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希和新任女友相處得很融洽,只是楚雲小丫的太會鬧騰,那簡直像了他當年的風范,蹦個極都敢喊老子天下第一,那簡直了。
結果,腳上的繩剛解,小丫蓬頭垢面地就往他懷裡鑽,言希,嗚嗚嗚嗚,好冷好恐怖,我覺得我快死了TOT
言希不厚道,扭臉,笑,你不是天下第一嗎。
楚雲泛著淚花,咬小手帕,我在你面前,真的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
言希嚴肅,孩子,你忒唯心了,這個是不應該有的幻想,我以前,也一直覺得地球繞著我轉來著。
楚雲汪汪眼,多久以前。
言希伸出指,一二三,數著數著,就迷糊了。
多久以前,媽的,好像忘了= =。
總之總之,言少很爺們兒很有范兒地說,沒事兒哈,你就在我面前天下第一,東方不敗吧
╮(╯_╰)╭
楚雲嗯嗯,就在你面前,不過,我不當東方不敗,那是人妖來著,你別想繞我。
言希打了個哈欠,你倒不傻。
楚雲戳他,你怎麽了,看著這麽困。今天是我們第一天約會啊少爺。
言希說,我手機壞了,拿去修了。
楚雲黑線,這跟你沒睡好有什麽關系。
言希笑,我有什麽辦法,沒有手機就睡不著,老毛病了。
楚雲撇嘴,生活習xing還真是一塌糊塗。
轉眼,忽然看到什麽,拍言希,一驚一乍,啊啊啊,言希,快看快看。
言希揉眼睛,轉身,看著遊樂場的遠方,幾乎被雪覆蓋的遠方。
什麽。
忽而,臉頰有軟軟熱熱的東西掠過。
他詫異,看到楚雲紅透了的面孔,失笑,卻存了男子的風度,不再說什麽,牽起她的手,向前走。
楚雲鬧著說,我要吃冰淇淋我要吃比薩餅吃我要吃最大塊的奶油曲奇。
仰頭看著他,微妙而純然的撒嬌,霸道中卻是忐忑不安的。
言希拿出皮夾,笑著說好,只是你們女人不是最怕變胖的嗎。
楚雲勇敢,我不怕。言希,我不怕,我什麽都不怕。
她一語雙關,看著言希的眼睛。
聲音脆生生的,讓人無法辜負的好。
言希微笑,頸上的圍巾有些緊,扯開了,說,那很好。
握著她的手,是藏了微涼,只剩下溫煦的。
楚雲拉著言希坐海盜船,一連坐了三次,她說,我以前為了維持在公眾面前甚至路人甲面前的形象,從來沒有做過這個,多傻。
言希看她吐得翻天覆地,依舊攥著他的大衣,遞給她熱水,翻白眼——現在,更傻。
她漱了口,站直身子,微微靠在他的肩上,笑彎了眼睛——我們都是傻瓜。
傻瓜嘛,都一樣。
那天晚上,他們在一起,喝了許多酒,楚雲吃著街頭小店鋪的食物,挽起了衣袖,全無了形象。
她看著窗外的雪景,笑道——言希,是用詩唱景的時候了,快向我表示一下,誇我美貌或者多愛我的都可以。
言希說,你找錯人了,我高中時語文就沒及格過= =。陸流估計還成,他小時候經常被他家老頭bī著背唐詩三百首。
楚雲笑,喂,總要讓我享受一下被追的感覺吧。
言希頭疼,女人,媽的,真麻煩。
然後,從腦海中搜刮,忽然想起一個微笑的唇,張張合合,也是冬日,念出的溫溫軟軟的音韻——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yù雪,能飲一杯無?
是抱著整壺的老窖,呵呵看著他的。
那眼睛,真溫柔。
楚雲卻搖頭,這個不好,太簡單,沒意思。
言希恍然,發覺自己順著記憶念了出來,把玩著酒杯,說——是不怎麽好。
可是,老子隻想起這一首,怎麽辦= =。
楚雲鼓腮,長得好看有什麽用。
言希涼涼開口,先把你那張臉整好看了再罵我。
楚雲拽言希臉頰,你就不能讓讓我,我是你女朋友啊女朋友。
言希哦,女朋友,你擦擦嘴吧,嘴上都是醬油。
楚雲TOT,言希你說話不算話,你當時怎麽說的,你說你……
言希蜻蜓點水,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好了,話真多。
轉身,喊老板結帳,對面只剩下一個紅透了的雕塑,傻笑著。
她說,言希,我真喜歡你,真喜歡真喜歡。
言希嗯,點頭說我知道,認真傾聽,走在雪上。
楚雲說,我好像有很多的勇氣,和你在一起。
言希挑眉,所以呢。
她笑,所以,言希你要再努力一些,忘掉你的初戀啊。
言希愣,初戀,你指幼兒園的初戀還是小學的初戀?
在言少的腦海中,他有無數次的初戀,幼兒園喂他吃飯的小阿姨,小學考試時把橡皮掰給他半塊的娃娃頭女同桌,初中時的卷發彎彎,高中時曾經在弄堂中接過吻為此挨打的美美。
呃,女朋友,你指哪一個?
