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揚說:“沒關系。”
顧驍遠還想說什麽,馮曉藝連忙道:“打住啊!打住!我花那麽貴的機票飛回來,可不是為了看你們倆秀恩愛的!”
“不秀、不秀。”夏雲揚附和道,將啤酒一口飲盡,“我自己喝。”
顧驍遠擔心道:“隊長。”
“幹嘛呢?”夏雲揚笑他,“我喝醉了,最開心的難道不應該是你嗎?”
替父母報了仇之後,夏雲揚再喝酒就沒有哭過了,而是軟軟綿綿,勾人得緊,任顧驍遠為所欲為也不會喊停。
顧驍遠輕咳一聲,不自然地移開視線,“雖然那樣……還是要少喝點,傷身。”
馮為民翻了個白眼,“我這都喝第二杯了,也沒見你勸勸我這半個老丈人少喝一杯,他那還不到三分之一杯,傷個什麽身?”
白筱淑當即把他面前的酒杯端走,“沒事,別羨慕,還有我勸你少喝呢。”
馮為民噎得不輕,剩下的人都憋著笑。
自從徐景明回來後,馮為民隔三差五就把人帶回來痛飲暢聊,白筱淑勸酒的方式也越來越直截了當了,說不給喝就是不給喝,裝可憐也沒用。
一頓飯吃得熱熱鬧鬧的,調侃完他們這對小情侶,又聊起了夏雲揚被欺負的從前。
“你是不知道,當時我那個火大啊,大學主修的課程都翹掉了,打車衝過去就是‘啪啪’兩巴掌,管他什麽初中生不初中生!”馮曉藝酒精上頭,一腳踩在板凳上,對著空氣重現劇情,“我跟那兩個小兔崽子說,‘以後我弟弟回到家裡,要是少吃一口飯,我就在你們學校門口攔著,給你揍得你媽都認不出來’!”
這氣勢洶洶的模樣,顧驍遠一點都不懷疑她所說的真相。
結果下一秒,就聽白筱淑道:“腳。”
王者遇見她媽,就變成了青銅,乖乖地收回腿,並把板凳擦乾淨,老老實實地重新坐了回去。
不過這並不影響馮曉藝發揮,繼續聲情並茂地道:“那兩個兔崽子還敢跟我哭無辜,說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其他人在欺負我弟弟,那些人才是最過分的。我當場就說了,‘我不管其他人,今天逮到你們,就是你們倒霉,如果不想挨揍,以後就給我保護好我弟弟,不然我全算在你們頭上’!從那以後,我弟弟就多了兩個小跟班,再也沒有被欺負過了。”
就是可憐馮曉藝回到家裡,還被馮為民給教訓了一頓,嚴厲禁止她以暴製暴。馮曉藝還懟馮為民,說他對自己做的也是在以暴製暴,於是又收獲了一頓教訓。從此以後,馮曉藝就明白了永遠不要試圖跟父母講道理,因為父母手裡的竹條就是道理。
顧驍遠看向夏雲揚,夏雲揚認證道:“如果沒有曉藝姐幫忙,我肯定又要變成校欺了。”
顧驍遠認認真真地道:“謝謝曉藝姐。”
“嗐,都是自家人,這麽客氣幹什麽?我弟弟我不保護,難道還指望著別人來嗎?”馮曉藝說,“就是我弟弟啊,以前特別挑食,還不愛吃飯,那會兒他又不愛說話,我就想了個法子騙他。”
每天不斷變化菜式的顧驍遠無法感同身受,但他也知道夏雲揚有很多不喜歡吃的東西,比如土豆雞肉咖喱飯裡的雞肉。
馮曉藝得意地繼續道:“我跟他說,‘你要是不吃飯,我就把你關在家裡,等到養大了,給我當童養夫’,他一聽,當天就開始吃飯了。”
“你還好意思說?”白筱淑道,“要不是你這麽嚇唬小夏,他至於吃撐了,被連夜送進醫院裡?”
馮曉藝瞪眼,“我也是為弟弟好啊,誰知道他這麽不給面子?瞧我馮曉藝膚白貌美前凸後翹,除了年紀比他大了一點點,哪裡不好了?氣得我好幾天都沒跟他說話。”
馮為民絲毫不給面子地道:“哪有好幾天?明明連一分鍾都沒到。聽見醫生說小夏不能吃這麽多,特別傷身體,甚至需要請幾天病假休息的地步,也不知道是誰跑進病房裡去不停道歉,說她不要童養夫了,只要弟弟健健康康的,以後都不會再亂說話了,哭得稀裡嘩啦的,鼻涕眼淚一大把,流得到處都是……”
“啊啊啊啊——”馮曉藝咆哮打斷道,“快住嘴!我不要面子的嗎!!!”
晚飯就在這麽歡脫的氣氛下,愉快地結束了。
夏雲揚和顧驍遠臨走時,白筱淑還留他們,“這麽晚了,就在家裡住下吧,明早再跟你叔叔一塊去上班。”
“不了,謝謝阿姨。”夏雲揚這次飲酒適量,沒有醉,就是白皙的臉色有些泛紅,“我的手上還有案子沒有處理完,得回去加個班才行。”
白筱淑知道他忙,“那我就不留你們了,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體,有空常回來看看我們。”
夏雲揚應道:“好。”
白筱淑看向顧驍遠,“小顧啊,雖然小夏不是我親生的,但是這麽多年以來,我也早就已經把他當作親生的看待,對於你們在一起的這件事,我也想發表一點個人的意見。”
顧驍遠道:“請說。”
白筱淑說:“人這一輩很長,選擇了,就不要輕易放棄,我希望你們無論遇到什麽困難,都可以互相遷就、互相扶持,好好地、堅定地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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