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瑾雲和封遠緊張的對視一眼。

可見，在對顏瑾虞還有另一面不希望讓殷九燼這麼早就知道一事，顏瑾雲和封遠的看法是一致的。

霍思雨也有點緊張。

虞美人討厭血腥味，當然獨指人的血腥味，所以虞美人但凡出手，絕不會讓血染到自己身上。

身上沒有沾染任何血跡，殷九燼都能發現……

再次感慨，在殷九燼這個人面前絕對不能大意。

瞧瞧，稍一不留神，又讓他發現了不尋常。

還有虞美人和殷九燼……

這麼黏黏糊糊真的好嗎？

視線落在顏瑾虞身上，再次看到她臉上那抹有點傻氣的笑，霍思雨又是一陣無語。

她算是看出來了，在殷九燼面前的虞美人和平時完全就是兩個人。

虞美人是什麼人啊，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沒想到談起戀愛來是這樣的。

小女生得不行。

有點沒眼看。

顏瑾虞壓根就不擔心身份被殷九燼發現。

之所以會緊張，不過是因為她沒想到，她分明都那麼小心了，殷九燼竟還能察覺，一時有些驚嘆而已。

眨眨眼，「沒有啊，我就和小雨逛個街，能受什麼傷？」

擋箭牌霍思雨：「……」逛街？虞美人你的良心不會痛嗎？分明是她陪著虞美人在咖啡館坐了一天，差點悶死她。

「你會覺得我身上有血腥味，難道是因為我點的牛排？牛排七分熟，你過來之前我正在切，或許是染了味。」

殷九燼掃那邊桌上切了一半的牛排一眼，確實是七分熟。

視線收回，定定盯著顏瑾虞看了半晌。

小姑娘也是天真，見過那麼多血，難道連她身上的血腥味是人血還是牛血他都分不清？

不過看小姑娘這樣，應該是沒受傷。

那他就放心了。

至於她身上的血腥味是怎麼來，又屬於什麼人，他會好奇，卻沒有多在意。

「倒是九哥，剛下班沒吃東西吧？是坐下來一起吃還是回景山再吃？如果是回景山，你得等等我，我一向沒有浪費糧食的習慣，既然點了餐，我得吃完再走。就是我食量不大，這會兒吃過東西，到景山就不能陪九哥一起吃了。」

殷九燼腦中閃過以往無數次一個人坐在餐桌旁的情形，微不可查的擰了下眉，「一起。」

「行吧，那我讓服務員來點單。」

顏瑾虞話音剛落，那個給殷九燼領路的經理就忙擦了擦額角的冷汗上前，「顏大小姐不必麻煩，我來給九爺點單就好。」

忙叫那邊的服務員送來菜單，招呼：「九爺先請這邊坐。」

殷九燼淡淡一眼瞥過去，經理瞬間噤聲。

一手攬著顏瑾虞的腰，殷九燼陰婺的眸光朝捂著臃腫的臉站在那裡瑟瑟發抖的許笑笑看去，「算計誰？」

如果不是殷九燼突然出聲，除了霍思雨和許笑笑本人，包括顏瑾虞在內的其他人都快把許笑笑給忘了。

霍思雨和殷九燼差不多，容不得別人算計顏瑾虞。

「九、九爺，我……」許笑笑兩邊臉頰都火辣辣的疼，此時還要頂著殷九燼的陰婺眸光，整個人已經不是心底發寒那麼簡單。

眼前這個人，別說她，就是她的父親在這裡，估計都是戰戰兢兢的，而她明顯是激怒了對方。

她知道，她死定了！

這事是她親自去找顏瑾雲說的，她以為顏瑾雲不搭理她，是顏瑾雲高傲不屑和她合作，而不是顏瑾雲不想對付顏瑾虞，哪會想到顏瑾雲對顏瑾虞竟是這樣的態度！

顏瑾雲也是個奇葩，哪有人會對一個可能威脅到自己繼承權的人是這種態度？

如果早知道，她說什麼都不會去找顏瑾雲！

她就動了算計顏瑾虞的心思，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就先摔住了院，剛出院沒多久，又讓她遇上這樣的事……

都怪那個打電話告訴她，在這裡看到封遠的人！

如果不是那個人，她現在也不會出現在這裡；她不出現在這裡，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

