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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棄后 - 第八十一章 斑駁的樹影斑駁的心情字體大小: A+
     

    第八十一章斑駁的樹影斑駁的心情

    一時間,整個大廳里寂靜無聲,每個人都被郁華錚的話給震懾住了。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同李太傅說話,就連平川太子都未曾用如此語氣質問過他。

    李太傅臉色蒼白,可是畢竟一向囂張跋扈慣了。剛剛只是被郁華錚的口氣震懾住,很快,他便又恢復如常。畢竟是做了十幾年的老太傅,突然狀況下也能很快調整過來。

    「郁華錚,你不要在這裡危言聳聽,我只是順手而已,這也算不得什麼大罪。就算是你揪著不放,到了皇上那裡,老夫也不怕。」李雲起寒著一張臉,義憤填膺的說道。

    畢竟和皇帝是從小到大的交情,再怎麼說,也比這個剛認的女兒強吧,李雲起心中暗暗想著。

    「你是不怕,你認為父皇不會拿你怎麼樣。畢竟你們幾十年的情誼,比我這個剛剛認識三兩天的女兒強上很多。」郁華錚斜睨著他,一口便道出他的心聲。

    李雲起寒著一張臉,有些訝異的看著郁華錚。

    「不過……」郁華錚語氣一頓,眼眸微抬,看著他的眸子露出一抹寒光。說道:「你不要忘記了,雖然父皇剛認下我,但是我卻是主,而你是仆。主僕有別,就算是父皇多麼袒護你,總也得估計我這個新認的女兒不是?」

    郁華錚挑眉看著李雲起又黑了黑的臉色,悠然坐在了椅子上面。

    李雲起踟躇了半晌,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郁華錚的話。他的確沒有把握皇帝一定會幫著自己,雖然他和皇帝從小一起長大,可是明顯可以感覺到皇帝這幾年來,已經不似從前對他那般信任和親近了。

    而這郁華錚是賞菊大會上皇帝親口認下的女兒,又有各國的太子相爭。如果皇帝為了大禹國的利益考慮,偏愛郁華錚,也是可能的。

    「沒話說了嗎?」郁華錚臉上現出一笑,雖然淡淡的,卻帶了一絲譏諷的味道。

    「李太傅,今日之事說大也不是很大,畢竟隨手打人的習慣,你也保留了這麼多年。《論語》一書沒被你打爛,也是慶幸。只是,今日本公主剛剛來上書房,怎麼著,你也得給我留幾分薄面不是?」郁華錚挑眉看著他,突然稱呼了一聲李太傅,可是口氣里明顯有著一分威脅的成分摻雜著。

    「還是,李太傅認為本公主來上書房的時間實在不對,要去父皇那裡理論理論?」郁華錚聲調高了一個度,剎那間,整個房間里充滿了忍笑以及李太傅鐵青色的臉。

    李雲起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氣,竟然讓一個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女說的啞口無言,而是是當著上書房裡所有的學生。這些學生都是大禹國有頭有臉的人物的子孫,今夜放學回家,定會向家裡長輩談起此事。

    他李雲起在這上書房已經十幾載,今日之後,定是顏面無存。

    他小小的老鼠眼有一瞬間的陰狠,心裡暗暗揣度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日就且讓她郁華錚高興一下,反正她日後定是在上書房,總有機會教訓她。

    半晌,李雲起抬起頭來,一臉的平靜,沒有任何波瀾。「華錚公主說的嚴重了,畢竟今日是你第一日來上書房。以後,我們相處的機會還多著,請華錚公主不要見怪。」

    「見怪以後才會不怪,李太傅是想以後還來幾次這樣的事情嗎?」郁華錚嘴角噙著一抹嘲弄,斜眸看著他。

    「這……」李雲起一口氣憋在心裡,卻怎麼也發不出去,只得頗為尷尬的笑了笑,說道:「華錚公主真是風趣,一直拿老臣開玩笑。」隨即又乾笑了幾聲。

    郁華錚看著李雲起笑了起來,也不自覺的跟著笑了笑。最後悠悠的止了笑意,眉眼間卻依舊笑意盎然。看著李雲起尷尬的神色,一字一頓的說道:「李太傅才是真風趣,本公主跟李太傅剛剛認識,可沒那個閑心跟你開玩笑。」

