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了,我還要繼續嘗試聯系這位大神,求求老天保佑,讓他趕緊回我。”
或許是還在操心工作,劉秘書草草結束了通話。
而拿到了郵箱的鹿嘉樹,也開始琢磨起自己的措辭。
初次給角仙寫郵件,鹿嘉樹用了一堆表示尊敬的詞,反覆檢查了很多次後,才點了發送。
“一定要早點回我呀。”鹿嘉樹小聲念叨著,有點像在自言自語,“總裁一直牽掛著年度書展的事,我想要幫得上他。”
不知不覺,盛青橋已經成為鹿嘉樹積極工作的動力之一。
“好餓……”
走進臥室時,鹿嘉樹聽到了自己肚子叫的聲音。
寫郵件耗費了很多時間和精力,讓吃過晚餐的鹿嘉樹又覺得饑餓起來。
鹿嘉樹想了想,就在手機上點了外賣,打算作為宵夜。
這個時間的訂單不算多,很快就看到外賣員在靠近他的家。
然而不久後,鹿嘉樹就看到窗外飄起了雨,涼風吹進屋子,讓他打了個寒戰。
想到外賣員正在冒雨送餐,鹿嘉樹主動先一步下了樓,準備在一樓等待。
時間算得剛剛好,等鹿嘉樹到樓下時,外賣員也剛到,鹿嘉樹接過外賣道謝。
外面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濺起的雨滴打濕了鹿嘉樹的頭髮。
鹿嘉樹將外套裹緊了些,急忙要進樓。
然而正在這時,他聽到了幾聲貓叫。
叫聲拖得很長,和雨聲混雜在一起,竟也這樣清晰可聞,想來就是在近處。
鹿嘉樹的眼睛掃過樓下的草叢,看到有隻渾身髒兮兮的花貓正蹲在雨裡。
一時之間,鹿嘉樹心頭淒愴一片。
不知為何,他見不得貓兒淋雨,即使沒拿傘,也急著跑了出去,想要把貓抱進樓裡。
然而流浪貓的警惕性太高,驟然看到鹿嘉樹靠近自己,就一下子跳進了草叢深處,很快沒了蹤影。
鹿嘉樹找了幾圈,也根本看不到花貓的影子,隻好打消了念頭,一個人往回走。
回家後,怕淋雨會感冒,鹿嘉樹十分自覺地洗了個熱水澡,又給自己熬了薑湯。
不知是不是晚上見了流浪貓的緣故,鹿嘉樹剛一入睡,就夢到了一隻貓。
但模樣和今晚的那隻完全不一樣,不是花貓,而是一隻奶牛貓。
夢裡的男孩把奶牛貓抱在懷裡,將羊奶倒在手心。
奶牛貓長著倒刺的舌頭輕輕地舔著他的手心,讓男孩覺得癢癢的。
一切都是那麽祥和溫馨。
可是下一秒,場景就變了。
鹿嘉樹聽到了東西從樓上墜落的聲音,有幾個大人在罵人的聲音。
緊跟著,男孩瘋了一般地從三樓跑下來。
奶牛貓不見了。
只剩下在地上哭泣的男孩,四處張望著,好像是在找貓。
旁觀的鹿嘉樹心情沉重極了,跟著男孩一起尋找。
夢裡的一切感知都被無限放大,鹿嘉樹很輕易就看到了地上的鮮紅。
是幾滴新鮮的血。
窗外傳來一聲驚雷,徹底讓鹿嘉樹從噩夢中驚醒。
一個不算明白的夢,卻讓鹿嘉樹倍感壓抑,心臟跳得極快,幾乎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很想喝水,鹿嘉樹從床上坐了起來。
臥室漆黑一片,讓他下意識先去開燈。
猛地看到光亮,鹿嘉樹有些晃眼睛,用手去揉時,才發現自己的眼眶還濕潤著,原來在夢裡就哭了。
不安又難過。
鹿嘉樹喝了幾口熱水,可心情卻沒有一絲一毫緩解。
自從失憶以來,他頭一次感覺到如此孤獨,而他的屋子裡也太安靜了些。
而後他想到了盛青橋。
想到往日裡和他說話的盛青橋,是如何用三言兩語就安撫了他,讓他不再心慌的。
一門心思想要聽到盛青橋聲音都鹿嘉樹,不再糾結於盛青橋是否睡著,就這麽突兀地撥通了盛青橋的電話。
鈴聲隻響了幾秒,對面的人似乎還沒睡。
“怎麽了?小鹿。”
大半夜接到電話,盛青橋沒有一絲不耐煩,反而是語氣輕快。
“盛青橋,你能不能和我說幾句話。”鹿嘉樹的聲音有點輕微發抖,“隨便說什麽都行。”
急需聽到盛青橋說話,急需得到盛青橋的安撫。
“怎麽了?”盛青橋很快就察覺到了鹿嘉樹的情緒不太對,輕聲問道,“是不是做噩夢了?”
鹿嘉樹沒有回答是否,可整個人都畏懼著,只有在盛青橋面前,才敢這麽說出來。
“盛青橋,我有點害怕。”
有一瞬間,盛青橋以為自己聽錯了。
那個從來都是性子孤傲,不願向自己傾訴的人,也會說出這樣的話。
在盛青橋的記憶裡,這不是鹿嘉樹第一次做噩夢。
從前同居時,他偶爾就會被做了噩夢的鹿嘉樹吵醒。
可鹿嘉樹什麽都不說,甚至會突然對他更冷淡。
也只有一兩次,盛青橋趁著鹿嘉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早早就抱住了他。
被抱住的鹿嘉樹不會掙扎,盛青橋也不會多問,兩人只是安靜地依偎在一起。
但鹿嘉樹大概不知道,盛青橋有多渴望聽到鹿嘉樹開口,把所有的恐懼都告訴他。
和從前一樣,盛青橋感知到了鹿嘉樹的情緒,心裡急切起來:“鹿嘉樹,我現在就來找你。”
To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