不得不說，許笑笑才是個奇葩。

她住院的時候就讓所謂的好友幫她盯著點封遠，發現封遠的行蹤要第一時間告訴她，尤其是她出院以後。

好了，現在別人將看到封遠的事告訴她，她過來遇到麻煩，卻怪到別人頭上。

已經無暇顧及剛才挨的霍思雨那兩巴掌有沒有憤恨，此時許笑笑滿心都是如何才能讓殷九燼不計較這件事。

雖然看眼下這個情形，想他不計較根本是不可能的。

就連一旁決定不管許笑笑的許桂，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許笑笑得罪別人，他可以不管，畢竟再怎麼樣，許笑笑最多也就是受點無關痛癢的教訓而已，要不了她的小命，他回家最多也就是被訓兩句。

但現在，許笑笑得罪的是就連無數大人物都要恭敬稱一聲「九爺」的人。行事狠辣是九爺的貫常作風，只要激怒了他，九爺可不會管對方是什麼人，也不會憐香惜玉。

許笑笑會有什麼下場，他根本就猜不到。

但他能肯定，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許笑笑作天作地，終於有一天成功把她自己徹底作死了。

說他這個做堂哥沒良心也無所謂，反正此時他想的是，許笑笑作死了不要緊，可千萬別連累整個許家。

想著，許桂不著痕跡的看一眼神色淡淡中好似隱著一抹幸災樂禍的顏瑾雲。

瞬間：「……」想不到顏瑾雲平時看著一股高冷范，卻是個這麼小心眼的人。

許笑笑有算計顏瑾虞的心固然不對，找顏瑾雲合作更是愚蠢，可他怎麼都沒想到，以顏瑾雲的性情，會將這種小事提起來。

好吧，許笑笑沒能成功算計顏瑾虞，也根本算計不了，這樣看來，說許笑笑當初找顏瑾雲合作是小事似乎也無可厚非。

以顏瑾雲的性情，換了做過這件事的人是別人而不是許笑笑，她會在此時提起來嗎？

許桂不確定。

不過他能感覺得到，顏瑾雲好像尤其的不喜歡許笑笑，甚至不喜歡到隱隱有點針對許笑笑的地步。

以顏瑾雲的身份地位以及高冷性情，針對許笑笑這麼一個小人物，他實在找不到原因。

總不會是顏瑾雲因為許笑笑是封遠前女友而針對她吧？

開什麼玩笑，是封遠對顏瑾雲有心思，又不是顏瑾雲對封遠有心……

想到這裡，許桂猛地一頓，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顏瑾雲。

不、不會真是吧？！

突然，許桂對上了顏瑾雲看過去的視線。

僅那麼一秒，許桂就覺得他應該是看懂了顏瑾雲的眼神。

感覺自己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突然覺得自己這一刻腦子好靈光，既然腦子這麼靈光，還是別乾坐著了，先解決眼下的麻煩再說。

許笑笑怎麼樣無所謂，卻不能真讓她連累了整個許家。

起身，對著許笑笑怒斥：「笑笑，還不快道歉！」

「你一天腦子裡到底都在想什麼？好好上學好好生活不行嗎？非得要作天作地！自己有幾斤幾兩，你心裡沒點數？說真的，有你這種堂妹，我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許笑笑本就滿心驚懼，這會兒聽到許桂的怒斥，心底的恐懼感完全被激發了出來，「噗通」一聲直接跪下，「對不起九爺，是我不知斤兩腦子犯抽，我……我也就是有那麼一個想法而已，並沒有真做什麼對顏大小姐不利的事，還希望您能大人不記小人過。」

許桂張著的嘴都驚得忘了合上。

許笑笑什麼時候這麼會審時度勢了？

還這麼能屈能伸？

許笑笑當然會……不對，是當然要審時度勢！九爺的眸光就落在她身上，那一刻她有多心驚肉跳，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是真的感覺到了來自九爺的殺意！

「你還真有過這種想法啊？是什麼給你的自信，讓你這麼異想天開的？還有，你道歉的對象是不是弄錯了？」霍思雨緩緩出聲。

殷九燼抬眸掃她一眼，眸光有點涼。

搶他的人一天還不算，現在還來搶他的台詞。

這個霍思雨越看越礙眼。

聽秦灝說，她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一個星期都留在北城，時間是有點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