    李太傅的笑容直接便僵在了臉上,尷尬的神色毫不保留的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雖然他表面上沒什麼心情展露,可是只要見到的人都不難從李太傅的臉上看到前所未有的憤怒。

    相比從前李太傅在上書房的囂張和威望,今日,算是他最為憋屈的一日。

    半晌之後,李太傅的嘴裡才蹦出兩個字來,且明顯是咬牙切齒的發出來。「下學。」

    說完這兩個字,李太傅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李太傅!」郁華錚見他轉身想走,立即將他喚住。

    李太傅聽到郁華錚的聲音,後背明顯一僵,他沒有轉身,只是側了側頭,開口問道:「華錚公主還有什麼事?」語氣里明顯聽到了隱忍的意思,好似郁華錚再多說一句廢話,他便要和她拚命一般。

    郁華錚扯唇看著他的背影,眼神微微轉了一下,看了一眼先前將李太傅推到的時候,他無意間掉落在地上的那本《論語》,說道:「李太傅的《論語》,不要了嗎?」

    郁華錚的聲音不高不低,卻足夠在場所有人聽得到。而所有的人再次露出一抹笑意,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李太傅。

    就見李太傅本就僵直的脊背更加僵硬,再次躊躇了半晌,那股悶悶的聲音傳來。「多謝華錚公主提醒。」短短几個字之後,李太傅這才轉過身去,明顯寒著一張臉,將地上的《論語》撿了起來。

    郁華錚看著他陰沉的臉,笑意盎然的回道:「不客氣。」

    那李太傅剛想抬頭看郁華錚,又似是想到什麼,究竟是沒有抬起頭來。撿起《論語》后,便徑直走出了上書房。

    上書房的大門被李太傅重重摔了一下,最後歸於了平靜。而此刻整個上書房卻爆發了一連串的驚呼聲。每個人都紛紛圍在郁華錚的身邊,想看一看這個絕色佳人的真容。以至於一時間,郁華錚的身邊被圍的水泄不通。

    「哇塞,皇上新封的華錚公主真是了不得啊……」

    「就是啊,華錚公主姐姐,你太厲害了,我特別崇拜你……」

    「我也是,我也是,那個李太傅欺負我們還幾年了。可是我父親總說他是大禹國最厲害的太傅,不讓我跟他對著干。華錚公主今日也算是幫我們出了一口惡氣……」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全部都誇讚著郁華錚。

    而郁華錚此刻則面無表情,轉眸看了看所有的人。這才說道:「你們最好離我遠一點,不然我不保證自己會不會跟你們動手。」

    她很討厭這樣的感覺,被人當作猴子看一樣。而且她更討厭這種空氣不流通的感覺。也許是她以前在組織的時候接受過的特訓,讓她不得不跟所有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這樣做的原因,一是不讓自己有付出感情的可能,二是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不會背叛自己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信。

    她殘冷著一張臉頰,眸中是一片冰寒。只這一個眼神,便將周圍嘰嘰喳喳的聲音給鎮住了。

    每個人都有些懼怕的看著她。這些上書房的人左右不過十幾歲的年紀,最小的還有**歲的。哪裡見過如此疾言厲色的女人,一點也不親和。剛剛看她懲治李太傅的時候,雖然同樣冷冰冰的感覺,但是最起碼她嘴角還掛著一絲冷笑。如今,竟然連這冷笑也沒了,完全一副冰塊的樣子。

    如果說冷冰冰的人,他們也不是沒見過,就像平川太子和平原王,平日里也沒有一個笑臉對著他們。可是這兩個人身份不同,他們畢竟品位比他們高出很多,就連紫諾公主,他們也不敢隨意說上一句話。

