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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白反派的一百種方法 - 第96章字體大小: A+
     
    第96章 第六穿  

      猛地睜開眼睛,衛決明直愣愣地盯著慘白的天花板,好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心臟不正常地快速跳動著,額頭上佈滿了冷汗,仿佛從什麼可怕的夢境中驚醒一般,整個人都有種恍惚感。清晨的風從沒關嚴實的窗戶裡吹進來,刺骨的涼。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衛決明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有點疲憊地按了按眉心。

      ——又是那個夢。

      明明夢中的感覺是那樣的清晰,可現在不管他怎麼回想,腦中也依舊是一片空白,只有胸口那沉重到幾乎能夠讓人窒息的情感,無論如何都消散不去。

      下意識地轉過頭看了一眼,卻沒能在身邊看到想看的人,衛決明不由地愣了一下,才慢半拍地回想起來,白芨在前兩天搬回自己那裡去了。也不知道是因為最近他的冷淡,還是真的如白芨所說,只是為了方便去工作的地方。

      說起來……白芨是什麼時候換的工作來著?

      皺著眉頭想了一下,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衛決明也就把這件事給扔到一邊去了。

      最近他和白芨之間的交流確實有點少,一來是在為拍賣的事情做準備,二來,也是因為那個不停地重複著的夢,攪得他心煩意亂,以至於總是忍不住將自己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衛成澤的身上,就好像只要這樣做,就能解開困擾他的謎題似的。

      然而,事與願違,衛決明非但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反倒不由自主地被衛成澤給一點點地吸引,甚至不自覺地將衛成澤和夢中的那個人給聯繫了起來。

      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一聲帶著哭腔的“哥”,衛決明的心口一窒,有種說不上來的難受。

      在衛決明的記憶裡,自從衛成澤上了中學之後,就再也沒有這麼喊過他——直到上一次,衛成澤為了阻止他的時候,衛決明才再次從衛成澤的口中聽到了這個稱呼。

      只要一想到那個時候,衛成澤哭著喊他“哥”的樣子,衛決明的心中就不受控制地一熱。

      可也正因為這樣,他有點無法分辨,他聽到的那一聲,究竟是衛成澤的聲音,還是夢中的那個人喊的。又或者……這兩個人,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衛決明閉上眼睛,腦中又浮現出那個旖旎的夢境來。

      看不清面孔的人在他的身下喘息呻吟著,鼻尖縈繞著的淡淡的幽香,讓本就沒有絲毫克制的他更加興奮。

      “哥……哈……住手……求、求你……嗚……求……”那帶著哭腔的求饒聲斷斷續續的,非但沒能起到任何制止的作用,反倒讓他身上的人更加用力地進入他的身體。

      衛決明一時之間有點分不清,到底是他將衛成澤的聲音代入了這個夢境,還是這本就是夢境原先的模樣。

      聽著那撩人的呻吟,衛決明不自覺地伸手往下探去。直到喘息著釋放出來,衛決明才在愣怔過後,煩躁地低聲咒駡了一句,掀開被子下了床。

      在衛生間裡收拾好自己,衛決明換好衣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

      這人模人樣的,根本就看不出剛剛他做了什麼,更看不出他在心裡,怎樣意淫自己的弟弟。

      自己的弟弟……太久沒有用過這個指代,衛決明不由地有點恍惚。

      當初,在得知自己將要有一個弟弟的時候,他也是有過激動與興奮的。

      或許最開始的時候,他也會不由自主地生出些許擔憂與忐忑來,但那些負面的情緒,在父母的一再保證下,一點點地消失無蹤,最後只剩下了純然的期待與盼望。

      可是,在他的期待中到來的弟弟,卻與想像中的完全不同。那樣小小的軟軟的一團,好像只要他稍微用力,就能直接捏壞似的。因為抱著這樣的心情,衛決明在最初的那段時間,根本就不敢碰那個小團子一下,生怕弄傷了他。

