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秋日的風吹過,裸|露在外的皮膚有些微涼。
“小祁,這周你先別回家了,你媽媽又到發|情期了。”
接到外婆電話的司祁愣了一下,然後說︰“沒關系,我還是回去陪陪她吧。”
“你……唉……”沈老太太嘆息一聲。
她就沈玉這麼一個女兒,也就只有司祁這麼一個外孫。
女兒倔,在丈夫去世後死活不肯摘除腺體,每次結合熱都硬熬。
外孫也倔,小時候每次沈玉結合熱來臨時候的痛苦都把司祁嚇得癟嘴要哭,可哪怕是眼淚在怎麼肆無忌憚的掉,他都雷打不動的坐在門外陪著他媽。
“既然小祁想回來,那就回來吧。”沈老太太嘆息道。
“嗯,外婆再見。”
司祁掛了電話,將腦袋靠在了車窗上。
窗外車水馬龍,十字路口的中央有交警站姿挺拔,一個小姑娘噠噠噠的想去給交警送水卻被交警微笑拒絕。
紅燈變綠燈,消防車呼嘯而過。
司祁猛地直起身子,眼楮一瞬不瞬的盯著消防車的後尾,渴望著能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
只可惜,他永遠都不可能再看到了。
那個男人在一場熊熊烈火中丟下了妻子和兒子永遠的消失了……
……
“司明!別去!太危險了!”母親拉著他的手,苦苦哀求。
“不行!”父親神情嚴肅,“我是消防員,我有我的職責!”
“爸爸!別去了,我害怕……”小司祁抱住父親的腰,抬頭望著父親堅毅的下頜,淚眼婆娑。
自從出生以來,身為消防員的父親就一直24小時待命,平均半年回家的次數超不過三次!今年好不容易有機會一家三口可以享受一下溫馨,可父親愣是在部隊沒有召喚他的時候毅然決然的奔向火場!
司明不舍的看著兒子,他知道自己每一次沖進火光里都是在和死神拉人,可他還是堅定的說︰“爸爸必須去。”
母親怕極了,她拉住父親的手,淚水滑過臉頰︰“可你在休假啊!消防車已經來了,用不著你!”她哭泣著說︰“而且……而且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也是……也是小祁的生日啊……”
“今天有大風,火勢很難控制,我必須去幫忙。”父親親吻了母親漂亮的眼,拇指摩挲著她手指上的鑽戒,柔聲道︰“你跟小祁在安全的地方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爸爸!你一定要回來啊!回來給我過生日啊!”
小司祁站在路邊,舉起手奮力的朝父親的方向搖擺
——他希望父親一回來就能看到他打招呼的手。
那個聖誕節的夜晚有些凍人,沒有星星掛在天邊,漆黑的很,唯獨不遠處那熊熊燃燒的烈火一邊吞噬著生命一邊張牙舞爪。
與母親吻別後,父親再也沒有回來過,在一片火海中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司祁忽然覺得眼眶有些濕潤,他緩緩合上了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不願再回想。
……
回到家里,母親的房門緊閉,信息素從門縫處滲漏出來。
“小祁,你回來了。”
家里只有沈城在家,他雙眼通紅,似乎很累的樣子,“你外婆和外公去公司了,想吃點什麼嗎?”
“不吃了,不餓。”
沈城是司祁的舅舅,目前協助沈爺爺掌管沈氏集團,是沈玉的弟弟。
他穿著西裝,領結松松垮垮,一看就是匆匆從公司趕回來的。
“你媽媽在她房間里,你現在上去嗎?”
司祁沖沈城點了點頭,然後就徑直上了樓。
沈城從廚房出來,準備了一些營養劑想放在姐姐門口,然後就看見了自己最疼愛的小外甥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一如過去的幾年一樣坐在母親的房門外,頭頂倚靠著門框。
身形單薄,形單影只……
就在幾天前,司祁剛剛經歷了人生中的第一個結合熱,他懂得結合熱是多麼的痛苦和難熬。
當時的他有易商的信息素做安撫,也有抑制劑抑制。
可母親,卻什麼都沒有。
茶盞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伴隨著母親痛苦的呻|吟。
“阿明……”
一如既往的,母親在最難捱的時候會控制不住的呼喊父親的名字,聲音嘶啞破碎,帶著極致的痛和苦。
她需要他。
可他不在。
司祁的手緊緊攥緊,骨節發白。
被終生標記的Omega太痛苦了。
因為終生標記的原因,他們會對抑制劑免疫,只能依靠Alpha的信息素度過發情期。
如果他們一旦失去了自己的Alpha等待他們的就只有兩個選擇︰摘除腺體,或者……硬熬。
而母親,選擇了硬熬。
曾經,司祁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