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揚無法回應, 他也不介意夏雲揚是否回應, 隨手撕開夏雲揚嘴上的膠布,又喂了兩顆藥進去。
夏雲揚下意識又想吐,棒球帽男人提醒他:“想讓我嚼碎了喂你?”
夏雲揚:“……”
他默默地咽了下去。
但他實在捉摸不清棒球帽男人的意圖,“你到底——”
棒球帽男人再次用膠布把他的嘴巴封上了。
夏雲揚:“……”
除了這兩次,之後, 棒球棒男人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給夏雲揚喂些藥物, 形狀和味道幾乎沒有什麽變化, 可以確認就是同一種藥物, 夏雲揚又驚又怕, 可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並沒有出現過任何奇怪的感受, 這讓他完全拿不準棒球棒男人喂他吃的到底是什麽。
時間在悄無聲息中流逝,夏雲揚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這裡度過了幾天, 他也不知道棒球帽男人的意圖究竟是什麽,而棒球帽男人似乎也沒有打算讓他知道,每次出現除了喂藥就是外出, 外出完了回來又會喂藥, 偶爾還會給他帶點麵包, 大概是為了吊著他不讓他餓死。
“我喜歡甜的。”相處得久了,夏雲揚就學會了討價還價, “這個麵包不好吃。”
棒球帽男人安靜了幾秒,“你是不是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夏雲揚卻反問他:“你覺得我在你這裡是個什麽身份?”
棒球帽男人沒有回答,“愛吃不吃,不吃就餓肚子。”
夏雲揚沒能得到想要的答覆,也不著急,補充體力要緊,“好吧,我吃。”
盡管如此,下一次,棒球帽男人還是給夏雲揚帶來了甜甜的果醬麵包。
夏雲揚想,棒球帽男人對他的耐心,似乎比他想象之中的還要多得多。
新增加的進食時間,讓吃藥隻用幾秒的夏雲揚終於有了套話的空隙,可惜無論他說得有多麽快、套路有多麽好,棒球帽男人都會在他吃完以後,重新封住他的嘴,不回答他的任何問題,也不放他離開,僅僅對於他變化無窮的口味一再將就。
夏雲揚對於人際關系非常敏感,奇怪的是他似乎感受不到棒球帽男人對他的惡意,但如果棒球帽男人真的對他沒有惡意,就不會把他綁到這裡來,這讓他陷入了理性和感性的矛盾之中,無法分辨出哪一個才是正確的。
好在這種矛盾並沒有持續多久,夏雲揚就找到了逃離這裡的時機。
腳步聲由遠及近,夏雲揚翻身坐起來,仰起頭,讓棒球帽男人撕開膠布,然後張嘴,堪稱自覺地咽下藥丸,又喝了些礦泉水,然後繼續就著棒球帽男人的手,咬下一口甜心饅頭。
“我不喜歡這個。”夏雲揚皺眉,日常在雷區裡跳舞,“太幹了,就算是有水也不好下咽。”
棒球帽男人還是那句話:“愛吃不吃,不吃就餓肚子。”
夏雲揚這次硬氣,直接偏開了頭,“餓肚子就餓肚子。”
棒球帽男人氣得不輕,他已經竭盡所能將就夏雲揚了,誰知道越是將就越是不好伺候,“你是我請來的祖宗嗎?”
夏雲揚懟他:“難道是我自己跟你走的嗎?”
棒球帽男人反問道:“難道不是你自己跟我走的嗎?”
夏雲揚被噎住了,當時確實是他自己跟著棒球帽男人走的。
既然說不過,夏雲揚索性往地上一躺,翻身背對著棒球帽男人,鬧脾氣也鬧得明明白白的,不管棒球帽男人說什麽,他就是不肯吃。
棒球帽男人欲罵又止,“再不吃,我就嚼碎喂你了。”
夏雲揚有恃無恐地張開了嘴,“啊——”
這麽多次接觸,他也算是琢磨透了,棒球帽男人就是死鴨子嘴硬,實際上直得不能再直,根本不會對他這麽做,不然早就下手了,哪還等得到現在。
被拿捏得明明白白的棒球帽男人:“……”
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話:“……行,那你想吃什麽?”
夏雲揚“嗖”地一下坐了起來,“菜包有嗎?不要粉絲的那種。”
即使雙眼被蒙住,棒球帽男人也能感受到他藏不住的那份期待,原本將要出口的拒絕又咽了下去,“……在這等著。”
夏雲揚咧嘴笑道:“好。”
腳步聲漸遠,隨後消失不見,夏雲揚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
他被束縛在身後的右手手心裡,握著一枚鋒利的刀片。
這是他被棒球帽男人強迫抱在懷裡的那天晚上,在掙扎的過程中悄無聲息地從棒球帽男人口袋裡摸出來的,一直被他藏在繩子裡,就為了等待這一刻。
有了利器輔助,沒過多久,夏雲揚就擺脫了身上的束縛,迫不及待地摘下眼罩,卻沒急著睜眼。
他在黑暗裡待的時間太長了,貿然接觸光明,有可能會傷到自己。
但他也不敢過多耽擱,適應了沒一會兒,就睜開了眼睛。
他猜錯了,這裡不是工廠,更不是工地,而是修建在山頂的一套被廢棄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別墅,牆體確實是粉刷過的。
他揉了揉酸痛的四肢,看到沙發上放著他的手機和伸縮警棍,連忙拿了起來,可惜電量過低,怎麽也開不了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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