      直到後來,母親的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強硬地把那個睡得正香的肉團子塞進了他的懷裡,他才第一次觸碰到了那個自己名義上的弟弟。

      那個時候,他抱著咂著嘴吐著泡泡的小嬰兒,全身僵硬,連動都不敢動彈一下,擔心只要有一點動靜,就能把懷裡的小團子給吵醒。然而儘管他這麼小心了,那個難伺候的小魔王,卻不知道為什麼還是醒了過來,扯著嗓子哭得無比慘烈。那時自己手足無措的樣子,就是現在回想起來,衛決明都忍不住覺得好笑。

      他抱著哭號個不停的衛成澤,求助地看向自己的母親,可她卻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丟下了一句“累死了,我去睡個回籠覺,小澤就交給你了”之後,就把他一個人和那個肉團子給扔在了那裡。

      衛決明到現在還記得,那時候的自己是怎樣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到處轉悠著尋找能夠讓懷裡的小團子安靜下來的方法的。結果最後,還是外出回來的父親提供的一個奶瓶,才成功地讓那個小傢伙安停下了哭喊。

      被折騰得滿頭大汗的,衛決明當時都已經下定了決心,以後要離這個小魔頭遠一點了,可在那個奶團子抓著他的手指,朝他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容的時候,他的心卻又在刹那間化了開來,立馬就把剛才的決心給扔到九霄雲外去了。

      那個孩子也曾經跟在他的身後,拉著他的衣角,軟軟地喊他“哥哥”,他也立過諸如“好好保護弟弟一輩子”的誓言,想像著未來兄弟兩人一起經營父母的公司,到達別人只能仰望的高度。

      他們之間,到底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就好像突然之間,衛成澤就忽然不再叫他“哥哥”了。

      那個總喜歡牽著他的衣角,磕磕絆絆地走路的孩子,突然之間,就將他狠狠地推開,走到了他觸碰不到的位置,嘲諷而厭惡地看著他。

      真的僅僅是因為,他們兩人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嗎?

      和鏡子裡的自己對視了好一會兒,衛決明才像是忽然回過神來似的扯了扯嘴角。

      現在想這種事情,又有什麼用呢?只會讓他更加難受而已。

      將領口的褶皺撫平,衛決明深深地看了鏡子裡的自己一眼,轉身走出了家門。

      有點意外的,當衛決明到了公司的時候,居然被告知衛成澤已經來了。

      他倒不是覺得衛成澤會來公司很奇怪,他只是有點驚訝,那個周海蘇,竟然會這樣輕易地放過衛成澤。回憶起上次見到的,周海蘇看向衛成澤的時候,眼中那深不見底的欲望,衛決明就覺得胃裡傳來一陣絞痛。

      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衛決明收回了準備邁出電梯的腳,抬手按下了頂樓的樓層。

      會議室的門已經換過了,聽人說是因為衛成澤看那扇門不順眼——這樣任性而沒有可信度的理由,也只有從衛成澤的口中說出來,才會有人相信。想到之前聽到的類似“耍小脾氣的衛總好可愛!”“感覺一下子就拉近了距離啊有沒有?!”的話,衛決明就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收回落在那扇新換的門上的視線,衛決明抬腳往前走去。

      在經過秘書辦公室的時候,穿著職業短裙的女秘書正抱著疊紙從裡面走出來。

      一開門就看到了外頭的衛決明,女秘書不由地愣了一下,繼而眼中頓時浮現出些許警惕的神色來。

      “衛經理?”飛快地遮掩好自己的情緒,女秘書的臉上露出職業化的微笑,“有什麼事嗎?”