    如今,這華錚公主雖然也是公主,可是畢竟不是皇上親生的。而且是上書房裡難得的女人,又恰好和了他們的意,將李太傅懲治了一番。他們想親近也是人之常情。

    可不想,這華錚公主竟然比平川太子和平原王更加冷酷。那睥睨著所有人的姿態,好似是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一瞬間,便將她和這上書房裡所有人都相隔開來。

    她這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明白,華錚公主並不是和他們這些王孫貴族一樣的人。她比他們這些人,高貴了很多。

    雖然郁華錚的身上泛著清冷之光,但是她絕美的容顏依舊讓有些人不顧安危的靠近。

    郁華錚的螓首蛾眉,眉如翠羽,本就是天人之姿。而如此絕美的容顏之間,竟然夾雜著如此清華之氣。剛剛那一幕的驚才艷艷,都讓所有人為之震驚。

    他們這些人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以前的郁華錚,都是最為大禹國這麼多年來的名人,又有誰沒聽說過郁華錚的大名呢。丑十二,一個草包痴女,早就已經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笑談。

    可是如今的郁華錚,哪裡有丑這個詞,又哪裡來的草包二字。所有人都將目光調轉,看了看季平原。也許,對於郁華錚的丑和草包來說,也許是平原王為了金屋藏嬌而散播的謠言吧。

    可是隨即又推翻了這個想法,如果季平原真是為了將郁華錚藏起來而散播謠言,可是也沒道理現在休了她啊。

    如今,眼看季平原的目光根本離不開郁華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這堂課以後,大禹國所有的人便都已經是郁華錚的鐵杆粉絲,而對郁華錚和平原王之間的猜測也成了他們每日要討論的話題。

    郁華錚轉眸看了看周圍所有的人,眼神如同利劍一般,寒光點點危險萬分。

    瞬間,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的脖頸冷颼颼的,如同灌了風一般。挨著郁華錚最近的兩個人,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幾步。即使害怕,也同樣崇拜。好似郁華錚是英雄一樣,投向她的目光都帶著好似看天神一樣的色彩。

    郁華錚看了看周圍人崇拜的目光,不由得皺了下眉心。雖然這大禹國所有人都對她郁華錚改變了以前的想法。可是她天性喜歡靜,並不喜歡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如今這一鬧,以後清靜的日子,怕是無緣了。

    想到這裡,她內心一陣煩悶。輕身而起,便直接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漫步在秋日茵茵的樹蔭下,斑駁的日光照在她的身上,臉上。每走一步,她都覺得如履薄冰。

    她不知道,如今的她,太過耀眼,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自古以來,暴露在陽光下最多的人,總是死的最快的那一個。

    她生性不喜人接近,得罪的人從前很多,如今更多。早在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就已經有人按捺不住的想對她痛下殺手。如今,她更是暴露在天下人的面前。而她身邊竟然沒有一個人可以幫助自己。

    突然間,她的腦海里出現了一抹白色的身影。那是屈恆,她清楚的知道。想到這個人,她不禁皺了皺眉。隨即搖了搖頭,她怎麼可以想到去依賴他。他身邊還有一個難纏的合珠郡主,每日里聽他和合珠郡主的對話,想必西疆國的國主定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

    她本就是一個不肯吃虧的人,如果真的到了西疆國,矛盾定會更多。暗暗搖了搖頭,她默默的從心中開始排斥著屈恆。

    可是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她的心中,第一個想到的人,竟然是屈恆。

    高聳如雲的雲杉樹下,她漫步著。剔除心中的想法,有些煩悶。但是秋日裡的陽光下,依舊讓她想閉上眼睛享受這個清靜的時刻。她這個人就是這樣,煩心的事情總比不上周圍環境讓人來的舒暢,索性將煩惱的事情放下,專心享受起來。

