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續沒說話，明顯在做心理鬥爭。

鳳昀也沒催促他。

好半晌，鳳續才抬起頭，直接問鳳昀：「大哥是怎麼做到給我更改工作的？我的工作都是要我點頭才能安排，也是要我點頭，既定的工作才能取消。」

會這麼問，就已經做好決定。

「我自有我的辦法。」

「好，既然大哥不願說，我就不再問，我明天一早也會出發去北城。現在，大哥總能告訴我，你們在說什麼了吧？」

「鳳家除了極有可能和大伯大伯母的事有關，是不是還牽扯到其他更大的事情裡面去？」

「大哥也別拿話來搪塞我，我並不傻，三叔的院子連我都只是很小的時候去過一次，他連鳳家的人都不怎麼搭理，沒道理見顏大小姐和席……鳳玲第一面就邀請她們去吃飯，還是邀請她們到他的院子去吃飯，並且是以鳳家這幾天怠慢她們，為鳳家賠罪為由。」

「為鳳家怠慢客人而賠罪？三叔和鳳家人都不親近，又豈會管鳳家是否怠慢客人？」

「為此他還特地找來琴兒的院子，明顯就是別有用心。」

「顏大小姐或鳳玲，是不是曾經和我三叔結過仇？」

聽到他這麼問，鳳琴和鳳湘湘也很好奇。

視線在三人之間流轉，等著他們回答。

「或許是，或許不是。」是顏瑾虞說。

「只是懷疑，目前還不確定。鳳二少如果夠聰明，應該知道有些事知道越多，對你就越沒好處。」

顏瑾虞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不會告訴他更多。

鳳續看看她，再看看席鳳玲和鳳昀，最終垂眸。

他一直以為他的家人只是追名逐利，為達目的不惜做些違背道德的事。

譬如困住姑姑，用姑姑來牽製琴兒；

再譬如，看到像鳳玲和顏大小姐這樣漂亮的年輕女孩會打主意，想用對方來為鳳家謀取利益。

卻沒想到，他們還可能做過更過分的事。

見氣氛不對，鳳湘湘就出聲緩和，「你們有沒有什麼想吃的點心？我去做。」

見其他人都不說話，席鳳玲就說：「媽不必麻煩，剛吃過早餐，我們都還不餓。」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席鳳玲喊媽，但每次聽到，鳳湘湘的鼻子都有些酸。

「那我去給你們洗點水果。」

看她快哭了，席鳳玲心裡也有些不好受，「好。」

等鳳湘湘將水果洗好切好端來，客廳裡的氣氛已經緩和得差不多。

鳳續也終於從剛才的糾結中慢慢恢復過來，視線落在席鳳玲臉上，「你當真也是……我表妹？」

他問得這麼小心翼翼，讓席鳳玲有些忍俊不禁。

實在是，他前後的變化確實有些大，分明之前還是那麼穩重的人。

「是啊，你要看看親子鑒定嗎？」

「你別誤會，我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就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在帝都我就聽過你的大名，實在沒想到你會是我表妹。」

「什麼大名？」鳳湘湘突然問。

這些天，她一直很理智的沒打探席鳳玲的事，連鳳琴她都沒問。

但這並非是說，她不想知道席鳳玲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鳳續一看就知道鳳湘湘這是還不知道席鳳玲在帝都的名聲，也輪不到他來說，他就沒多話。

席鳳玲笑笑，「沒什麼，就是我在帝都做點小生意，又和閔如風在一起，閔如風如今還是閔家當家人，難免會因我們門第相差太大變成別人的談資。」

「那你……」

「媽放心，我和閔如風的事，別人還管不著。我們過我們的日子，別人愛怎麼說怎麼說。」

鳳琴和鳳續：「……」

他們聽到的可不是這樣。

閔二少嶄露頭角之前，可都是她罩著的。

「那閔家會不會……」

「媽是想問閔家會不會因為我的出身看不上我，阻止我和閔如風在一起？」

鳳湘湘點頭。

「媽想多了，閔家如今可是閔如風當家，年前他奪了閔家大權，該收攏的人都收攏了，該解決的人也都解決了，現在閔家他說了算。再說，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您就放心吧。」

不想鳳湘湘做無謂的擔心，鳳琴也補充：「媽有所不知，像那種大家族，誰掌家就是誰說了算，我見過閔二少一面，他對姐姐極好，姐姐在閔家不會受委屈，您就別擔心了。」

不過，雖然嘴上這麼說，鳳琴心裡其實也還是有些擔心。

擔心閔如風有一天會變心，席鳳玲會受傷。

轉念想到席鳳玲也很厲害，還和顏瑾虞交情這麼好，甚至和鳳昀都有著某種她不知道的關聯，她才慢慢放下心。

「這就好。」鳳湘湘說。

其實就算她擔心，也幫不上什麼忙。

心中對席鳳玲的愧疚又加重了幾分。

這話題一岔開，鳳續突然就不好再開口了。

目光轉向鳳昀，想問的很多。

譬如這些年他是不是真像他知道的那樣一直閉門不出；譬如他這些年在殷家過得怎麼樣；譬如當年大伯大伯究竟發生了什麼；再譬如他失蹤那幾年去了哪裡，又為什麼被殷家接回來時會傷得那麼重，為什麼大伯大伯母會在他被殷家接回來時就傳出在任務中的消息，這中有沒有什麼聯繫……

可動動唇，他終究還是什麼都沒問出來。

或許是知道，就算問了，鳳昀也未必會說吧。

*

晚一點，根本不用顏瑾虞她們找借口，鳳綸那邊直接有人來傳話，說他臨時有點事要處理，吃飯的事推到明天。

第二天一早，鳳續早早就離開鳳家，鳳慶讓管家將路萍整理好的、鳳昀祖母曾留下的嫁妝都送到鳳黎的院子，也就是如今鳳昀住的院子。

整整三個木質首飾盒的首飾，大部分都是有錢買不到的無價之寶。

至於鳳琴的院子，經過一天的重新布置，可謂是煥然一新。

所有傢具一應俱全，連客房都布置得不錯。

鳳昀收到他祖母的嫁妝沒一會兒，鳳慶就叫人來傳話，說是要帶他去見一個人。

與此同時，有人闖進鳳湘湘的院子，試圖將她帶走。

顏瑾虞這邊也沒有安靜多少。

鳳綸讓人來接她們去他的院子，說是讓她們先過去坐坐，等著一起吃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