      注意到對方剛才那一瞬間的神色變化,衛決明忍不住挑了下眉。他可不記得和眼前這個人有什麼交集,更不可能對她做過什麼會讓她產生剛才那樣的反應的事情——哪怕是在和他爭搶公司的所有權的時候,衛成澤秉持的觀念,也都是從來不把無關的人牽扯進來。

      想必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不知道,衛成澤為了坐到今天的這個位置,都做了些什麼。

      不過,就算她知道了,估計也還是站在衛成澤那一邊吧,畢竟那個人,總是能夠那樣輕而易舉地贏得別人的歡心,那種魅力,甚至都讓他忍不住有點嫉妒。

      “哦,沒什麼,”勾了勾嘴角,衛決明仿佛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戒備似的,語氣顯得有點漫不經心,“就是來找我弟弟有點事。”

      從衛決明的嘴裡聽到“我弟弟”這三個字,女秘書似乎愣了一下,然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下意識地皺了下眉頭。

      “是嗎?”臉上的笑容略微擴大,女秘書的語氣裡帶著沒有多少誠意的驚歎,“正好我也找衛總有點事,我們一起過去吧!”

      衛決明聞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的笑意更深:“好啊,走吧。”

      辦公室的門被禮貌地敲了三下之後推了開來,衛成澤抬起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的女秘書,不由地愣了一下。他的視線在對方手中抱著的,剛剛自己讓她拿下去給部門經理的那疊設計稿上停留了一會兒,這才有點疑惑地開口:“有什麼問題嗎?”

      “嗯,我有點事想說一下。”一邊四平八穩地回答了衛成澤的問題,女秘書一邊飛快地思索著能夠在這個時候說的事情。比如……銷售部的某個人作風不正?和她關係挺好的一個妹子因為這事,和她抱怨了好幾次了來著。

      聽到女秘書這麼說,衛成澤當然不會懷疑什麼,他點了點頭,示意她進來說,可當他看到對方身後的衛決明時,臉上的表情卻控制不住地僵了一下。

      注意到了衛成澤的臉色,女秘書的腳步一頓,轉身攔在了衛決明的身前,臉上的笑容比剛才更甜美了幾分:“衛經理,我剛剛想了下,覺得我待會兒要說的事情,不太適合有別人在場。”她抬起頭,看著比自己高出大半個腦袋的衛決明,神色間好像真有其事似的,“所以,能不能等我們說完之後再來?”

      “可是我這兒也是急事啊,”並沒有就這樣順著對方的心思離開的意思,衛決明翹了翹嘴角,故意作出苦惱的神色,“就不能讓我先說嗎?”頓了頓,他像是保證什麼似的,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會花太長時間的。”

      “可我還是覺得我這邊的事情要更緊急一點。”女秘書穩穩地堵在了門口,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這時候,就是衛成澤也知道,她不是真的來找他商討事情的了。

      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感覺,有點感動,又有點丟臉。他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這種時候應該說什麼,只能繼續沉默著。

      衛決明看著臉上的笑容不改的女秘書,微微眯起了雙眼。

      對於她妨礙自己的行為,衛決明倒是說不上有多驚訝,畢竟剛才對方的那種態度,既然不是出於她自己本身,那自然就只能往衛成澤身上想了,只不過他沒有想到,她會做得這麼直接。大概是因為覺得彎彎繞繞的法子,對他不管用?還真是瞭解他。

      略顯嘲諷地這麼想著,衛決明突然朝她露出了一個笑容:“其實我倒是覺得我要說的事情,倒是沒什麼需要保密的,就是這會兒我也能說,”說著,他抬起頭,看向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衛成澤,語氣中帶著少許意味深長,“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呢,衛總?”