    她輕快的走著,不想大禹國的皇宮中,還有這樣一個清靜的好去處。旁邊的溪水清澈的可以看見魚兒,她停下腳步,突然一隻蜥蜴從她的腳邊跑過。沒有驚嚇到她,卻驚了它。

    郁華錚一襲藍色的長衫一撩,便席地坐在了草地上面。

    來到這裡她覺得唯一的收穫便是空氣,這個不可再生的資源,竟然在古代這般美好。藍藍的天空,幾朵白雲,深呼吸也沒有那種土氣的味道。清流的感覺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在這片算是原始森林感覺的樹下,每棵樹都有著幾百年的歷史,雲杉的頂端已經看不見了。卻在半空中聽到幾聲嘰嘰喳喳的鳥叫聲。

    這裡看不到冒著黑煙的煙囪,也看不到漫天灰塵的沙塵暴,更看不到那種白的看不到一點藍色的天,更沒有垃圾堆滿的河流。

    雖然她不知貪慾享樂的人,可是看到這樣好的空氣,難免心情也變得舒暢了很多。

    突然,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打破了她寧靜的心情。郁華錚眉心皺起,心中一抹怒火升起。

    轉頭看了看來時的那條路,便看到季平川笑意盈盈的在那裡看著她。

    這是他們自從在賞菊大會上見面之後,第一次兩個人單獨相處。她明白這兩日,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更明白他想要解釋的心。

    雖然生氣他的欺騙,但是她並不會為了一個覺得不值得的人生氣很久,那是懲罰她自己,她還沒有笨到那種地步。

    季平川見郁華錚沒有動,也沒有開口說話,並徑直走了過來。看了看地上綠油油的草地,有些遲疑,但是下一秒,卻也學著郁華錚的樣子,席地而坐。

    好半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河水裡自由自在的魚兒來來回回的游。

    一陣風瀟瀟而過,帶動了身後的樹木呼嘯了幾聲。

    「樹欲靜而風不止。」季平川突然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靜。「大當家的,我說的對嗎?」

    他竟然用「大當家的」這個稱呼。

    「不敢當,我怎麼敢讓大禹國的太子殿下做我的跟班呢。平川太子,以後還是別這麼叫了吧。」郁華錚淡淡的開口,聽不出語氣里究竟是何種態度。

    季平川莞爾一笑,看著郁華錚無表情的側臉,說道:「你還是那麼愛記仇,華錚公主。」

    「不敢當,我哪有資格記仇,左不過就是被人耍了。」她幽幽的說著,語氣里還是聽不出情緒。

    「誰人敢耍你啊,鼎鼎大名的華錚公主,每個人想巴結還不成呢,怎麼可能敢這麼不要命了。」季平川依舊笑著,雖然他的氣質偏冷,可是不管怎麼冷,在郁華錚的面前,也溫暖了數倍。

    郁華錚轉頭看了看他,單刀直入的問道:「那你為何要對我隱瞞身份?」

    雖然他當時不認識郁華錚,可是後來她說出名字的時候,總應該聽到過她吧。如果不是刻意隱瞞,何以不敢說出真實身份。

    季平川嘴角一扯,雖然不是習慣笑容,但是依舊嘗試著。「當日我去城門外查看那兩個人,遠遠的便看到你從下面一下子便到了上面。當時我就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竟然如此膽大,不懼高不說,竟然還不怕死人。後來,你竟然發現了我,而我的身份又不容我行偷窺之事。所以你追,我便跑。」

    他頓了頓,看著郁華錚的眸子柔的幾乎可以恰出水來。

    「之後,我見你被那些山賊帶走,便悄悄跟著你進了山寨。再後來見你們比賽,而後被你發現。那個時候,我可是被你威脅的入了山寨做了你的手下。一個這麼窩囊的太子,怎麼可能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兩手一攤,表示自己很是無辜。

