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吻，纏、綿又悱惻。

結束的時候，兩人面色都有些許緋紅。

「妝都花了。」顏瑾虞瞪著他，抱怨道。

拇指撫在她唇上，「沒事，補補就好。」

盯著她的小臉，眸光幽幽，「小虞兒，你真美。」

顏瑾虞眼皮一跳，輕輕推開他，「別鬧，外面都是客人呢，我們得出去了。」

殷九燼握住她的手腕，又將人拉到他懷裡來，「是真的很美，分明說好你穿這套禮服給我看的，我都沒看，就先被這麼多人看了去。」

語氣中帶著少許幽怨。

顏瑾虞：「……」

原來是吃醋了，她就說，他怎麼會這個時候過來呢。

「可你不是知道魅魅和小雨在幫我化妝嗎？怎麼樣都不可能是你第一個看到啊，那天我試禮服的時候讓你看，你又不看。」

「她們不算，我說的是其他人，我一聽說有人往這邊來，就忙趕過來，要在他們之前看到你，卻還是沒能趕上。」

「小虞兒，我後悔了，那天試禮服的時候我就應該先看。」臉埋在她頸間，還撒嬌式的蹭了蹭。

顏瑾虞無奈，抱著他。

小孩子脾氣。

「那是你自己不看，怪得了誰？」

殷九燼微微鬆開她，垂眸與她對視，又忍不住在她唇角啄了一下，「小丫頭，你以為我是不想看嗎，我是怕自己控制不住，當場……」

顏瑾虞臉有點燙，「說什麼呢，說得好像你平時就能控制住似的。」

見她小臉微紅，殷九燼抬手碰碰她的臉。

有點燙。

沒忍住，輕笑出聲。

「嗯，面對你，我的自製力為零。」

顏瑾虞沒好氣的瞪她。

「好了，不氣，我幫你補補口紅。」

說著就伸手去拿放在化妝台上的口紅，被顏瑾虞一把奪過去了，「還是我自己來吧，讓你來補，我怕是得卸妝重化。」

「我都沒試過，你怎麼知道我化不好？」

直男審美，在她之前，身邊從沒有出現過女人，還化妝？

「瞧把你能的。」

「九哥你還是擦擦你的嘴吧，全是口紅。」

還別說，唇上佔著口紅，加上殷九燼這張極具優勢的臉，以及他那照進人心裡的笑，顏瑾虞差點被迷了眼。

眸光閃了閃，迅速移開。

不然她不敢保證下一秒會不會自己衝過去抱著人啃。

說什麼在她面前自製力為零，面對他，她也常常會失去理智好麽。

妝補好，殷九燼也拿了紙巾將唇上的口紅擦乾淨。

「九哥，你退後一點。」

殷九燼挑眉，「怎麼？」

「你先退後嘛。」

殷九燼無奈，輕笑一聲，照做。

約莫退了五步，問：「可以了嗎？」

「再退幾步。」

殷九燼都照做。

約莫退了五步，才停下，「這下可以了吧？」

「嗯，可以了。」

就在殷九燼好奇她要做什麼的時候，她提著禮服原地轉了兩圈，「九哥，怎麼樣，我穿這套禮服，漂亮吧？」

她一轉，禮服和她散落至腰間的長發都隨著飄散。

殷九燼看得愣了神。

聽到她的聲音，才緩緩回神。

唇角微揚，「嗯，漂亮。」

還以為小姑娘是要做什麼，原來……

還真是個傻丫頭。

他進來第一眼就看到她了。

只需一眼，就完全記在了心裡。

走過去，將人攬進懷裡，緊緊抱著，「傻。」

顏瑾虞不滿意的噘嘴，「九哥，都快訂婚了，你怎麼還說我傻呢，我這樣的都傻，那這世上就沒有聰明人了。」

「就是傻。」

「才不傻呢。」

「傻。」

……

「小虞兒。」

「嗯？」

「我們今天訂婚了。」

「我知道啊。」

「我很開心。」

「我知道啊。」

「說錯了，你應該說你也很開心。」

「嗯嗯，我也很開心。」

「你在敷衍我。」

「哪有。」

「你就是在敷衍我。」

……

這樣沒營養的對話在休息室裡持續了許久。

誰能想到，兩個大佬私底下是這樣的呢。

如果被人看到，怕是要驚掉大牙。

反正最後，顏瑾虞是再補了兩次口紅，兩人才出的休息室。

走出休息室的兩人，除了面上都有少許緋色以外，看不出什麼。

出了休息室，兩人直往宴會廳去。