      他刻意加重了最後兩個字的讀音,看到衛成澤因為他的話而有些發白的臉色,心中湧起摻雜著疼痛的快意。

      和衛決明對視了一會兒,衛成澤克制似的捏緊了手中的筆,好半晌才開口:“張秘書,你先出去吧。”

      “可是……”回頭看了衛成澤一眼,張婉萍似乎還想說點什麼,可在對上衛成澤那隱含著企求的視線,所有的話卻都卡在了嗓子眼裡,怎麼都說不出來了。她用力地抿了抿嘴唇,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我就在隔壁,有事的話喊我。”

      “我知道了,”朝她露出一個笑容,衛成澤真心地說道,“謝謝。”

      擋在面前的人讓開了路,衛決明立即走了進來,隨手就關上了門。門被扣上時發出“哢噠”的一聲輕響,讓衛成澤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掩飾般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衛成澤努力維持著面上的鎮定:“什麼事?你說吧。”

      本來衛決明今天上來,是想著和衛成澤好好地談一談的,但衛成澤那冷淡的態度,卻讓他的心裡,莫名地就升騰起火氣來了。

      “還真是受歡迎啊,”一邊說著一邊往衛成澤這邊走,衛決明臉上的笑容中帶著幾分惡意,他繞過辦公桌,走到衛成澤的面前,“就是不知道,如果她知道自己護著的總裁,早就被別的男人給上過了,”一隻手撐在對方的身側,衛決明俯下身湊到衛成澤的耳邊,聲音曖昧而低沉,“——會是什麼感覺?”

      放在桌上的手猛地蜷起,衛成澤像是在壓抑著什麼一樣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才睜開:“你要說的就是這個嗎?”他的語氣無比平靜,就連看向衛決明的雙眼中,也沒有了上次見面時的糾結複雜,“如果說完了,就請你出去。”

      像是沒有預料到衛成澤的反應似的,衛決明愣了一下,繼而心中猛地騰起一股火氣,與之同時生出的,還有一種說不明白的恐慌。

      他擰著眉,死死地盯著衛成澤,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出一點別的什麼來,可那雙好看的眼睛,這時候卻像是一潭死水一般,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

      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又鬆開,衛決明一下子竟然想不出這個時候,他能說點什麼。

      ——乖乖地應上一句“好”,然後聽話地打開門走人?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麼美的事情!

      微微側過頭,錯開了衛成澤那莫名地讓他感到心虛的視線,衛決明的視線落在了衛成澤放在桌子上的手上——更確切一點地說,落在了他手上戴著的戒指上。

      那枚戒指一眼就能看出造價不菲,銀色的圓環上沒有過多的雕飾,卻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簡單的幾筆,勾勒出一片細長的葉子,簡潔卻又不失美感。

      ——周海蘇送給衛成澤的戒指。

      心中的怒氣越漲越盛,蓋過了衛決明心中其他不明來由的複雜情緒,他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是周海蘇吧?”伸手抓住了衛成澤戴著戒指的手,衛決明的力道大得讓衛成澤不適地皺起了眉,“之前不是還說同性戀噁心嗎?怎麼被操過之後就成天戴著男人送的戒指了?”他壓制住衛成澤的掙扎,狠狠地把衛成澤按在椅子上,自己壓了上去,“他操的你有那麼爽嗎?啊?”

      衛成澤的力氣本來就比不上衛決明,這會兒還因為坐姿不好使力,頓時整個人都被壓得死死的,完全掙扎不了。

      被衛決明強硬地扯開皮帶,衛成澤終於維持不住平靜的表情,用力地抓住了衛決明的手腕:“當初把我送到他床上去的,難道不是你嗎?!”

      “給我下了藥,拿我去換和周海蘇合作的機會的人,難道不是你嗎?!”仿佛一直以來支撐著的面具被打破了一般,衛成澤崩潰地哭了出來,“恨不得我被男人玩弄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我已經淪落到了你想要看到的樣子,難道還不夠嗎?你到底還想要我怎樣?!”

      就如同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一樣,衛決明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被凍結了。溫熱的液體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像是能夠將他燙傷。

      衛成澤說得沒錯,當初做出了那種事的時候,他本來就是想要看到衛成澤落到現在這樣的結局的。

      被男人玩弄,堅持與尊嚴都被狠狠地踩在腳下,而他得到的,則是來自周海蘇的協助,以及那本該在他名下的公司。

      衛決明甚至想不出任何能夠反駁衛成澤的話來——這本就是當初的他,最想得到的結果,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如計畫中的那樣發展,他卻一點都沒有想像中的高興?