    郁華錚聽后,再次提出自己的疑問:「那你後來為何心甘情願的為我辦事?」

    說到這個,季平川臉色難得現出一抹微紅,說道:「華錚,你公平一點,你這女人對男人的魅力何其大,你怎麼敢奢求我是個另類呢?」

    郁華錚皺眉看著他,一時難得的語塞。她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皇兄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沒的讓人誤會了。」

    「華錚……」

    「好了,你現在既是我的皇兄,也即將成為我的妹夫。我們之間沒有那麼多的共同話題。」郁華錚冷麵打斷他的話,隨即起身。

    「好,我不說這樣的話,可是,你也不要這樣對我可以嗎?」季平川斂去臉上的笑意,換上了一副哀傷的神色。

    郁華錚停下腳步,轉眸看著他。

    「華錚,我知道自己在你心中的位置,也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如果可以,我願意做你的兄長。」他委屈求全,只希望能在她的身邊守護她,僅此而已。

    不難聽出,他的語氣里有莫大的悲傷之情,更有那種無力抵抗,只能妥協的意味。

    明明愛著她,卻無法對她說些什麼,更不能爭取她的那種感覺,讓他幾乎心都碎了。

    雖然他是大禹國的太子,而郁華錚是大禹國公主。但是只要她的心裡有他,哪怕毀天滅地,他也會爭取。如今看來,自己竟然連放棄皇位的,放棄大禹國江山的資格都沒有,只因她的心,不在他的身上。

    他說出這句話,是在考驗他,還是在測驗她。只為了給自己一個機會,讓她親口說出,自己一點機會也沒有。如果真是這樣,他也便該死心了。

    「如此甚好。」郁華錚沒有回頭,她最看不得這樣悲情的場面,好似她欠了別人一樣。天地可鑒,她郁華錚可什麼都沒做。所以沒有必要承受他那哀傷的眼神。

    季平川苦笑了一下,明明知道結果的,可是他偏偏不信,非得這一盆冷水澆下來,才覺得自己的可悲。

    「幾日之後,皇後娘娘會派人到我郁府,將我那兩個庶妹接到你的太子東宮,你可知道?」雖然沒有對他沒有感覺,但是她可不想欠他人情。

    季平川眸色一緊,手勁不由自主的攥了攥。「你,真的要我娶她們嗎?」剛剛的回答已經夠明顯了,可是有人卻偏偏不肯死心。

    郁華錚這才轉過頭來,一身紫衣在陽光下流光溢彩,斑斑駁駁中,讓她看起來清冷無比。

    「皇兄,這婚事是皇後娘娘定下的,我只是隨口那麼一提,可不能怪我啊。」她雙手一攤,將所有的責任推給了皇後娘娘。

    季平川好笑的看著她。「你這鬼靈精,明知道我母後為了我的婚事日日著急,竟然還當著天下人的面跟我提這個敏感話題。我母后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太過於緊張我,所以不得已將你那兩個庶妹塞給了我。」

    「皇兄此言差矣,皇後娘娘雖然著急抱孫子,可是也不是那種隨便什麼女人都可以做兒媳的人。」郁華錚將身子往樹影里站了站,將旁邊的陽光撇在了身旁。

    「以我對她的觀察,她定是懷疑你不娶的原因。」

    「她懷疑什麼?」季平川眉心一跳,似是有些不好的預感。

    「當時皇后責問你的時候,你的眼睛看什麼呢?」基於他即將是自己妹夫的份上,郁華錚就為他解惑一次。

    季平川回想起當時的情景,臉上暈紅了一下子,木訥的沒有說話。

    郁華錚同樣有些遲疑,但是隨後便開口說道:「你當時的目光,方向可是屈恆?」

    聽到屈恆兩個字,季平川猛地抬頭,紅暈的臉色變得刷白。「怎麼……」

    可不是嘛,他當時看的方向是郁華錚,而郁華錚的旁邊就是屈恆。只是當時的情況,郁華錚剛剛被封為華錚公主,而母后又不知道自己早已經結識郁華錚。相反,屈恆卻和自己說笑了很久。這誤會,簡直……

