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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寵之下,必有嬌妻 - 第18章字體大小: A+
     
    第18章

      沈琤這幾天不知道在忙什麼,沒有來「叨擾」嶸王府,這讓嶸王心情大好。

      吩咐下人將埋在地下的銀兩都挖了出來,點了下,一點沒少。

      金銀保住了,嶸王東山再起指日可待。

      這日夜裡,他本來要睡了,突然被告知沈將軍來訪,且已經在前廳等待了。

      人都進府了,想躲也躲不掉了,嶸王氣憤於他的無禮,心裡恨恨的想,快了快了,你們就快完了。

      剛進前廳,嶸王就看到沈琤沉著臉,手裡抓著一個包袱,而桌上則擺放了一個大錦盒,顯然都是他帶來的。

      他沒帶親兵,看來是有私密的話要談。

      「女婿深夜前來是為何事啊?」做大事者不拘小節,叫聲女婿,讓他放鬆警惕。

      「哼!」他突然勾起嘴角冷笑了一聲。

      嶸王從沒見他這麼笑過,配合陰鷙的眼神,活像在周圍刮起了凜冬的寒風,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本王問你有什麼事,你笑什麼?」嶸王心裡有盼頭,連說話都硬氣不少。

      沈琤面無表情的解開包袱,扔到地上,裡面掉落出一團團珠鏈元寶與首飾等金貴物品。

      嶸王納悶:「這是什麼?」

      「自己給出去的,不認識了?」沈琤瞅了眼桌上的錦匣:「那這裡面的東西,你總認得罷。」

      嶸王不解:「你是不是喝多了?來本王府中撒酒瘋。」

      沈琤只冷笑。

      嶸王繃著臉:「本王倒要看看裡面有什麼,你撒什麼酒瘋。」走到錦匣面前,一掀蓋子,頓時臉色煞白,繼而哇的一聲,側過身子吐出了出來,眼淚伴隨著嘔吐物流了滿臉。

      裡面是侄子的人頭,前幾天還和他共謀大計的李睿文。

      「看來是認得了。」沈琤陰森森的道:「我把他的人頭送給你,待他日皇上清算的時候,你可以交出來證明你並無勾結反賊。反賊派來的說客,就被你斬殺了,你是忠於皇上的。」

      「你、你……你……」嶸王渾身顫抖:「他是我侄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你怎麼敢怎麼敢殺皇親?」瞅一眼侄子的面龐,咧開嘴哭道。

      有什麼不敢的?前一世肅王嶸王這一波,全是他除掉的:「我若不是為了暮蟬,會管你的死活?勾結反賊擁立新君,足夠你滿門抄斬。對了,你竟然還想毒死我,真是給暮蟬省心的好父王。」

      嶸王看著侄子的首級,眼淚成串的掉,明明什麼都想說,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和你計較,因為你是暮嬋的父王。」其實他早就發現了,命運似乎有一股強大的慣性,前世嶸王的生死握在他手裡,這一世如此。

      嶸王和肅王要造反,他哪怕阻止了嶸王去蜀地,也無法阻止他和反賊勾結。

      幸好他那日察覺雪地上有異樣,派人暗中觀察嶸王府,才將逃出去的李睿文擒獲。

      嶸王癱坐在地上抱著那匣子嚎啕大哭:「你究竟想怎麼樣?我等的性命早就握在你手上,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沈琤一聽,好啊,求之不得,當即就拔出佩刀,嚇的嶸王打了個嗝,止住了哭聲,驚恐的看著他。

      沈琤哼了一聲,將刀刃收了回去:「我怎麼會殺你呢,你可是暮嬋的父親。你若是死了,她又該怨我了。你好自為之吧,只是下一次,我不會就這麼罷休的。對了,你簽字畫押的部分,我已經替你燒掉了,至於這顆人頭,保管好吧,會有大用處的。」說完,重重摔上門,拂袖而去。

