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看他這副樣子,氣焰更加囂張,大聲咒罵著:“你個小雜種,不要以為被收留了就能和我們平起平坐了,我告訴你,你就是個傻子生的垃圾,隻配在垃圾堆生活!”
其他的兩人也不屑地狂笑起來,拳打腳踢的力度更重了些。
之前無論被罵了多少聲都無動於衷的人,卻猛地用力,避開了落在身上的攻擊,一把搶過牆角的玻璃瓶子,摔碎成鋒利的碎片,直直捅向了領頭人。
那雙向來冷漠的眼裡,閃出了瘋狂的殺意。
被這個眼神和他忽然的行動嚇到,領頭人沒能及時躲開,但也沒被刺中要害,只是在手臂上留下了長長的痕跡,很快滲出血來。
“啊啊!”沒受過什麽傷的人尖叫了一聲,馬上惡狠狠地瞪了過去,“你、你個廢物,居然敢傷我!”
不用他說,兩位做慣了這種事的狐朋狗友眼疾手快地把溫綸手上的東西搶了下來,又直接把人按在了牆角一頓打。
原本記得護住臉的人現在卻一點都不在意了似的,從嘴裡啐出一口血水,帶著殺意的眼神看著自己名義上的哥哥:“你不配說她!”
說完就又挨了一拳,痛苦得臉都縮成一團。
溫綸喘著氣,聽著那三個人渣大放厥詞:“不過是個運氣好些的孤兒,還真把自己當什麽東西了!”
“要不是芻哥家好心,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
“能給你口飯吃,就該跪下來千恩萬謝了!”
他根本不屑於和這些家夥爭辯什麽,的確這個人的上一輩有恩於母親,給了當時無依無靠的他們母子居所與衣服。
可他們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這些年宛如隨叫隨到的仆人般予取予求。
卻讓這些人習慣了他們的姿態,不僅在母親死後還肆意使喚他,甚至每每以一些完全沒有根據的事對他拳打腳踢。
要不是他夢想去的地方要求一個乾淨的戶籍……
要不是他還沒有達到年齡,戶籍被迫掛在這家人名下……
溫綸的眼神驟然銳利起來,偷偷拿到手邊的玻璃碎片好像熱得發燙,迫不及待要刺傷什麽。
他忍了這麽久,不能在這裡功虧一簣。
可如果什麽都不做,怎麽對得起母親?
髒兮兮的少年低著頭,心裡的掙扎與惡意來回翻湧,直到聽到那句話——“這小子每次挨打,都護著那張臉,一定是想像他不要臉的媽一樣勾引別人,我們乾脆幫他劃花,再也不用擔心了哈哈哈哈!”
心中困著的惡獸終於衝破牢籠,嘶啞地怒吼,驅使著他緩緩起身。
溫綸很清楚,這一次他可能真的要失去一切了。
想要的東西,也得改頭換面才能得到了。
畢竟沒有人會讓他這樣的人得到救贖——一個即將殺死哥哥的人。
他垂著頭,像是以往很多次被“教訓”完後一樣,擦過他們身邊,準備離開。
不耐的“哥哥”粗暴地扯起他的衣服,一張口就是惡語:“沒聽見我們剛剛說的話嗎?還想就這樣若無其事走人?你……”
這就是機會了。
被長發掩藏的眼睛緊緊盯著近在咫尺的脖頸,手上藏起的玻璃片掩在袖子裡,冷酷又極端的殺意慢慢顯現。
只要一刀下去,這個礙眼的家夥就再也說不了這些難聽的話。
他也再也不能繼續追求自己的那個夢了。
只要一刀……
溫綸的眼神逐漸無神,像是隨意地抬起手,不經意擦過了面前人的脖頸。
令人恐懼的寒光在他指尖出現。
這樣,一切就……
“例行檢查!你們在幹什麽?!”巷口忽然傳來的低沉厲呵嚇得“哥哥”一激靈。
轉頭一看,是個穿著製服的巡邏員。
如果被他抓到自己做了什麽,一定會進去吃牢飯,還會增加自己的犯罪履歷,影響到未來。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很少出現的巡邏員會在這種時候出現,但犯了錯被發現的恐慌,還是讓這三人一時腦子混沌了起來。
“沒、沒什麽,我們就是看看熱鬧,這人剛剛自己摔倒了。”其中一人隨口編了個理由,露出了討好的笑容。
“是嗎?”巡邏員狐疑地反問,“可我看他怎麽好像不是那麽簡單的傷?”
“沒有的事。只是距離有點遠您看錯了,不如近距離看看?”“哥哥”一邊這麽說著,一邊給溫綸使眼色。
這是要他拖住的意思。
溫綸默不作聲,聽著越發靠近的腳步聲,什麽都不想做。
失去了最佳的時機,現在他已經累了。
“好像是摔傷……”那個巡邏員打量了下他,嘀咕了一句。
“對吧對吧。那就這樣,我們應該沒什麽事了,可以離開了嗎?”
“嗯。”巡邏員似乎找不到理由,點點頭同意了。
話音剛落,那三人就頭也不回地跑遠了,生怕再被逮到。
其實溫綸知道,巡邏員不可能說出什麽強留他們的話,這附近的巡邏員早就被打過招呼,要對他們寬松處理,因為這家有人和上面有關系。
所以很多時候,就算去求助,也不會得到好結果,還會被說沒有證據,然後不了了之。
那三人現在會跑,也不過是這次如果以故意傷人處理,就難以糊弄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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