    「這下你了解了吧,可不能怪我。」郁華錚看著他,眼眸里沒有一點愧疚。

    季平川黑著一張臉,點了點頭。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麼,說道:「你放心,你那兩個庶妹,我定會好好相待。只是……」

    「不用。」季平川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郁華錚打斷。「我那兩個庶妹從小到大和我便不親近,你該怎麼對待就怎麼對待,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優待他們。」

    季平川有些訝異,隨即明白過來。「華錚,你這兩個妹妹,是否從小便對你不好?」

    「也不是不好,只是偶爾把我推進荷花池中自生自滅,新衣只有她們的分,好吃的也只有她們能吃而已。」郁華錚說的輕描淡寫。可是幾句話便讓季平川怒火中燒。

    「小小年紀便已經學會了如此歹毒,看來,本太子要好好對她們了。」季平川目露凶光。

    郁華錚看著這樣的季平川,有一瞬間的閃神。從前到現在,她雖然只見過他幾次面。可是他在她面前向來是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這樣兇狠的表情,還是第一次見到。

    難道就只為了替她鳴不平嗎?看來,以後她還是少與他接觸為妙。感情債,她可不想欠。

    「你要對付她們是你的事情,不要跟我扯上關係就好。」郁華錚看著他說完這句話,轉過身便要走。

    「華錚。」季平川再次叫了她一聲。「如果可以,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他並沒有非分之想,只是單純的想抱抱她。雖然他和她相視不過半月有餘,但是他卻感覺,郁華錚已經在他的心裡很久很久了。從第一次見面的那種熟悉感開始,他便已經知道,此生,想在心裡再容下一個女人,很難。

    他如今,只是想在任性一回,從進以後,便真的當郁華錚為妹妹。雖然很難做到,可是他定會努力忘記她。

    許是聽了他悲傷的言語,又或許是這斑駁的樹影多了一絲哀愁。郁華錚前行的腳步怎麼也抬不起來。

    她自認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也不是一個慈悲心腸的人。可是對於季平川,她氣歸氣,可也明白,他並沒有傷過她,更是努力為她賣過命。堂堂一個大禹國的太子,竟然為了她而去刺殺屈恆。這並不是所有人能做得出來的。

    「可以嗎?」見她猶豫,季平川上前一步,輕輕在她頭頂上方再次問道。

    郁華錚斂下了眸子,依舊沒有說什麼。

    季平川明白,這便是允許的意思。他眉眼間瞬間便被一種狂喜所佔據。輕身上前,慢慢的將郁華錚整個人攬進了自己的懷中。

    她身上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清冷而又香甜。可是衣衫下,她精瘦的骨骼幾乎讓他皺眉。

    因為懷裡這種被填充了的充實感覺,讓季平川滿足的想要嘆息。忍著心裡那股狂跳的衝動,他努力想要記住她身上的味道。

    這個擁抱,他以後怕是要用一輩子來回味了。

    兩個人靜靜的站著,沒有說話,只有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

    誰也不曾看到,在遠遠的樹蔭下面,一身明黃色的衣袂翻飛著,負手而立,掌心緊緊相握,看著他們兩個人。

    半晌過去了,眼看就要到晌午時分,郁華錚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卻動了動身子。

    季平川似是從夢中被驚醒一般,眸底瞬間蒙上了一層失望的神色。低垂著頭看了看郁華錚有些不耐的神色,他知道,如果再不鬆手,保不准她就要發火。暗暗無奈的笑了笑,最後抬起頭來,雙手慢慢的鬆開了。