      嶸王扶著椅子勉強站起來,瞅了眼那匣子,轉眼就又癱軟在地。

      ******

      沈琤回到營中,仍然氣的不行,他那岳父簡直比白眼狼還白眼狼,餵不熟。要不是看在暮嬋的份上,早一刀……

      越想越氣,叫來軍師吩咐道:「寫一封信送到蜀地去,擬嶸王的名,就說他絕不跟肅王沆瀣一氣,當說客的李睿文已經叫他殺了。叫肅王回頭是岸。」

      「可咱們沒有嶸王印信啊。」

      「不蓋印,愛信不信!我替他擺正歪掉的影子已經很勞神了。」沈琤道:「對了,河廣節度使那邊有信兒了嗎?」

      他抓住李睿文後,搜出那封謀簽字的反宣誓書,發現上面印著河廣節度使的大名,立即叫來京畿附近的幾位節度使會面。

      大家一看河廣節度使這傢伙竟然腳踏兩條船,一面說迎接皇帝回京,一邊擁護新君。

      對這種妄圖兩頭討好的人,一致決定:收拾他!

      眾人點了下手裡的兵馬,幾家聯合起來,對外號稱騎兵八萬,步兵二十萬,討伐逆賊——河廣節度使。

      「回大人,半個時辰前,剛回信。」軍師將信件呈上,自家將軍出身在這些節度使中算一流的了,祖上就是軍官,父親也是節度使,識字斷文全無問題,性子也不是最殘暴的。

      沈琤冷著臉拆開信,還在追擊衛齊泰的河廣節度使在信中表示:誤會啊,全是誤會,沈大人您知道我不識字的,就會寫自己的名字。那白布上寫的是什麼,我也不知道,稀里糊塗的簽了。我現在悔悟了,願意和您們一起南下救駕,全聽您的調遣。

      「這老小子還算識相。」

      不識相命就沒了,河廣藩鎮本就不算兵強馬壯的,定北軍打他都綽綽有餘,別說還有其他藩鎮跟著幫忙。

      沈琤對這些人的忠誠度容忍度也高,勝敗乃兵家常事,這年月投降來又投降去的很正常,除了口碑和人緣差點,也不影響什麼。

      於是第二天沈琤對外號稱要聯合五路節度使,率領騎兵十萬,步兵二十五萬,南下迎接聖駕。

      傳遞到消息很明顯了:肅王,你自己掂量辦,聰明的立即把皇帝放出來還給我們。

      臨建年關,本該張燈結綵,喜樂祥和,雙方卻都在磨刀霍霍。

      沈琤自打「教訓」完嶸王,再沒踏進嶸王府,一直沒離開過營地。

      這日,雪後初霽,嶸王府來人請他,特意說明是郡主相請。

      娘子請他,再忙也得抽出空來赴宴。

      在嶸王府門前下了馬,一走進去就發現府內往來的丫鬟僕婦多了起來,不知是不是失散的僕人們都回來了。

      一個丫鬟領著他到了東花廳,進了屋,發現居然沒人,便先走到椅子前坐下,就在這時,突然注意到垂下的幔帳後面露出一雙嵌著纓絡的繡鞋。

      人躲在那兒幹什麼?哦,明白了,是和自己玩捉迷藏。沈琤想想有點小期待,裝作渾然不覺的坐下,本想拿起茶盞喝一口的,但一想到岳父要毒死他,說不定做了手腳,還是不要吃喝的好。

      這時,感覺她捏手捏腳的出來,突然撲到他身後,蒙住他的眼睛:「你猜我是誰?」

      「郡主?」

      「不是。」

      聽聲音分明就是,還能有假:「暮嬋?」

      「也不是。」

      「哦,我知道了,是我娘子。」她的手這才有鬆動,沈琤笑著拿開她的手:「我猜對了?」

      暮嬋嘟著嘴巴略顯不滿的道:「你還知道我是誰呀,就把我丟這兒不聞不問,我要是不去請你,你還不來了是麼。」

      倒是想來,可是怕被藥死,大戰之前不敢鬆懈。不過既然自稱是他娘子,看來是真想自己了,沈琤趁機摟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我實在是走不開,而且你們現在歸府了,我也不好每日打擾,不比在柘州了。唉,再忍忍,成婚就好了,你說是不是?」