      心口像是有尖銳的刀子在一下一下地剜著肉,那樣撕裂般的疼痛,讓他的腦子都有點無法清晰地思考。

      “對不起……”帶著顫音的道歉聲響起,卻並不是出自衛決明之口。

      滴落在手背上的淚水更多了,衛決明甚至有種自己的手已經被燙得麻木了的錯覺。他愣愣地抬起頭去,看著衛成澤佈滿了淚痕的臉。

      “對不起……”衛成澤又重複了一遍,“哥,對不起……”

      那個衛決明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聽到的稱呼,從衛成澤的口中喊了出來,卻不知道為什麼,讓他有一種絕望的感覺。他用力地抓緊了衛成澤的手腕,想要阻止衛成澤繼續說下去,可衛成澤卻像是什麼都沒有感受到一樣,依舊一遍遍地重複地向他道著歉,“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衛成澤的睫毛輕輕地顫動著,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衛決明的手背上,留下一道淺淺的水痕,“我不應該總是對你撒嬌的……”

      衛成澤的話讓衛決明微微一愣,一時之間有點無法理解其中的意思:“你在說什……”

      “對不起,”可衛成澤卻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不該總是粘著你的……”

      雙眼不由自主地微微睜大,衛決明只覺得衛成澤所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聽不明白,但是這些意味不明的話,卻如同鋒利的刀尖一樣,一下又一下地穿刺著他的心臟,疼得他整個人都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了。

      衛決明的嘴唇開合著,想要阻斷那不停地從衛成澤的空中吐出的話語,可胸口的那一份悲痛,卻讓他連一丁點的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徒勞地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像一條擱淺的魚。

      “對不起,”衛成澤的雙眼迷茫而空洞,其中蘊著的淚光讓他的樣子看起來格外的脆弱,“我不該說要你陪我一輩子的……”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那一聲一聲的對不起,如同重錘一般,一下一下地敲在衛決明的心口,疼得他無法呼吸。

      “對不起,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不好,”衛成澤忽地收緊了抓著衛決明手腕的手,看著他的視線帶著企求與絕望,“所以……”

      “所以,哥,”衛成澤眨了眨眼睛,眼中蓄積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不要喜歡我,好不好?”

      心臟仿佛在一瞬間被人給整個地剜了出來一樣,胸口只剩下了一個巨大的空洞,甚至連疼痛都已經感受不到了,只覺得空落落的冷。

      衛決明幾乎是逃出衛成澤的辦公室的,那慌張與踉蹌的樣子,就好像失了魂魄一樣。

      一直放心不下,最後乾脆直接守在了門外的張婉萍,看著那慘白著一張臉,飛快地離開的衛決明,眼中不由地浮現出疑惑的神色來。

      衛成澤這位名聲不太好的哥哥,她雖然之前沒有接觸過,但瞭解得也不算少,而像是剛才那樣的表情,是不大可能輕易地出現在衛決明的臉上的——對方剛才那急匆匆的樣子,好像就連守在外面的她都沒有看到。

      擰著眉頭盯著衛決明離開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張婉萍才收回了視線,轉過頭看向辦公室那關著的門,心裡忍不住開始猜測起剛才發生的事情來。

      這種時候,她就覺得辦公室那良好的隔音效果格外的討厭起來。哪怕她剛剛就站在門外,可裡面的人到底說了什麼,她卻一個字也沒有聽到。

      猶豫了一會兒,張婉萍還是沒法放下心來,抬起手,敲了敲關著的門。但是她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等到裡面的人的回音。頓時,張婉萍的心裡就不由地擔憂起來。