    「謝謝你,華錚。」他嗓子有些暗啞,卻是真心道謝。

    郁華錚側臉看了看他,「皇兄嚴重了。」話說完,便不再停留,直接往皇城大門走去。

    季平川看著她的背影,很久很久……

    突然,他入迷的神色一凜,臉上的深情退下,換上的是一臉的淡漠。

    「你都看到了?」季平川低聲問著。

    身後出現的那道黃色身影頓了頓,隨即點了點頭。「是。」

    季平川轉過頭來,看著季平原的臉色,「你看到了,我也無所謂。」季平川認真的說著。

    他不介意別人知道自己對郁華錚的想法,尤其是季平原。

    「你什麼時候認識她的?」雖然在賞菊大會上,他便已經看出來季平川對郁華錚的想法不單純。可是卻以為是當日的郁華錚太過耀眼。哪裡知道,他們竟然早就相識。在他還未知的情況下,已經有這麼多人圍繞在她的身邊。

    「這個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不用原弟你操心。」季平川冷然的說著。雖然他和季平原是兄弟,但是因為自己偏冷的心性,對待任何事任何人都是一副冰冷的樣子,所以和季平原,還有季紫諾,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皇兄,我提醒你。無論你想做什麼,請以大禹國的利益為重。」季平原看著他的眸子開口。頭頂上的金鑲玉冠,在陽光下閃耀著明媚的光澤。

    「為兄同樣的話,回送給你。」季平川雙手負手而立,平行看著他。「不過。」他稍稍一頓,看著季平原的眸子多了一抹危險之色。「如果讓我知道,有人欺負華錚,我定不會輕饒了他。」他的口氣里不難聽出威脅的意味。

    季平原轉眸看著他,同樣的口氣說道:「彼此彼此。」

    二人在陽光下站了很久,直到太陽落在天空的正中間。晌午時分,他們要陪皇帝和皇後用膳,故而相視了一眼后,瞭然一笑。

    「原弟請吧。」季平川先開口道。

    「太子皇兄請。」季平原讓到一旁,先讓季平川過。

    季平川也不再推辭,便徑直走了過去。

    二人并行而走,在林間小路里,如同小時候一般,依舊是一前一後。季平川側頭看了看一直沉默的季平原。開口道:「原弟,為兄一直不明白,何以你將郁華錚休了?」

    季平原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那是一種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苦笑,季平川並沒有看到。「如果,我說我後悔了,皇兄信嗎?」

    季平川一愣,隨即沒有懷疑的點了點頭,有些同情的看了看身後的季平原,說道:「我信。」

    兄弟二人第一次相視而笑,確實因為同病相憐。

    「皇兄,今日,你怎麼會來上書房?」季平原斂下苦澀的笑,不經意的問著。

    季平川嘴角扯了扯,只回了一句。「還用問嗎?我們,不都是為了她。」

    一句「都是為了她。」讓季平原哀嘆了一聲,「是啊,都是為了她。」

    之後,兩個人便不再說話,只是想著自己的心事。

    二人先後進了正光殿,而後又走進了偏殿的寢室裡面。看到皇帝和皇后以及季紫諾都已經在餐桌上等著他們。連忙急急走了進來請安。

    「父皇母后吉祥。」

    皇帝看了看兩個人,略帶慈祥的說道:「都起來吧。難得全家人聚在一起,就不要多禮了。」

    「是」「是」二人紛紛應答,隨即起身。

    管事宮女立即奉上碗筷,都是白玉所致的上等餐具。

    「今日,華錚到上書房,可有什麼新鮮的事情發生?」皇帝吃了一口馬公公夾到碗里的菜,開口問道。

    季平原和夾菜的動作一頓,眉心皺了皺,轉頭看了看季紫諾。就見季紫諾立即驚慌的躲開他的目光。

    「也不算是什麼新鮮事,左不過就是李太傅脾氣暴躁了點,華錚年輕,性子急,沒見過李太傅這樣的師傅,也在常禮之中。」季平川介面說道。

    皇帝點了點頭,再次吃了一口菜。最後說道:「李太傅年紀越大,脾氣也見長。幾年下來,竟然比朕還微風。訓的朕的臣子們怨聲載道。」

    說道這裡,他揚眉看了看對面的兩個兒子,見他們都毫無表情,這才繼續說下去,「也罷,李太傅終究是真的侍讀,只要他不越了規矩,朕便忍了他。但是倘若,他要是膽敢以下犯上,傷了華錚一根頭髮,朕也定不饒他。」

