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說到這裡，你知道該怎麼跟他們相處了吧？我覺得你智商應該足夠想到接下來怎麼對待他們，不然這麼蠢的女人，我可沒興趣。」

「我是想到了，但是還希望你……給我個總體的提點……」她咬著筆頭，什麼啊？還說她蠢，不要就不要好了，她稀罕么！

「好，我告訴你，對於那個相對重要的呢，就是要保住他，對於另外一個，則是要安撫他。好了，現在沒什麼了吧？」他看了看錶，聲音冷峻，「我要去開會了，過一個小時我在樓下等你。」

「到底要去哪裡啊？」初雪依舊苦惱地鎖著眉頭。

靳霆的意思她大概是明白了啦，可是具體實施起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他掛上電話，眉頭慢慢鎖了起來……

她知道他要帶她去什麼地方，一定會生氣吧？

他都能想象她的表情，可是他不得不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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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跟小衣通電話的時候，小衣問他，尋找那個害了楓兒的女人，到底找到了沒有？

他沉默了很久，突然開口道：「小衣，有些事情……已經跟以前的計劃不一樣了。「

小衣愣了一下，接著問：「什麼不一樣了？霆，我不懂……」

「就是說，我可能會放棄這個計劃。」

「為什麼！」小衣的反應強烈到出乎了靳霆的意料，「你為什麼要放過那個女人！你見過她了嗎？」

靳霆不準備告訴她真相：「沒有，只不過我覺得很累了，我準備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能讓楓兒早點醒來上面……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了，也許每個人都有她的苦衷，也許一切不是一開始所想的那樣……」

「所以你就要放棄？」小衣的聲音突然變高了，「霆，你知不知道小楓受了多少的苦？他徘徊在生死邊緣，好幾次差一點抗不過去，原本那麼善良，俊美，心懷夢想的他，現在卻好像活死人一樣躺在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蘇醒！他一定很想要那個害他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小衣，你在責備我……」

「我不是有意要責備你，我只是，只是看不下去！看不下去你違背了自己的諾言！」

靳霆嘆口氣，心想小衣會這麼想也是情有可原。

是啊，他在國內，每天錦衣玉食，跟夏初雪雖然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爭執，但也有許多令他不能忘懷的，甜蜜的回憶，幾乎一想起來，就感覺到心都要融化掉那樣。

他過得那麼精彩！

可是楓兒卻依舊好像活死人一般地躺在那裡！

自己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去看過楓兒了，可是每天守護他的人，是小衣！

小衣付出了那麼多時間跟精力，她自然有資格責備他……

靳霆突然開口：「小衣，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說法，一個人的細胞，七年內就會全部換過，到那個時候，你覺得這個人，還是原來的那個人嗎？」

小衣凝神道：「我不懂你想說什麼？」

「其實我也沒有想說什麼，有句俗話說，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靳霆打開了自己手機相冊，靜靜地看著裡面的一張照片。

那是那一次夏初雪在他的副駕上披著他的外套睡著的時候，他給她照的。

外套遮掩住了她的大半邊臉，卻令另外半邊臉顯得格外可人，毛絨絨的好似一隻小熊，乖乖的。

鼻尖翹翹的，眼角還有一點紅，但是更顯得嬌嫩可人了。

她都不知道他偷拍了她的照片……還時不時拿出來看……

「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然後呢？」小衣的聲音有著很少出現的急躁。

「沒有什麼然後，最近我愈發覺得，每個人都是變化著的，年輕的時候可能做過一些傷害別人的事情，但是如果醒悟了，改過了，為什麼要一直不原諒呢？這樣仇恨下去，冤冤相報何時了……「

「霆。」小衣的聲音帶了些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你要原諒她？你一定是見過她了，是不是？所以才會說這種醒悟改過的話！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何要這樣？」

「沒有為什麼，只是我想這樣做。」靳霆硬下心腸，「小衣，我很感謝你一直以來對楓兒的照顧，但是我才是靳楓的直系親屬，我覺得我有權利決定一些事情。」

「你是厭倦我了，是嗎？」小衣的聲音帶了一些哽咽，「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一直提醒你要去找出害了你弟弟的人，這樣給你很大的壓力……我知道，人都希望放下過去，朝前看，沒有人喜歡把自己一直定在過去的恩怨裡面……對不起，是我錯了，是我不該老是限制你……我看，我還是消失在你的世界好了……」

靳霆的心猛地好像被刺了一下：「小衣，你怎麼這麼說呢？這兩年來你付出了多少，我都看到的，怎麼能叫你給我壓力呢，我很感謝你……」

「不用說了，你對我反正也只有感謝而已，這只是責任，不是感情，我懂的……你有你自己的難處，你有你自己的選擇，反正我們也沒見過面，這一切就這樣結束吧……」小衣的哽咽聲音越來越大，他幾乎可以想象淚水劃過她臉頰的模樣，「靳楓這裡，我還是會好好照顧他的，直到你不需要我的那一天起，至於回國，暫時還是推遲吧……」

「小衣你不要這樣！」靳霆的心中沒來由地感到一陣煩躁。

他是認真準備跟她訂婚的，這是他思考很久的決定，這是唯一可以拯救他最近過山車一般的情緒的良藥，而且他年紀也不小了，他必須讓自己安定下來，或者說，他怕自己在那個女人那裡，陷得太深……

「我沒有怎樣，我只是想清楚了，不是我不想堅持，是我實在累了……」小衣說到這裡，就掛上了電話。

靳霆打過去，一次，兩次，都沒有人接。

再接著，就是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