      要知道,那個衛決明,可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好東西。他在怎麼對待衛成澤的事情上,可是有不少的前科的。

      雖然劉文斌那個傢伙沒有告訴他上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實在不是個擅長說謊的人,那耳根泛紅,以及目光躲閃的樣子,就已經足夠讓她猜到許多事情了。她可不覺得,衛成澤真的會因為自己的心情,就隨便讓人把會議室的門給換了。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聽到辦公室裡的人的動靜,張婉萍頓時就焦躁了起來。就在她糾結著要不要直接推門進去的時候,裡頭的人終於出聲了:“進來。”

      ——至少聽起來應該沒發生什麼大事。

      聽到衛成澤的聲音,張婉萍的心裡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整理了下臉上的表情,才伸手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張秘書,”抬頭看了一眼推門進來的人,衛成澤習慣性地彎起嘴角,朝她露出了一個笑容,“有什麼事嗎?”

      “這裡有一份檔需要您的簽字。”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放到了衛成澤面前,張婉萍小心地觀察著衛成澤的樣子。

      衣服看起來挺整齊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衛成澤剛才整理的,能夠看到的地方,也沒有多出什麼不可說的痕跡——看來應該沒有發生她擔心的那種事情,張婉萍心裡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儘管知道要是裡面真的發生了什麼,外面的她不可能一點都沒有察覺,但是在沒有親自確認之前,張婉萍還是有點不放心。不是她愛操心,實在是衛成澤的性格,太讓人心疼了。

      什麼事情都壓在心裡,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承擔,哪怕自己會因此而遭受許多,卻也依舊不願意將無關的人隨便拖下水。

      目光在衛成澤泛紅的眼眶上停留了一會兒,張婉萍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一樣移開視線。她伸手拿起已經簽好字的檔,說了一聲之後,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張婉萍正想打電話讓底下的人上來把檔給拿走,卻怎麼都覺得不得勁。糾結了一會兒之後,她乾脆扔了電話,自個兒拿著檔下樓去了。

      把東西送到了地方之後,張婉萍轉了個方向,就向著衛決明的辦公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其實張婉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幹什麼,但她就是做不到,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管——她總覺得,再繼續這樣下去,衛成澤總有一天會崩潰的。

      哪怕再優秀,衛成澤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不是能夠飛天遁地的神仙,也不是無心無情的鬼怪。

      而只要還沒有脫離人的範疇,他的承受能力就有極限。而衛成澤承受的,已經太多了。

      說她多管閒事也好,說她吃飽了撐的也罷,她只不過是,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那樣一個人,一點點地滑向深淵而已。

      然而,當張婉萍來到衛決明的辦公室時,卻發現對方根本沒在,而其他人對於這一點,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要是哪天能按時上下班的話,才是真的奇怪了吧?”面對張婉萍的疑惑,和衛決明同一層的人這麼說道,語氣中的不滿沒有絲毫的掩飾。

      雖說在許多公司的高層,確實也有光拿工資不做事的人,但這裡顯然並不是其中之一。就連衛成澤這個總裁,都從來不會遲到早退,更不用說別人了。可以說,光這一點,就已經讓很多人對衛決明不滿了。

      “也就只有衛總心好,才願意養這樣一個吃乾飯的。”在其他人那裡,為了爭奪財產而兄弟反目的人,那可是多了去了。

      聽到這話,張婉萍也就只是笑笑,沒有多說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裡從剛才開始,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也正是這種類似直覺的東西,讓她下樓來找人的,可這會兒衛決明不在,她也不知道能去哪兒找人,也就只能作罷。

      至於去和衛成澤談談……張婉萍可不覺得自己有那個本事,能夠開解衛成澤。估計不管她說了什麼,那個人也都只會笑著點頭,然後繼續一個人承受著所有的事情吧?

      要是她真的有那個能力的話,也就不會任由事情發展成現在這樣了。

      有些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張婉萍只希望,事情不要變得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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