他們的訂婚宴，邀請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來的人，無一不是非富即貴。

看著站在台上的兩人，底下的賓客，表情不一，心情也是各異的。

角落裡，霍煊一身白色西裝，手裡端著一杯紅酒，看著台上正準備進行訂婚儀式的一對璧人，側頭捂唇微微咳嗽了兩聲，一口將杯中紅酒飲盡。

面無表情，神色無波，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招呼一旁的服務員上前，又端了一杯紅酒一口飲盡，放下酒杯就準備轉身離開。

卻於某一刻頓住。

因為他看到，在另一個角落，也站著一個人。

打扮還算正式，西裝革履的。

霍煊見過黑曜的次數不算多，卻是從沒見他穿得像現在這麼正式過。

許是太過於專註台上的人，黑曜並沒有發現霍煊在打量他。

霍煊也沒有看多久，盯著他看了約莫半分鐘，就收回了視線。

不過，卻是不再轉身離開了，又要了一杯紅酒，這次是細細品，沒有一口飲盡。

他都不爭不搶的訂婚儀式，當然得要順利結束才行。

黑曜的心思，瞅著也和他差不多，卻未必有他這樣的理智。

不遠處的霍思雨挽著秦灝的手，手裡拿著一杯香檳，時不時看向霍煊。

想要走過去和霍煊說點什麼，最終還是沒有這麼做。

哥哥是霍家當家人，有他的驕傲。

他的心思可以讓他這個妹妹知道，卻不能讓其他人看出來。

既然哥哥自己就控制得很好，她就不過去了，這裡來的都是些極有眼力的人，如果她真過去了，難保別人會看出點什麼來。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霍思雨就發現霍煊在盯著某個方向看。

順著看過去。

等看清那站在角落的人，霍思雨神色一凜。

「怎麼了？」她身旁的秦灝敏銳，第一時間發現她的變化。

霍思雨再往那個方向看一眼，搖頭，「沒什麼。」

卻是抬手在耳釘上敲了兩下。

彼時，席鳳玲和閔如風手上的戒指有了反應，兩人同時朝霍思雨看來。

霍思雨沒有多說，就朝某個方向隨意的看一眼，然後收回視線，繼續看著台上。

但這，已經足夠告訴席鳳玲和閔如風。

兩人都看到了站在角落裡的黑曜，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只要對方安分，他們就當他不曾出現過；如果對方不安分，那就別怪他們……

台上的殷九燼接過司儀拿過來的戒指盒，打開取出一枚戒指，在司儀宣布兩人的訂婚禮成時，要給她戴上戒指。

顏瑾虞面上帶笑，就看著那枚戒指，警惕如她，都沒有發現黑曜來了。

她沒發現，不代表殷九燼沒發現。

取出戒指的瞬間，往霍煊的方向掃一眼，再朝黑曜的方向看去。

與黑曜視線相撞，眸光冰冷。

黑曜與他對視兩秒，移開了目光。

讓殷九燼微微皺了皺眉。

這是什麼意思？

被嚇怕了？

管他是不是呢，殷九燼執起顏瑾虞的手，將戒指戴上，然後就將人攬進懷裡，宣示主權，「小虞兒，你這下可完全打上我的標籤了。」

顏瑾虞瞥一眼她手上的戒指，眉眼含笑，說出的話卻是不服，「分明是你打上我標籤。」

他手上可一直戴著她送的戒指呢。

說起戒指，此時戴在顏瑾虞手上的，不是新準備的戒指，而是殷九燼之前親自打磨，送給顏瑾虞，顏瑾虞一直掛在脖子上那枚。

昨晚，殷九燼用一條新的項鏈將這麼戒指換了下來裝好。

這枚戒指的意義是不同的。

「是是是，是我打上了你的標籤。」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現在就把證領了。

靠在殷九燼懷裡的顏瑾虞，忽而表情一凜。

朝某個方向看去。

彼時，只看到一個消失的背影。

但顏瑾虞知道那是誰。

沒有多看，很快收回目光。

並沒有牽動她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