    兄弟二人對看了一眼,眸中出現了一抹訝異。以前每次說到李太傅,父皇都是一副能忍則忍的態度。今日卻是幫著郁華錚說話。

    「皇上,郁華錚,是不是很像她母親?」皇后突然開口,打斷了皇帝的話。

    皇帝微微一愣,抬頭看著皇后一臉的不高興。掃了三個子女一眼,這才說道:「與她母親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是皇帝對郁華錚的評價。

    「母后,難道你們認識郁華錚的娘親?」季紫諾訝異的開口。從來不知道,郁華錚竟然和他們皇室有這麼深的淵源。

    「嗯。」皇後點了點頭,「當年你父皇南巡的時候,在水裡救過一個女子。之後將那女子帶回棉城,那女子當時的容貌,便和華錚很是想象。後來不知怎麼的,竟然消失了將近十年。」

    「消失?」季平川凝眉問道。

    皇後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對,消失。十年後再見的時候,她便已經是棉城首富鬱金堂的娘子。哦,對了,那個時候,鬱金堂還不是首富,只是剛剛起家的買賣人。」

    「那,那個時候,華錚多大了?」季平川再次問道。

    「也就六七歲的年紀吧,總之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又怕生。跟在她的乳娘真娘身邊,就連她的父親鬱金堂,也不能接近。」皇后回憶著說道。

    「怕生?」季平川喃喃的說道,想起來剛剛在樹影下,郁華錚說的那些所謂家人對待她的方式。大概怕生,便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吧。想到她凄涼的童年,季平川的手不自覺的握緊。

    「那個時候,郁華錚的母親對郁華錚很是嚴厲的。雖然嚴厲卻也是盼女成鳳,奈何天不從人願。我們在相見后一年的時間,她娘便撒手人寰了。倒真是苦了華錚這個孩子,從那個時候起,便開始有些痴傻了。」皇后絮絮叨叨,眼睛看著窗外,似是在回憶著。

    「母后,您知道華錚她娘,是為什麼去世的嗎?」季平原突然開口,惹得季紫諾抬眼看了看他。

    「這個,不是很清楚,聽說是哭死的。」皇后不太肯定的回答。

    「哭死?」季平原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的反問著。「為什麼?」

    「沒人知道為什麼,只是聽說,她娘一個人被關在房間里。房間里什麼都沒有,她娘一直苦一直苦,知道眼角流出血淚,倒在地上的時候,便已經沒救了。」哀嘆了一聲,皇後放下手中的竹筷。

    「那後來,華錚怎麼變得痴傻了?」季平川也開口提出自己的疑惑。

    皇后目光深邃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可能是喪母打擊太大吧。聽說只一夜,郁華錚便痴傻了。」

    季紫諾看著所有人陷入一種悲傷,不屑的轉了轉眼眸。開口打破了這個僵局,「你們都問她為何痴傻,我倒是想問問,她一個痴傻的女人為什麼如今變得這麼精明?我看,定是會了什麼妖術。」

    如果不是會了妖術,在朝陽殿上的那曲《登高望遠》,她又如何能夠勝過她們三個,一個郡主,一個公主,還有一個是大禹國的第一舞后。

    「紫諾,如果你不想被禁足,最好乖乖閉上你的嘴。」還未等所有人有所反映,季平原最先開口說道。

    「我……」

    「還說?」季平原警告的目光投向她。

    季紫諾委屈著一張小臉,噘著嘴巴轉頭看著皇后,叫道:「母后,您看二皇兄,就知道欺負我。」

    皇后莞爾一笑,開始意識到,餐桌上的一家人竟然都被郁華錚給左右了情緒。「好了,都不要說了,菜都快冷了。」……

    隨後,每個人都不再說話,專心吃著餐桌上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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