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夏雲揚淺笑道,“我躲開了,一點事都沒有,不信你問小黃,他也在現場。”
顧驍遠看了看夏雲揚,又看了看黃文添,生怕夏雲揚騙他。
黃文添作證道:“放心吧,就他那點三腳貓功夫,還奈何不了我們夏隊。”
夏雲揚也配合地轉了兩圈,四肢靈活得沒有任何的卡頓。
顧驍遠心裡那塊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下去,“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夏雲揚清晰可見他的顫栗,想要安撫他,還是忍下了,去給他倒來一杯水,讓他坐下,“你先緩一會兒吧,我去工作了,還有嫌疑人需要審訊。”
顧驍遠將水一飲而盡,視線依舊追隨著他。
夏雲揚仿若沒有察覺,對黃文添道:“走吧。”
兩人一起進入了審訊室,陳逍遙才從樓梯口爬上來。
“顧小哥,我現在對你真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陳逍遙又害怕又驚豔,“徒手爬四樓,你該不會是蜘蛛俠轉世吧?”
眾人恍然,“是啊,咱們刑偵大隊不是在四樓嗎?”“你是怎麽從窗戶上來的?”“局裡的牆體都做過特殊處理,按理不可能爬得上來啊……”
顧驍遠卻根本就顧慮不了那麽多,光是知道夏雲揚有可能會出事,他的腦子裡就只剩下盡快確認夏雲揚的安危這一個想法。面對市局的高樓,他曾經接受過的訓練,讓他的身體比腦子更先一步決定了最快抵達目的地的方式——爬樓。
他不覺得危險,看的人都嚇破膽了,隊員們紛紛勸他:“夏隊那麽厲害,你安心吧。”“打個電話回來確定也可以啊,下次別這麽著急了。”“都怪小陳,也不問清楚,給顧小哥急得,萬一出什麽事怎麽辦?”
陳逍遙可不背這口黑鍋,“你們也沒說清楚啊,我怎麽知道夏隊到底受傷沒有?”
有人道:“那你不會問清楚?”
陳逍遙道:“我——”
“跟陳哥無關,是我自己等不及。”顧驍遠擦掉額頭的冷汗,“我去觀察室了。”
刑偵隊員們看在眼裡,都很不是滋味地歎了口氣,竊竊私語道:
“夏隊不是很寵顧小哥嗎,最近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啊。夏隊雖然沒說,但我總感覺他是在躲顧小哥。”
“別是顧小哥挑明了說吧?那可真要玩完。”
“玩完什麽?我瞅著顧小哥不是完全沒戲,他比秦哥主動多了。”
“我也覺得。他是夏隊的徒弟,還住在夏隊家裡,不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
“我覺得沒戲,要不賭一把?”
“就賭明天的早餐。”
“夏隊在你這裡就值一頓早餐?”
“那這沒法賭了,肯定是價值連城啊。”
“折個中,一個月的早餐。”
“你這哪是折個中,是打了個一折吧。”
“豈止一折,哪個城市的一折會隻值一個月的早餐?”
……
他們的關注點越跑越偏,最後定成一年的早餐,就一窩蜂地湧進觀察室裡,跟顧驍遠一起聽夏雲揚對絡腮胡男人的審訊。
夏雲揚道:“姓名?”
絡腮胡男人回答:“齊老二。”
夏雲揚補充道:“真實姓名。”
絡腮胡男人說:“真實姓名就叫齊老二,我還有身份證呢,擱家裡放著的,不信你們去查。”
不管信不信,夏雲揚都不至於為了這件事跑一趟,直接讓他報上身份證號,交給一旁記錄的黃文添現場查詢。
“夏隊,他真的就叫齊老二。”黃文添小聲道,“這父母取名也是夠敷衍的。”
夏雲揚就沒再糾結,繼續道:“年齡?”
齊老二回道:“四十歲。”
“籍貫?”
“鬼州人。”
“職業?”
“生鮮超市裡賣豬肉的。”
問完基礎信息,觀察室裡的人以為夏雲揚該問他為什麽要襲警了,夏雲揚的下一句卻是:“你跟周大花在一起多久了?”
陳逍遙忍不住道:“先問襲警的事情啊!把這丫抓進去管個幾年!”
顧驍遠斜他一眼,“不用查案了?”
陳逍遙吃癟。
齊老二想都沒有想,像是刻骨銘心一樣,對於他跟周大花在一起的日子記得非常清楚,“有兩個星期零三天了。”
夏雲揚道:“你跟林寺的關系很好吧。”
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
齊老二也沒有否認,“是的。”
夏雲揚轉了下水性筆,“他有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嗎?”
齊老二說:“沒有。”
“這麽說他對你很好了?”
“是的。”
夏雲揚沒有讓他持續這種一問一答的模式,“舉個例子吧。”
齊老二低頭扣著烏黑的指甲縫,肥胖的身軀完全遮住了審訊椅的存在,“前幾年,我媽生病了,特別想魚吃,但是那時候鬧豬瘟,豬肉不好賣,價格降到賠本都沒人要,生意特別差,我手頭就很緊,連買條魚的錢都湊不出來,林哥聽說以後,連夜從小園區裡釣了好幾條大魚,讓嫂子煲了湯,給我媽送過來補身體,一分錢都沒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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