,這個念頭一升起,劉粟自個兒便是滿臉臊紅,可下頭的人他漸漸壓不住了,也只有出這樣的法子。他領了人上山之時,便被山上巡邏的士兵攔住了。不過十來日沒在山上住,差別便已經顯露了出來。

    元家的士兵個個精神飽滿,身材結實精神抖擻,而劉粟領出去的潯陽王府士兵個個面有萊色,衣裳一看便帶著濕氣,臉色凍得泛紫,個個萎萎縮縮將手籠在袖子中,哪里有半分英雄氣概?眾人便有些瞧他不上,許多人看劉粟等人的目光都帶著不屑,劉粟卻硬著頭皮上前道:“我要見郎君。”

    “郎君這會兒正與柳先生有事相商,恐怕沒空見劉將軍,不若劉將軍暫且下山,他日再來吧!”這領頭的士兵咧了咧嘴,就揮了揮手。劉粟眼中露出一絲怒意來,他何時曾受過這樣的侮辱,如今這小將也敢為難他,頓時臉色就難看了起來:“我有事與郎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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