楚雲哈哈大笑,幼兒園,嗯,幼兒園。
起腳,濺了言希一身的雪。
其實,沒有什麽可擔心的,對不對,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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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希和楚雲戀qíng的發展速度,照八卦報社的原話,是火箭撞太陽的效果,那個熱力,那個毀滅xing。
言希的fan club一片愁雲慘淡,楚雲的男粉絲跑到電視台門口靜坐反對。
然後,當事人……該吃吃,該喝喝,小手拉著,戀愛談著。
言希的手機修好了,結束了每天頂著兩個黑眼圈扮熊貓的日子,可喜可賀。
辛達夷和mary暗中觀察跟蹤了好些日子,知道言希是認真的,開始打悲qíng牌,跑到言家抱著小灰,斜著眼,長籲短歎。
言希皮笑ròu不笑。
小灰看見楚雲,倒是歡喜。
孩子想法簡單,主要是,跟著楚雲,有ròu吃*^__^*
當然,高貴聰明的鹵ròu飯很是唾棄,小丫典型的有奶就是娘,沒救了。
於是,狠狠地啄了小毛巾的腦袋,然後,扇著小翅膀,飛到溫家二樓的窗前,晃著小腦袋,阿衡阿衡地叫著,不知是誰教的。
溫母看著鹵ròu飯,總是止不住的笑,拉著鐵青著臉來找它的言希——瞅瞅,瞅瞅,小家夥快成jīng了。
言希冷笑,提溜著翅膀,小聲威脅,我早晚燉了你。
鹵ròu飯看著他,小眼睛黑黑的,有了水光。
阿衡,阿衡。
它可憐巴巴地喊著,言希卻冷淡了表qíng,對著溫母頷首,阿姨,我先回去,楚雲還在等著我。
溫母說,你整天這麽忙,鹵ròu飯和小灰沒有時間照顧,不如jiāo給我養……
言希笑,不用這麽麻煩,楚雲很喜歡它們,經常帶到她家養。
溫母欣慰,這樣就好。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著,隨著兩人感qíng的升溫,二零零三的農歷新年也即將到來。
楚雲老家不在B城,過年,準備會老家陪父母,臨行前,鬧著言希,玩到了很晚。
在酒吧中,喝了不少酒,興許是混的洋酒太雜,一樣酒量極好的楚雲也喝醉了。
言希倒是清醒,無奈,隻好開車,把醉鬼送回家。
楚雲坐在後面,又唱又鬧,不時打開車窗,吐一陣,言希開車,走走停停,一路上折騰得不輕,最後,怒了——你丫給我坐好,別亂動!
楚雲醉眼迷蒙,打了個敬禮,聲音含混——YES, SIR!
然後,頭垂下,像是睡著了。
言希揉揉眉頭,打方向盤,走了半個小時的車程,才到楚雲家樓下。
把人拖到三樓,摸了她手提袋中的鑰匙,費勁地把人拖到了chuáng上,才松了一口氣。
起身,想走的時候,卻被拽住了衣袖。
她睜開了眼睛,靜靜看著他,開口——不要走了。
言希挑眉——你沒醉?
她跪坐在chuáng上,輕輕攬住他的脖子,她說,言希,不要走了。也不要,再……等了。你等不回她的。
言希笑——誰,我在等誰。
她說,言希,你不愛她,只是,放不下。言希,她不再是那個需要你保護的孩子,她有自己的幸福,你知道嗎,從你離開她的那一刻,就注定,永遠地失去了。
言希的眼睛,模糊了焦點,她的話,像一把尖刀。
狠狠地,刺進哪一根肋骨,滴著血。
她的眸中帶了憐惜,並不說話,隻低頭,親吻著他的嘴唇,臉頰,下巴,每一處,傾盡了所有的溫柔,帶著纏綿和qíng動。
貼著他胸口的西裝口袋,卻閃起了信號燈,叮叮的鈴聲。
她拿出,卻沒有號碼,只是一個時間提醒。
按了接聽。
“咳,非要說嗎,好吧,言希,晚安。”
她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不屬於冰冷的機械。
軟軟糯糯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
安安靜靜的,溫暖而無奈。
她抬眼,言希眼中已經滿是她看不懂的東西。
她實在,不願稱之為……溫柔。
伸指,顫抖著,想要重新播放,言希卻從她手中搶過,摁了右鍵,結束,重新放回心口。
轉身,那個女子,卻淚流滿面。
言希看著她,平靜了qíng緒,開口——我明天送你去機場,你喝多了,好好休息吧。
她卻把抱枕,台燈,所有一切能拿起的東西砸向他。
她哽咽——我好不容易,從陸流手中爭取到的愛你的機會。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言希看著她,歎了口氣——我知道。
她搖頭,淚流得洶湧——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多麽不希望你活得這麽辛苦,你不知道愛你有多辛苦。
言希輕輕開口——對不起。
她說——你走吧,我不要你了。言希,你滾,你滾!!
言希靜靜看著她,平淡開口——桌上有醒酒藥,不要忘記吃。
她卻痛哭失聲,許久,才喃喃開口。
你放心,我不會讓陸流知道,你有多……思念溫衡。
言希嗓子gān澀,頷首,鞠躬,一句多謝,轉身,離開。
他坐在車中,窗外,雪下得正大。
抱了膝,看著雪,大笑,淚流了出來——你有什麽好的,排骨比你做得好的多得是,還是個男人,長得比你漂亮xing格比你活潑的多得是,還是普通話比你說得好的女主播。不就是溫衡嗎,你有什麽……好的。
誰他媽的稀罕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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