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揚抬眸,“我的臉上有東西嗎?”
何遇說:“沒有。”
夏雲揚問:“那何老板為什麽一直盯著我?”
何遇又喝了口茶,“我在看,你要裝到什麽時候去。”
夏雲揚微頓。
“這裡並沒有外人,夏隊長,你不用在我的面前還戴著面具。”何遇彎腰湊近他,低聲道,“我們都是一類人啊,你在想什麽,難道我還會不知道嗎?”
夏雲揚對上他狡黠的目光,許久,周身的溫和盡數褪去,冷漠之色躍然於臉上,“那我就不客氣了。”
何遇哈哈大笑道:“沒錯、沒錯,就是這樣,這才是你真正的模樣啊!”
夏雲揚後仰靠著沙發,明明是從下往上的視角,卻硬生生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說吧,要怎麽樣才能弄死何盛天。”
何遇揚起誇張的笑容,“這麽說,你是真的想要跟我合作了?”
“我以為,這件事你昨晚就已經確認過了。”夏雲揚說,“我苟且偷生了這麽多年,就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親手殺死他,懷疑我之前,不如給我一個拒絕跟你合作的理由?”
何遇尤其興奮,“當然是沒有理由!”
“那你還廢話什麽?”夏雲揚右腿擱在左腿上,以一種絕對放松的姿勢看著他,“直奔主題吧。”
“別著急啊。”何遇笑眯眯的,“我送給你的禮物還喜歡嗎?”
“說喜歡就太違心了,勉勉強強吧。”夏雲揚說,“比起我曾經受過的那些傷害,僅僅以碎屍的方式死亡,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
“我就知道你會覺得不痛快!”何遇激動地站起來,獻寶似的,“所以我讓他們給你全程錄像了!”
夏雲揚的手指微顫,嘴上卻揚起了饒有興趣的笑容,“是嗎?”
“等著,我這就給你弄出來。”何遇東找西翻地按下遙控器,位於玄關處的投影儀打開,將現場的影像投映到了他們正對著的那面白牆上。
夏雲揚說:“播放吧。”
畫面開始移動,背景地點裡有擂台和沙袋,夏雲揚略感眼熟,而後想起來,這是在精英拳館裡錄像的。
夏雲揚說:“高中隊的人盯得這麽緊,你們也敢頂風作案,膽子真是不小啊。”
“怕什麽呢?”何遇說,“我們都是要死的人,早死晚死又有什麽區別?更何況高中隊那點兒能耐,不是我故意抬高小程和老二,放在他們眼裡真是有點不夠看的。”
“確實。”夏雲揚認可道,“就算換了我,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何遇還想說些什麽,夏雲揚便抬手製止道:“等我先看完再說。”
何遇知道他來了興致,就不吭聲了,堪稱乖巧地坐在一旁。
拳館裡的窗戶少到幾乎沒有,光線就不怎麽樣了,幾乎全天都開著燈,也分不清楚外面是在白天還是在黑夜,唯一能夠看出來的信息就是,這明顯是在某一間單獨訓練的屋子裡,連外面練拳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屋子裡的撕咬聲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鄒遠德、羅達宇和管恆三個人赤條條的,滿身血跡,地上還有好幾塊碎肉,仿佛瘋了一樣,不停地像狗一樣趴在地上啃咬著對方的血肉,黏膩的撕裂聲和淒厲的哭喊聲在不大的房間裡顯得非常瘮人,血肉飛濺,仿佛進入了人間煉獄。
夏雲揚面不改色地看著視頻,何遇也不面不改色地笑看著他。
沒有一絲快進,也沒有一點多余的內容,視頻裡的三個人從完全能夠分辨出是個人類,到勉強能夠分辨出不是條狗,用了差不多快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身體上的耳朵、鼻子、手指、臉頰、肩膀、胸口、下身……紛紛撕扯掉了一地,鮮血也流了一地。
最後依舊像是條狗一樣趴在地上,而不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是管恆。
他像是勝利者一樣,喘出來的每一口氣都帶著獸性,鮮血混著口水從嘴角“嘀嗒”到地上,也分不清楚究竟是他自己的還是鄒遠德和羅達宇的。
他跪著靠近全程都很安靜的拍攝者,鼻涕混著眼淚流了滿臉,目光裡滿是懇求和希望。
然而等待他的卻是一隻戴了黑色手套的手。
由於第一視角的局限性,會讓觀看者有一種這是自己在做的事情的錯覺,夏雲揚的注意力很快落在這人青筋鼓起的手臂上。
他曾經被扼住過喉嚨,差點連命都交代在上面了,所以非常熟悉,這是來自於熊漆二的手。
只見熊漆二攥著管恆的頭髮將他拖向倒地的鄒遠德和羅達宇,緊接著,摸出了一把鋒利的壽司刀,拉住他的舌頭,就地連根切除!
管恆痛不欲生地失聲慘叫,卻無法發出半句求救。他後知後覺,這並不是一場角逐站,而是無差別虐殺,除了主持人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幸存者。
接下來,夏雲揚所“欣賞”到的,就是熊漆二嫻熟的刀工,乾淨利落地將三個活生生的人分成無數塊碎肉,幾乎全程保持著他們的精神清醒,痛苦壓抑的叫聲令人毛骨悚然,對於熊漆二的速度也沒有半點影響,仿佛聽不到一樣,繼續有條不紊地分屍完三個人,像是對待一堆不可回收的垃圾,將它們裝進了一個黑色的大型垃圾袋裡,打了個死結。
To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