      「你就愛往這亂七八糟的地方想。」她笑,轉身來到他身旁坐下,斂起笑容:「父王最近很不好,突然開始哭哭啼啼,嘴裡還說什麼我鬥不過她呀之類的。母妃懷疑是不是中邪了,畢竟叛軍佔據的時候沒少死人。我哥也說是,看父王哭個不停的模樣,或許是哪個枉死的女人附身了。」

      幸好只是哭,沒有洩露重要其他的事情,他「驚訝」的道:「是嗎?後來怎麼辦了?」

      「就找道士來看嘍,但是也不管用。後來倒是我父王自己弄了個小人,又是釘釘子又是拿錐子扎的,不過也真奇怪,似乎發洩了一頓就好了。」暮嬋嘆道:「我哥說可能是哪個叛軍的小妾被大娘子整死了,上了我父王的身,這會發洩完了就走了。」

      「……」沈琤道:「那他現在呢?」

      「好了很多,倒是不鬧了,而且夫人、姨娘、歌姬們回來了幾個,圍著哄他呢,他也不會無趣了。幸好她們回來了,否則就我們幾個累也要累死了。」

      「你父王有多少妾室?」

      「不大清楚……十幾個總有的。」這些人出身卑微,她也懶得在乎。

      「他不知節勞麼,弄這麼多女人!」沈琤極盡鄙視的說,企圖讓妻子注意到他對妾室的唾棄。

      暮嬋無所謂的道:「總要有人伺候他吃飯,伺候他穿衣,唱曲跳舞讓他開心。就像養貓養狗也不會只養一隻。」

      「不光是伺候穿衣吃飯吧,床上不也得伺候。」

      她略顯排斥的回答:「我哪裡知道。」誰會想關心父親又和哪個女人發生了什麼關係。

      沈琤眼珠一轉,突然發現這是個很好的機會,故意「作死」的問道:「如果我也像你父親一樣納這許多妾室……」說完,立即渾身筋肉緊繃,做好挨掐的準備。

      不想她看著他不語,忽然長嘆一聲:「……這個問題我也想過,雖然心裡可能會不舒服,但你如此出眾卓絕,傾慕你的人一定很多,需要很多人陪你。不過,只要我在你心裡分量最重,你不負我就好。」

      沈琤猛地意識到一個大問題,驚恐程度不比行軍途中發現草料場被燒遜色:「因為我出眾卓絕?」

      「是呀,因為琤郎你是救駕勤王的大英雄啊。」暮嬋眼睛圓溜溜的,目光熾熱:「聽說你最近再整理軍隊,是又要打仗嗎?不過沒關係,你一定能馬到成功。我昨天還和嫂子說,你年紀輕輕,便居奇功,天下無人能出其左右呢。」

      這讓沈琤想起了回京那天,她在馬車上看自己的眼神。他定了定神,微笑道:「娘子,你、你喜歡我什麼?」

      暮嬋羞答答的道:「不是說了麼,你是大英雄呀,天下哪個女子不想嫁給英雄呢。」

      沈琤笑容僵住,雙手撐著額頭,心說早就該想到的,明明在柘州時,叫她娘子還不情不願的,自己收復了京城後,不僅娘子可以叫了,還親熱稱他為琤郎。

      早該察覺了,回到京城後,她比之前熱情了不知多少。

      「琤郎,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有,我很好!」沈琤忙抬起頭,故作無事的道。

      好險好險,幸虧發現的早,還以為她已經徹底對自己傾心了,原來她可能只是盲目的崇拜「英雄」,而這「英雄」恰好是她未婚夫,所以才肯和自己如此親密。

      聽聽她的話,什麼叫「你如此出眾卓絕,傾慕你的人一定很多。」

      這哪像個愛夫如命的嬌妻說的話,分明是「英雄」的小跟班。

      不行,非得撩撥的你將今日的話收回去,讓我做你一個人的夫君不可。

      不獨佔,算哪門子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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